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菜苗生機勃勃,宋棾想在前院的空地種上繡球花,她要把小院布置成心中所想的樣子。
原先這里是房東種的百香果,果架還沒撤下來。
宋棾把地里雜草清除,翻了翻泥土,撤下果架,她用磨洋工的速度慢慢弄,在小鎮(zhèn),沒有了工作,就相對自由,時間很充足。
7月中旬,即將入初伏。
前院清理工作用了兩天才搞完,天暗下來,宋棾把工具收起來,汗?jié)耩つ仯簧砗顾嵛?,衣服粘在身上,天熱得她只想快點沖個澡。
宋棾把小院門鎖好,拿上睡衣進廁所,打開音樂,跟著旋律哼起來。
洗完頭,拿過一旁的包巾把頭發(fā)包起來,一仰頭,只見窗戶開了大半。
她記得明明有關(guān)窗,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窗臺不高,幾乎與她平行,宋棾不疑有他把窗戶關(guān)好,繼續(xù)洗澡。
此時,后院里與黑暗融為一體,趴在番石榴樹上的一雙陰森眼眸把一切皆盡收眼底。
后院高大的番石榴樹正對著廁所窗戶。
宋棾洗完澡后,坐在前院搖椅上邊吃著西瓜,邊順著夜風吹著頭發(fā)。
山里夜風清涼,頭發(fā)很快吹干,聽著蟬鳴,困意漸漸襲上眼皮。
去洗手間刷牙,把一樓門關(guān)好,準備上樓睡覺。
一樓也有房間,但潮味重,況且獨居一人睡一樓不太安全。
22點入睡的生物鐘,宋棾一沾枕頭便進入夢鄉(xiāng)。
林勇站起來活動活動發(fā)麻雙腿,取出撬鎖工具,順利上到二樓,來到靠里邊的房間。
來之前他已蹲守觀察兩天,舅舅讓他在山上避下風頭,山上什么都沒有,林勇實在憋不住便偷摸下山。
睡眠淺的宋棾,貿(mào)然被一陣撬鎖聲驚醒:“誰!”
她一出聲,撬鎖聲便沒了動靜,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粗啞“喵......“
貓聲讓宋棾聽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回想洗澡時窗戶的異樣。她突然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腦海里突然閃出玉米地里的,那個猥瑣男面目猙獰的臉。
撬鎖聲突然又響起來,動作越來越急切。
“美女,開開門,讓哥哥進來陪陪你,咱們一起快活快活”粗啞聲在門外冒起。
宋棾記得這個聲音,她縮到床里邊道:“我....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再不走,等著被抓吧!樓下得監(jiān)控已經(jīng)把你拍下來了,監(jiān)控是連著派出所的,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過來的路上了?!?/p>
她雙手顫抖連著幾次才打開手機,撥通馮翔電話,對方一直沒接。馮翔是離她住得最近的,一直沒抓到今晚又出現(xiàn)的男人,所以馮翔給她留了電話,一并加了微信,有事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門外男人把門撞得砰砰作響,宋棾住進來第二天怕木門不牢固,在內(nèi)里加裝了一道鎖。
眼下情形,木門未見能支撐多久。
宋棾抹掉眼淚,點開那串未打過的號碼。
“喂!您好!喂!”正擦著頭發(fā)的徐珩,撞見放在洗手臺上手機打進來的電話。
“喂!徐鎮(zhèn)長,救救我!那天那個男人又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就在我門外”宋棾語氣急切又絕望。
“好!你現(xiàn)在用房間內(nèi)一切能抵擋房門的東西,堵住門口,我馬上過來。拿好我給你的電棒,他沖進來,你就電他”徐珩一邊說一邊迅速套上上衣,抓起車鑰匙沖下樓。
宋棾特意把電棒放在一樓,只備有一把水果刀在這房間內(nèi)。
放眼望去,整個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能抵擋的東西。
她借著月光摸爬進床底下,手里緊緊攥著水果刀,木門每踢響一次,她就應(yīng)激被嚇得抖一下。
她眼睛死死盯著木門,任由汗水滴進眼睛,滿臉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內(nèi)里的新鎖很牢固,而門框與門之間焊接的鎖卻已年久生銹,現(xiàn)下再也抵擋不住多次暴力的重踢,這時門硬生生被踢開了。
林勇的布鞋底帶著蠻力踹上木門,“哐當” 一聲巨響里,木門被踹倒歪在一旁。他反手按開開關(guān),頭頂?shù)陌谉霟?“滋啦” 閃爍兩下,驟然潑下慘白的光線,照亮了房間里一切。
床底下的宋棾心臟猛地一縮,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借著床板的陰影拼命往后蜷縮。黑暗被驅(qū)散的瞬間,她甚至能聞到自己急促呼吸帶出的、混雜著灰塵的味道。
就在這時,著布鞋雙腳突然來到床旁。
一道無形的壓力突然向她籠罩而來。宋棾下意識地閉眼,胸腔內(nèi)劇烈跳動的心臟快要涌上喉嚨。
見許久沒了動靜,她猛然張開眼,一張面目猙獰的臉上帶著陰森詭異的笑,倒著往床底里看。
她看見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顯然也看到了她躲在床底,那陰森的目光里翻涌著深深的惡意。
“找到你了,挺會躲的嘛!”
林勇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一般,粗啞地鉆進宋棾的耳朵里。緊接著,一只大手猛地伸進床底,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朝著宋棾的胳膊抓來。
宋棾嚇得魂飛魄散,本能地往后縮,雙手胡亂甩著水果刀。
林勇沒留意她手里握著的水果刀,手臂冷不丁被她劃了一道口子“嘶”
床底的空間雖狹窄,但宋棾躲到床角位置,加上她有刀,林勇不好拉她出來。
“宋棾、宋棾”樓下鐵門傳來拍打聲。
是徐珩的聲音,他來了。
林勇聞聲跑到窗戶邊往下看,暗罵一聲,捂著手臂上的傷口跑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一切沒了聲響,連徐珩也沒了動靜,宋棾靜靜聽著,突然聽到有人跑上樓。
“宋棾”徐珩的聲音隨著腳步聲一起出現(xiàn)在房間里。
徐珩見木門被踹開,床上沒人,再去打開衣柜門。
“徐珩,我在床底”宋棾聽到他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房間,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緩了下來。
徐珩蹲下來,把她慢慢拉出來。
從床底下出來的她,滿臉濕漉漉,頭發(fā)上還沾著蜘蛛網(wǎng),雙手冰涼,渾身顫抖。
徐珩扶她坐到床上,看來他剛才故意拍響大門,發(fā)出聲音對林勇起到示警作用,輕柔打開她掌心,拿走她手上緊攥的水果刀,安慰她道:“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擦下臉”
宋棾聽到他要下樓,驚到立馬站起來拉住他手臂。
“我跟你下去洗”
徐珩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眸,與上次受到驚嚇的眼神一模一樣。
來到洗手間,徐珩站在門口,宋棾沖洗完手就朝門口看,生怕他不見。
看到他被汗水浸濕的后背緊貼著白T恤,背部肌肉紋理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