【雙男主】我正蹲在古籍修復室的鐵皮儲物柜里啃面包。面包渣掉在牛仔褲上,我不敢拍,
怕發(fā)出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儲物柜很小,膝蓋頂?shù)蒙郏?/p>
可我不敢出去——剛才館長在走廊喊“蘇硯,那幾個游客要跟你合影”,我嚇得鞋都沒穿好,
直接鉆進來了。這是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七天。我原來只是個普通的古籍修復學徒,
熬夜趕論文時暈了過去,再睜眼就成了“云城古籍修復館”的蘇硯。原主跟我同名,
長得是真好看,戴金絲眼鏡,皮膚白,低頭調(diào)漿糊時側臉能讓記者忘了拍古籍。
可他也是個實打?qū)嵉纳缈郑蟼€月修復宋代孤本《繡像仕女圖》被偷拍后,
#云城古籍館神仙修復師#的熱搜掛了三天,每天幾十波人堵在館門口“打卡”,
原主直接留了張“受不了了,你們找別人吧”的字條,跑了。把爛攤子全扔給了我。
這個修復館原本挺清凈的,就老館長和三個修復師,規(guī)矩是“修復優(yōu)先,不擾匠人”。
可自從原主爆紅,老館長像變了個人。他把館里的“禁止拍照”牌換成了“可拍修復師,
請勿觸碰古籍”,還拉了贊助,要搞“古籍文化宣傳周”,核心只有一個——讓我露臉。
昨天我調(diào)漿糊時,有個網(wǎng)紅闖進來舉著手機懟我臉拍,我手一抖,漿糊全灑在明代殘卷上。
我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蹲在地上用棉簽一點點擦,老館長卻在旁邊說“沒事,拍都拍了,
正好發(fā)網(wǎng)上說你‘認真修復’”。那一刻我特理解原主為什么要跑——這哪是修復館,
分明是把人當猴子耍。柜子外傳來腳步聲,很輕,卻像踩在我心上。我趕緊把面包塞進嘴里,
屏住呼吸。腳步聲停在修復室門口,然后是“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個清亮的中文聲音響起來:“請問蘇硯老師在嗎?我找他查《妝臺記》里的眉妝記載!
”我心一緊,剛想往柜子深處縮,就聽見那人走到儲物柜旁邊,蹲了下來。透過柜門的縫隙,
我看見一頭金發(fā),還有件印著“唐代紅妝yyds”的白T恤。“蘇老師?
”那人敲了敲柜門,聲音帶著笑意,“我聽見里面有聲音啦,你是不是在躲人呀?
”我攥著面包袋,手心全是汗。社恐遇到陌生人搭話,腦子直接宕機,
連“我不在”都編不出來。柜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
一張帥得像迪士尼王子的臉探進來——高鼻梁,藍眼睛,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手里還舉著個手機,屏幕上是一堆古籍書頁的照片?!敖K于找到你啦!”他眼睛一亮,
把手機湊到我面前,“你看,我是做‘跟著古籍學化妝’的博主,叫諾亞,
這是我拍的《妝臺記》片段,里面說宋代仕女畫‘小山眉’要‘以黛調(diào)蜜,細描至眉峰’,
我想找你確認下,這個‘黛’是不是用的螺子黛?還有調(diào)蜜的比例,
古籍里有沒有更詳細的記載?”我盯著他手機里的古籍照片,
腦子慢慢轉(zhuǎn)過來了——他不是來打卡看臉的,是真的想查資料。諾亞見我不說話,
又指了指我沾著面包渣的手:“你這手也太穩(wěn)了吧!剛才我在門口看你握棉簽的姿勢,
比我合作過的明星化妝師還專業(yè),畫0.5毫米的眉峰肯定沒問題!”他的話像顆小石子,
在我心里濺起一點漣漪。穿越過來這么久,第一次有人不盯著我的臉,而是看我的手,
問我關于修復和古籍的事。我咽了咽嘴里的面包,小聲說:“我……我在躲游客。
”諾亞“哦”了一聲,立刻明白了,他把柜門拉得更開些,
讓我能看見外面:“那些打卡的人都被我打發(fā)走啦,我說我是你雇的‘古籍化妝研究員’,
要跟你查資料,他們就走了?!蔽姨筋^出去看,修復室里果然沒人,
只有桌上攤著的《繡像仕女圖》殘卷,還有我沒收拾完的工具。諾亞站起來,
把手機揣回兜里,伸出手:“正式認識下,我叫諾亞,百萬粉美妝博主,
主打‘古籍復原妝’,這次來是想跟你合作——你幫我確認古籍里的化妝配方,
我?guī)湍銚跄切┫肱恼盏娜耍趺礃??”我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凈。
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如果有他幫忙,是不是就不用躲柜子了?
是不是能安安穩(wěn)穩(wěn)修完那些殘卷?我現(xiàn)在沒地方去,修復館是唯一能安身的地方,
要是被老館長以“不配合宣傳”為由開掉,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這個諾亞不怕人,
還懂古籍,說不定真能幫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出去:“我叫蘇硯……謝謝你。
”他的手很暖,握住我的時候輕輕晃了晃:“不用謝!以后我天天來,誰再敢闖進來拍你,
我就跟他們聊《妝臺記》《事林廣記》,聊到他們覺得‘古籍化妝’比看帥哥有意思為止!
”說完他拉著我從柜子里出來,指著桌上的殘卷:“這就是你修的《繡像仕女圖》?
這仕女的眉毛畫得也太精致了,是不是用了‘分梢眉’的手法?”我走到桌前,
指尖碰到殘卷的瞬間,心里突然踏實了。這是我熟悉的領域,是我能掌控的東西。
我指著殘卷上仕女的眉形:“對,宋代‘分梢眉’,眉尾要分兩縷,像柳葉尖一樣,
而且用的是礦物顏料,所以過了這么多年還這么鮮艷。”諾亞湊過來聽,眼睛亮晶晶的,
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那你調(diào)的漿糊,能不能用來粘碎掉的胭脂???
我上次復原唐代‘絳唇妝’,胭脂碎了,用膠水粘總覺得不正宗。”我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這是穿越過來,我第一次真心笑。就在這時,
走廊里又傳來老館長的聲音:“蘇硯!那幾個游客還沒走,你出來跟他們合個影!
”我剛想躲,諾亞一把拉住我,沖我眨了眨眼:“別怕,看我的?!彼叩叫迯褪议T口,
對著老館長說:“館長您好!我是蘇老師的合作伙伴,正在跟他查古籍里的化妝配方,
現(xiàn)在不方便合影——您看,這《繡像仕女圖》里的眉妝手法,要是能做成科普視頻,
比單純合影宣傳效果好多了,您覺得呢?”老館長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替我說話,
還說得頭頭是道,頓了頓才說:“那……那你們先忙,合影的事再說?!蹦_步聲漸漸遠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諾亞的背影,心里突然松了口氣。陽光從修復室的窗戶照進來,
落在桌上的殘卷上,也落在諾亞的金發(fā)上,暖融融的。我走到桌前,拿起棉簽,
蘸了點調(diào)好的漿糊,開始修補殘卷上缺損的墨跡。指尖很穩(wěn),沒有一點顫抖。
諾亞搬了個凳子坐在我旁邊,安安靜靜地看,不說話,也不打擾。這是我穿越過來,
第一次不用躲躲藏藏,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修古籍。我突然覺得, maybe 這個陌生的世界,
也不是那么難待。諾亞說得對,顏值是別人的熱鬧,修復才是我的安穩(wěn)。
只要能守住這張桌子,守住這些古籍,就算偶爾要面對那些麻煩,好像也沒那么可怕了。
而現(xiàn)在,我多了一個幫我守住這份安穩(wěn)的人。諾亞真的說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就拎著兩杯奶茶出現(xiàn)在修復室門口。一杯三分糖少冰,
是我昨天隨口提的口味;另一杯全糖熱飲,他說“早上喝熱的舒服,還能防困”。
我接過奶茶,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長這么大,除了師傅,
還沒人這么記掛我的喜好。他沒多耽誤,放下奶茶就掏出手機,
鏡頭對準我桌上的修復工具:“蘇老師,我開個小號拍你修古籍的細節(jié),只拍手和殘卷,
不拍臉,行不行?”我點點頭,手里的棉簽已經(jīng)蘸上了漿糊,
正準備補《繡像仕女圖》上缺損的衣紋。諾亞的鏡頭很穩(wěn),沒湊得太近,
只遠遠拍著我的手在殘卷上游動,還小聲配音:“大家看,蘇老師調(diào)的漿糊是用米湯做的,
不含化學成分,這樣不會損傷古籍紙張——這才是真正的‘古法修復’,
比那些只看顏值的熱鬧靠譜多了?!币曨l發(fā)出去不到兩小時,小號就漲了兩百多粉。
評論區(qū)里有人說“原來修復古籍這么講究,漲知識了”,
還有人問“能不能講講古籍里的化妝配方,想試試用古法做胭脂”。我看著那些評論,
手里的動作都輕快了些——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被關注”不是負擔,
而是有人真的在意我做的事。諾亞比我還高興,中午拉著我去館外的小飯館吃飯。
他點了一大盤糖醋排骨,說“看你總吃外賣,得補補”,
還把排骨上的肉都剔下來放在我碗里:“你手要修古籍,別沾太多油。”我扒著米飯,
突然發(fā)現(xiàn)他看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不是看“網(wǎng)紅修復師”的好奇,
也不是看“合作伙伴”的客氣,倒像是看……很珍貴的東西。我趕緊低下頭,
假裝專心啃排骨,耳朵卻控制不住地發(fā)燙。接下來的幾天,修復室里總飄著淡淡的朱砂香。
諾亞想復原唐代“絳唇妝”,翻遍了網(wǎng)上的資料,都找不到“朱砂加蜂蜜”的精確配比,
急得抓頭發(fā):“要是配錯了,涂在嘴上又干又顯老,粉絲該說我‘瞎復原’了。
”我想起原主留在抽屜里的明代刻本《事林廣記》,翻了兩頁就找到了——“朱砂一兩,
蜂蜜三錢,加溫水調(diào)至無顆粒,靜置半個時辰即可用”,
旁邊還有原主畫的小批注:“試調(diào)三次,加少許甘油更潤”。我把書推到諾亞面前,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抓著我的手就往桌邊拉:“快幫我磨朱砂!你手穩(wěn),肯定能磨得細!
”朱砂粉很細,一不留神就沾了滿手。我蹲在研磨碗前,一點點把朱砂塊磨成粉,
諾亞就坐在旁邊,拿著小勺子幫我刮碗邊的粉。他的指尖偶爾會蹭到我的手背,
像羽毛輕輕掃過,我手一抖,朱砂粉撒了一點在他手背上?!鞍パ?,弄臟了!
”我趕緊掏出紙巾想擦,他卻把手背湊到我眼前,笑著說:“沒事,這算‘古籍胭脂試色’,
蘇老師畫的,比我自己涂的還好看?!标柟鈴拇皯艨p里擠進來,
剛好落在他手背上的朱砂印上,紅得像落在雪地里的梅花。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能含糊地說“別鬧了,趕緊調(diào)胭脂”,手里的研磨杵卻慢了半拍。好日子沒持續(xù)多久,
麻煩就找上了門。那天我剛到修復室,就看見諾亞蹲在門口,臉色很難看,手里攥著手機。
“怎么了?”我趕緊走過去,他把手機遞給我,
屏幕上是營銷號“云城吃瓜姐”的視頻——標題赫然寫著“古籍修復師蘇硯實為‘花瓶’,
雇外國博主炒作,連漿糊都調(diào)不明白”。視頻里放的是我上次灑漿糊的照片,
卻故意剪掉了我搶救殘卷的部分,配文還說“據(jù)內(nèi)部人士透露,蘇硯根本不會修復,
所有殘卷都是館里的老修復師代做,他只負責‘擺拍’”。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了,
全是罵我的:“長得帥就可以騙人?真惡心!”“難怪不敢露臉說話,原來是沒本事!
”“那個外國博主也不是好東西,蹭流量蹭到古籍頭上了!”我握著手機,
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明明我熬了三個通宵修完《繡像仕女圖》,
明明我每次調(diào)漿糊都嚴格按比例來,怎么到了別人嘴里,就成了“只會擺拍的花瓶”?
諾亞突然站起來,把手機揣進兜里,語氣硬邦邦的:“別理她,我開直播懟回去!
”他拉著我進了修復室,直接打開大號直播,鏡頭先對準桌上的《繡像仕女圖》殘卷,
再慢慢移到我堆在旁邊的修復草稿——足足五十七張,每張上面都有我和原主的批注。
“大家看清楚了!”諾亞的聲音有點抖,卻很堅定,
“這是蘇老師修復《繡像仕女圖》的草稿,每張都標了日期,從三月十五到三月十八,
他熬了三個通宵才修完!這是他調(diào)漿糊的監(jiān)控錄像,每次都稱重,誤差不超過兩克!
”他把手機湊到草稿上,鏡頭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還有我不小心沾在紙上的朱砂印。
直播在線人數(shù)蹭蹭往上漲,很快就破了萬。有網(wǎng)友開始反駁:“這么多草稿,
不像是代做的啊”“監(jiān)控里蘇老師的手法很熟練,
怎么會調(diào)不明白漿糊”;還有之前看了小號視頻的粉絲幫腔:“我看過蘇老師修古籍的細節(jié),
手穩(wěn)得很,絕對是真本事!”諾亞見形勢好轉(zhuǎn),
又拿起我磨好的朱砂粉:“還有人說我是‘蹭流量’,我跟大家說實話,我找蘇老師合作,
是因為他懂古籍,能幫我復原真正的古法妝容——我做這個賬號三年了,
從來沒為了流量瞎編過內(nèi)容,這次也不會!”我看著諾亞站在鏡頭前,
替我擋下所有質(zhì)疑的樣子,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以前我遇到這種事,只會躲起來,
可現(xiàn)在有個人站在我身邊,替我說話,替我證明,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我深吸一口氣,
走到鏡頭前,第一次對著那么多人說話:“謝謝大家……我確實不太會說話,但我會修古籍,
會按古法調(diào)漿糊、補殘卷,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說完這句話,
彈幕瞬間刷起了“蘇老師加油”“支持你”,還有人刷“蘇老師終于說話了,聲音好好聽”。
直播結束后,諾亞遞給我一瓶冰可樂:“你看,只要我們拿出證據(jù),大家還是會信我們的。
”我點點頭,剛想開口,修復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老館長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蘇硯,
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他的眼神掃過諾亞,帶著明顯的敵意:“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