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霧裹著一股鐵銹味,維銘握著發(fā)燙的短刀,他注意到街角賣花的老嫗動作僵硬,手中的茉莉花束蔫得不成樣子,花瓣上卻凝著細小的冰晶 —— 那分明是歸墟力量殘留的痕跡。李音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向?qū)γ婢I緞莊,三個伙計正用渡魂司特有的摩斯密碼手勢交談。
“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李音壓低聲音,脖頸處的繃帶又滲出些血跡。自歸墟崩塌后,她體內(nèi)的舊傷時常發(fā)作,卻總在維銘追問時強裝笑顏。兩人拐進一條青石板小巷,推門掛著 “醉仙居” 木牌的酒館后門,腐木的霉味混著濃烈的酒香撲面而來。
酒館老板獨眼龍老周正在擦拭酒壇,看見他們立刻警惕地鎖上門?!澳銈儾辉搧淼?。” 他缺了半只耳朵的腦袋微微顫抖,“渡魂司的人三天前就來過,說要把所有跟歸墟扯上關(guān)系的人抽筋扒皮?!?說著,他掀開柜臺下的暗格,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幾具穿越者的尸體,每個人心口都插著刻滿符文的匕首。
維銘瞳孔驟縮,蹲下查看尸體。其中一個少年的衣角繡著與自己相同的胎記,脖頸處的抓痕卻不像是人類所為 —— 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與歸墟核心的黑霧如出一轍?!斑@些人不是渡魂司殺的?!?他皺眉,“更像是某種... 寄生生物?!?/p>
話音未落,酒館的窗戶突然爆裂。數(shù)十只巴掌大的蜘蛛涌了進來,每只蜘蛛的腹部都嵌著人臉,正是綢緞莊那三個伙計的模樣。李音甩出涂滿雄黃的長鞭,鞭梢掃過之處,蜘蛛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卻在倒地瞬間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
“是噬魂蛛!” 老周臉色慘白,抄起酒壇砸向一只漏網(wǎng)之蛛,“半個月前突然出現(xiàn)的,被咬的人會變成行尸走肉,給幕后黑手傳遞消息?!?他話音未落,酒館的地板突然裂開,無數(shù)黑色藤蔓破土而出,纏住維銘的腳踝。藤蔓表面布滿細小的嘴,貪婪地啃噬著他的皮肉。
維銘揮刀斬斷藤蔓,金色光芒所到之處,藤蔓發(fā)出刺耳的尖叫。他感覺體內(nèi)力量運轉(zhuǎn)不暢,短刀的光芒也變得忽明忽暗。李音見狀,迅速掏出從幽冥殿帶出的金色鎖鏈,鎖鏈纏繞在藤蔓上,頓時燃起凈化的火焰。就在這時,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一個蒙著黑紗的女子翩然落地。
“不愧是摧毀歸墟的人?!?女子聲音空靈,腰間懸掛的銅鈴與 “渡魂司” 制式不同,鈴鐺表面刻著扭曲的 “噬” 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噬影盟’的盟主,專程來請二位... 入甕?!?她玉手輕揮,四周突然升起黑色霧氣,霧氣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痛苦扭曲的臉。
維銘握緊短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預判能力失效了 —— 這些黑影的行動毫無規(guī)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李音甩出浸過牛眼淚的符咒,符咒在霧氣中炸開,暫時驅(qū)散了黑影?!澳銈兒投苫晁臼鞘裁搓P(guān)系?” 維銘厲聲質(zhì)問,“那些噬魂蛛是不是你們放出來的?”
黑紗女子輕笑,聲音像是毒蛇吐信:“渡魂司不過是我們的棋子罷了。歸墟崩塌后,世界的屏障變得脆弱,正是我們‘噬影盟’收割穿越者天賦的好時機?!?她突然出手,指尖射出數(shù)道銀絲,銀絲所過之處,墻壁瞬間被腐蝕出大洞。
維銘揮刀格擋,短刀與銀絲碰撞時,他突然感覺有股力量順著刀刃鉆進體內(nèi)。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噬影盟的基地里,無數(shù)穿越者被浸泡在綠色的液體中,他們的天賦正被抽取;月無殤與黑紗女子密會,手中拿著一塊刻著 “逆命” 二字的令牌...
“維銘!清醒點!” 李音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維銘臉上,刺痛讓他短暫恢復清明。維銘趁機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黑色霧氣,與金色光芒融合,形成一道紫金色的屏障。黑紗女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竟能將歸墟之力為己用,有意思。”
就在這時,酒館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月無殤帶著渡魂司精銳破墻而入,她的青銅鎖鏈上纏繞著金色符文,顯然是獲得了某種新的力量?!笆捎懊说娜耍辉谶@里?!?她冷冷瞥了黑紗女子一眼,又看向維銘,“不管你們有什么恩怨,現(xiàn)在,歸墟殘留的力量正在腐蝕這個世界,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p>
黑紗女子發(fā)出尖銳的笑聲:“月無殤,你以為和他們合作就能解決問題?歸墟崩塌時,有個東西跑出來了...” 她故意停頓,眼中閃爍著惡意,“一個比歸墟更可怕的存在,而你們,都將成為它的養(yǎng)料?!?/p>
話音未落,整個酒館開始劇烈震動。地面裂開巨大的縫隙,從中爬出一只巨型蜈蚣,每一節(jié)身體都有房屋大小,外殼上密密麻麻鑲嵌著穿越者的頭骨。蜈蚣張開血盆大口,噴出腐蝕性毒液,酒館的墻壁瞬間化為灰燼。
“是歸墟的守門獸!” 月無殤臉色大變,“傳說只有集齊十二塊‘逆命’令牌,才能將其封??!” 她轉(zhuǎn)頭看向維銘,“我知道你在幻象里看到了什么,那塊令牌在我手中,而其他十一塊...” 她的話被蜈蚣的怒吼打斷,“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保命!”
維銘握緊短刀,紫金色光芒照亮戰(zhàn)場。他發(fā)現(xiàn)蜈蚣的弱點在頭部的第三只眼睛,那里閃爍著與 “逆命” 令牌相似的光芒?!袄钜?,月無殤,我們分頭行動!” 他大喊,“我去攻擊弱點,你們負責引開它的注意力!”
李音甩出長鞭纏住蜈蚣的觸角,月無殤則用青銅鎖鏈攻擊它的腿部。維銘趁機躍起,短刀直刺蜈蚣的眼睛。然而就在即將命中時,黑紗女子突然出手,一道黑色屏障擋住了他的攻擊?!跋敕庥∈亻T獸?沒那么容易!” 她嬌笑,“除非你們答應,將所有穿越者的天賦獻給‘噬影盟’!”
維銘咬牙切齒:“做夢!” 他調(diào)動全身力量,紫金色光芒暴漲,硬生生沖破了屏障。短刀刺入蜈蚣眼睛的瞬間,怪物發(fā)出震天的怒吼,開始瘋狂掙扎。它的尾巴掃過街道,掀翻了十幾座房屋,百姓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能讓它繼續(xù)破壞!” 月無殤大喊,“維銘,用你的力量,將令牌的力量引出來!” 維銘會意,集中精神,短刀上的符文與月無殤手中的 “逆命” 令牌產(chǎn)生共鳴。一道金色光柱從天而降,照亮了蜈蚣的身體。
在光柱的照射下,蜈蚣的動作逐漸遲緩。維銘趁機將短刀插入它的頭頂,紫金色劍氣貫穿怪物的身體。隨著一聲巨響,蜈蚣轟然倒地,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然而,戰(zhàn)斗并未結(jié)束 —— 黑紗女子撿起蜈蚣頭上的 “逆命” 令牌,冷笑著消失在黑暗中。
“她跑了!” 李音氣喘吁吁地說。月無殤握緊拳頭:“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能找到其他十一塊令牌,就還有機會。而且...” 她看向維銘,“你在幻象里看到的密會地點,或許就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維銘點頭,他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歸墟殘留的力量仍在肆虐,噬影盟的陰謀也未浮出水面,而那十二塊 “逆命” 令牌,將成為改變一切的關(guān)鍵。夜色漸深,三人站在廢墟中,望著京城方向彌漫的黑霧,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場關(guān)乎世界存亡的新較量,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