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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來到厲氏集團周年宴會的日子,紀青禾作為厲家養(yǎng)女,必須到場。
她穿著禮服,安靜地站在角落。
下一秒,她便收到了傅斯年的短信:“青禾,你在哪,我來接你?!?/p>
紀青禾指尖微顫,回復:“我在厲氏酒店宴會廳。”
隨后,她抬眼望向宴會中央,厲靳言正牽著夏芝芝的手,從容地接受眾人的敬酒。
他西裝筆挺,眉眼間是慣有的矜貴,而夏芝芝笑靨如花,依偎在他身邊,像極了一對璧人。
可此時的她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那些翻涌的愛意,早已在一次次的傷害中被磨成了灰燼。
馬上,她終于要離開了。
這時,厲靳言走上臺拿起話筒:“我妹妹紀青禾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在座各位若有合適的青年才俊,不妨多留意......”
紀青禾握著酒杯的手一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臺上的男人。
此時,她像被擺在貨架上的商品,任人挑選,而他是那個吆喝的賣家。
更讓她難堪的是,厲靳言居然讓人準備了她的寫真集。
可屏幕亮起的瞬間,紀青禾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不是什么寫真!
而是那盤早已被銷毀的錄像帶!
污穢的畫面在大屏幕上播放,讓眾人頓時躁動起來。
“那不是紀青禾嗎?”有人低呼。
“年紀似乎不對,是她媽媽?”
“長得真像啊......難怪老厲總以前對她那么特別......”
污言穢語像潮水般涌來,那些探究、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齊刷刷射向紀青禾。
更有人竊竊私語,猜測她是不是和老厲總的私生女。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紀青禾猛地沖上臺,想去關(guān)掉屏幕,聲音嘶啞地辯解。
“我媽媽是被強迫的!她是無辜的!我也不是私生女!”
可沒人信她。
那些議論聲越來越大,像一把把鈍刀,反復切割著她的神經(jīng)。
她想起地震中,母親用身體護住她的畫面,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好好活著”。
頓時,她的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
那個給了她生命、用命護她周全的女人,此刻卻被當眾羞辱,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巨大的屈辱和痛苦壓垮了她,紀青禾再也承受不住,推開人群,瘋了一樣沖出宴會廳。
“小禾!”厲靳言緊隨其后追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會這樣,是有人故意的!”
紀青禾猛地甩開他的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眼神里是徹底的死寂。
“騙子!”
厲靳言想強行將她抱進懷里:“別鬧了,跟我回去,我會處理好一切!”
“放開我!”
紀青禾拼命掙扎,卻始終無法逃脫男人的懷抱,
下一秒,她是抱著必死的心,狠狠撞向旁邊的梧桐樹。
一聲悶響,額頭瞬間滲出血跡。
“你再逼我,我就死在這里!”她看著厲靳言,眼神決絕。
厲靳言嚇得臉色發(fā)白,連忙松開手:“我放你走!”
隨后他最后喊了她一聲,喉結(jié)再度滑動了下,像是在克制著情緒。
最后,他慢慢地垂下了頭,轉(zhuǎn)身回了宴會廳,
此時紀青禾蹲在樹下,背后一涼,暴雨襲來,大雨淋濕衣服,涼意襲入骨髓。
她那早已壓抑許久的哭聲終于爆發(fā)出來,凄厲而絕望。
就在這時,一把傘出現(xiàn)在她頭頂,替她遮住了砸在她身上的大雨。
“青禾,我來晚了?!?/p>
傅斯年的聲音溫柔得像春日暖陽,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裹在她顫抖的身上。
“我們走,離開這里?!?/p>
紀青禾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傅斯年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疼,點了點頭。
車子駛離厲氏酒店的那一刻,紀青禾拿出手機,將厲家所有人的聯(lián)系方式一一拉黑。
她什么都沒帶走,那些屬于厲家的東西,只會讓她覺得惡心。
窗外的雨還在下,但她知道,自己終于逃離了那個泥沼。
前方是嶄新的路,身后是腐爛的過往。
這次,她走了,就永遠不會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