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古墓異動牽舊秘,荒村詭事引新愁
朔風卷過枯黃的蒿草,發(fā)出嗚咽般的低鳴,殘陽如血,將這片廣袤的亂葬崗涂上一層凄艷而詭譎的色彩。斷碑殘碣歪斜地插入貧瘠的土地,如同大地潰爛后露出的森森白骨。幾只昏鴉站在光禿禿的老槐樹枝頭,猩紅的眼珠冷漠地俯視著下方,偶爾發(fā)出一兩聲嘶啞難聽的啼叫,更添幾分死寂與不祥。
一襲明黃道袍的林守拙立于一座略顯高大的荒冢之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上帶著歲月與風霜刻下的痕跡,眼神卻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穿虛妄,直抵本質。他手掐道訣,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電弧一閃而逝,周身氣機與這片死寂之地隱隱交感,卻又涇渭分明。
衛(wèi)鐵骨、衛(wèi)震岳、衛(wèi)青符、衛(wèi)三更、衛(wèi)玄樞五人肅立在他身后數步之外,神情皆凝重專注。他們平均二十五歲的年紀,正是氣血方剛、道術精進之時,但面對這片師父曾在此覺醒宿慧、得授天傳的兇煞之地,無人敢有絲毫怠慢。
“師父,此地的陰煞之氣,似乎比半月前我們前來清掃時,又濃郁了幾分?!贝髱熜中l(wèi)鐵骨沉聲道。他筋骨強健,氣息沉穩(wěn),如同一塊經過千錘百煉的精鋼,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警惕著任何可能的異動。
林守拙微微頷首,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天地之氣機流轉,陰陽之平衡消長,本就非一成不變。然此地方圓十里,地脈隱有淤塞晦暗之象,亂葬崗陰氣郁結不散,反有漸漲之勢,確非尋常。鐵骨,你感應無誤?!?/p>
“莫非又有不開眼的邪修,在此地豢養(yǎng)尸傀,滋擾陰靈?”二師兄衛(wèi)震岳濃眉一擰,聲若洪鐘。他性子剛烈,雷法修行亦是走的剛猛霸道路子,周身隱隱有雷意涌動,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滌蕩邪祟。
三師姐衛(wèi)青符輕輕搖頭,她心思更為縝密,纖指間夾著一張繪制好的“探陰符”,符紙上的朱砂紋路正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安幌袢藶榇呱纳窔猓瓜袷恰貜纳钐幾孕袧B透而出,駁雜而古老,帶著一股…腐朽的土腥味?!彼种械撵`符光芒閃爍不定,顯示出下方氣息的混亂與異常。
四師弟衛(wèi)三更習慣性地側耳傾聽,他的感知在夜間尤為敏銳,此刻雖未至深夜,但他似乎也已捕捉到了一些常人無法聽聞的動靜?!暗叵掠挟愴?,極深,悶沉如鼓,又似有什么東西在緩慢…翻身?!彼麎旱吐曇?,臉上露出困惑之色。
五師妹衛(wèi)玄樞聞言,立刻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一個古舊的羅盤。只見羅盤上的天池指針并非簡單地指向南北,而是瘋狂地左右搖擺片刻后,竟開始微微震顫,針尖下沉,直指眾人腳下大地?!暗貧馕蓙y,磁針傾針!師父,此地下方必有極陰或極煞之物擾動地脈,引動了深層的地煞陰氣上涌!其源…似乎并非局限于這亂葬崗,而是指向更遠處?!彼Z速飛快,眼中閃爍著推演計算的光芒。
林守拙目光一凝,接過羅盤仔細查看片刻,又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間捻動,甚至放在鼻端輕輕一嗅?!巴翈雀?,陰煞凝而不發(fā),其根深遠。玄樞所言不差,此非一時一地之變,恐是某一處古陰絕地出了變故,氣機牽引,波及四方?!彼酒鹕恚抗馔断蜻h方暮色靄靄的山巒輪廓,“看來,需得尋根溯源了?!?/p>
正當眾人凝神推測之際,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從崗下傳來。不多時,一個穿著粗布短褂、滿頭大汗、臉上寫滿驚惶的莊稼漢子連滾帶爬地沖了上來,見到林守拙等人,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云鶴子道長!各位小道長!救命,救命?。 睗h子聲音發(fā)顫,磕頭如搗蒜。
衛(wèi)鐵骨一個箭步上前,沉穩(wěn)地扶住他:“老鄉(xiāng)莫慌,慢慢說,發(fā)生何事?”
那漢子喘了幾口粗氣,帶著哭腔道:“小人是…是西邊三十里外,古驛村的人!我叫趙老四!我們村…我們村撞邪了!死了…死了好幾口子了!”
林守拙拂塵輕擺,一股柔和的氣息渡了過去,讓趙老四的情緒稍稍穩(wěn)定?!澳?,細細道來,如何撞邪?死者情形如何?”
趙老四咽了口唾沫,眼神恐懼地說道:“就…就從三天前開始!先是村東頭的李老漢,晚上起夜,第二天一早被發(fā)現(xiàn)倒在院子里,渾身干癟…就像…就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肉精氣!脖子上有兩個發(fā)黑的小孔!然后昨晚上,張寡婦和她六歲的娃…也沒了!一樣的情形!村里人都嚇瘋了,說是早年埋在村子附近那個古墓里的將軍…詐尸出來害人了!”
“古墓將軍?”衛(wèi)震岳濃眉一挑,“詳細說說那古墓。”
“俺們也說不清是哪個朝代的,老輩子傳下來的話,說是個很大的官,打仗死的,埋得深,還有石碑呢,就在村后頭的黑風坳里。平時沒人敢去那地方,邪性得很!可最近…最近那黑風坳里頭,晚上老是冒出綠油油的光,還有…還有敲鑼打鼓唱大戲的聲音!可瘆人了!村里老人都說,是那將軍嫌寂寞,要拉活人去陪他哩!”趙老四說得渾身發(fā)抖。
衛(wèi)青符凝聲道:“吸食精血,留有齒痕,聽起來確像尸祟作怪。但夜間異光、鼓樂聲響…卻又不像尋常僵尸所為?!?/p>
衛(wèi)玄樞擺弄著羅盤,蹙眉道:“師父,羅盤氣機紊亂所指的方向,大致也正是西方。這古驛村的黑風坳,恐怕與此地陰氣異動脫不開干系?!?/p>
林守拙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古墓異動,荒村詭事…看來并非巧合。鐵骨,收拾東西,我們即刻前往古驛村。三更,你腳程快,先隨這位趙施主回村,告知村民緊閉門戶,切勿夜間外出,我們隨后就到?!?/p>
“是!師父!”衛(wèi)三更領命,對趙老四道,“老鄉(xiāng),我們走?!?/p>
趙老四見茅山派的道長們肯出手,頓時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連聲道謝,趕忙帶著衛(wèi)三更下山往村子的方向趕去。
林守拙則帶領其余四位弟子,回到他們在附近小鎮(zhèn)的臨時居所——一處清靜的小院。眾人迅速準備好法器、符箓、丹藥。衛(wèi)鐵骨檢查著桃木劍和捆尸索;衛(wèi)震岳將一道道雷符貼身放好;衛(wèi)青符則飛快地繪制著可能用到的鎮(zhèn)尸、破煞符箓;衛(wèi)玄樞則整理著記載各種古籍異聞的筆記和堪輿工具。
夜幕徹底降臨,星月無光,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林守拙一行四人借著微弱的燈籠光芒,疾行在荒涼的山道上。越是靠近古驛村方向,空氣中的陰冷潮濕之感就越發(fā)明顯,甚至隱隱帶來一種壓抑感。
途中,經過一片荒廢的梯田時,走在最前面的衛(wèi)鐵骨突然停下腳步,低喝一聲:“小心!”
只見前方道路中央的薄霧中,晃晃悠悠地站著幾個身影。走近一看,竟是幾個面無人色的村民,眼神呆滯,動作僵硬,正漫無目的地原地打轉,口中發(fā)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是失魂癥!”衛(wèi)青符一眼看出,“他們的魂魄受了驚擾或者被陰氣侵襲,暫時離體迷失了!”
那些村民似乎察覺到生人氣息,緩緩轉過頭,呆滯的目光投向林守拙等人,然后竟張開手臂,踉踉蹌蹌地撲了過來,力氣竟出乎意料的大。
“定!”衛(wèi)震岳脾氣火爆,見狀便要引雷符將這些東西劈開。
“震岳,不可!”林守拙出聲制止,“他們肉身仍是活人,只是魂魄暫失,雷法至剛至陽,會損傷他們的元氣根基。青符,用安魂符!”
“是!”衛(wèi)青符應聲而出,身形靈動如蝶,避開村民僵硬的手臂,纖指連彈,數張繪制著柔和紋路的黃符精準地貼在了那幾個村民的額頭之上。符箓微光一閃,村民們劇烈掙扎了一下,隨即眼神恢復片刻清明,繼而軟軟地癱倒在地。
“只是暫時安撫,需得找到他們離散的魂魄或解決源頭,方能真正醒來?!毙l(wèi)青符退回師父身邊。
林守拙面色更沉:“還未到村中,便有村民在外游蕩失魂,此地的兇險,恐怕比那趙老四所言更甚。”
繼續(xù)前行約莫半個時辰,一座籠罩在沉沉死氣中的荒村輪廓,終于在黑暗中顯現(xiàn)。村子不大,約摸幾十戶人家,此時卻幾乎看不到半點燈火,死寂得可怕,唯有夜風吹過破敗窗欞發(fā)出的嗚咽聲響。村口的歪脖子老樹上,掛著幾破舊的符袋和紅布條,早已褪色破爛,顯然并無什么作用。
衛(wèi)三更的身影從村口一棵大樹后閃出,迎了上來,低聲道:“師父,師兄師姐。村里情況不妙,幾乎家家閉戶,人心惶惶。我又發(fā)現(xiàn)了兩具被吸干的尸體,已被村民用糯米和墨線暫時封住。另外,我探聽到,那黑風坳的方向,今晚…那綠光和唱戲聲又出現(xiàn)了!”
他話音剛落,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從村子后山深處那片被稱為黑風坳的方向,果然隱隱約約地飄來一陣詭譎的樂聲!那聲音縹緲不定,似鑼非鑼,似鼓非鼓,夾雜著尖銳又扭曲的唱腔,根本聽不清唱詞,只覺得那調子凄厲怪誕,聽得人頭皮發(fā)麻,心浮氣躁。同時,一抹幽幽的、令人心悸的綠色光芒,在那邊的山坳上空隱約閃爍。
“就是那個!就是那個鬼戲!”一個顫抖的聲音從旁邊一扇猛地推開一條縫的門后傳出,一個老人驚恐萬狀的臉在門縫中一閃,又立刻砰地關緊了門。
林守拙雙目微闔,靈覺如潮水般向黑風坳方向延伸而去,片刻后,他猛然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電芒:“好重的陰煞怨氣!還夾雜著…古老的兵戈殺伐之念與一種扭曲的香火愿力?非尸非鬼,似妖非妖,古怪!”
他當即決斷:“鐵骨、震岳,你二人隨我即刻前往黑風坳探查究竟。青符、玄樞,你二人留在村中,布下‘凈天地煞符陣’,護住村落,防止邪氣進一步侵襲和那東西害人。三更,你于村中高處警戒巡邏,若有異常,立刻示警!”
“是!師父!”眾人領命。
衛(wèi)青符和衛(wèi)玄樞立刻行動,從法袋中取出大量符箓,以村莊四角為基,開始布置防護陣法。衛(wèi)三則幾個起落,悄無聲息地躍上了一處最高的屋頂,身影融入夜色,警惕地注視著四面八方。
林守拙則帶著衛(wèi)鐵骨和衛(wèi)震岳,身形如電,直奔村后那異光和詭樂傳來的黑風坳!
越是靠近黑風坳,那陰寒刺骨的感覺就越發(fā)強烈,腳下的土地變得泥濘粘稠,仿佛滲透了油脂??諝庵袕浡环N難以言喻的腐臭和線香味混合的怪味。那詭譎的鑼鼓唱戲聲也越來越清晰,鉆入耳中,攪得人心神不寧,氣血翻騰。連衛(wèi)鐵骨這樣心志堅毅之人,都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衛(wèi)震岳更是需要默運雷法心訣才能抵抗那股煩躁感。
穿過一片枯死的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坍塌了近半的土丘呈現(xiàn)在眼前,顯然便是那古墓的封土堆。封土前,歪斜著一塊斷裂的石碑,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強辨認出一個“將軍”的字樣。而此刻,古墓的一個巨大的盜洞裂口處,正向外噴薄著濃郁如墨的陰煞之氣,那幽幽的綠光正是從這裂口中透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裂口前方的空地上,竟影影綽綽地有數十個“人”影,正在搖頭晃腦,仿佛在觀看什么精彩的表演!它們身體虛幻,穿著破舊的古代號衣,手持殘破的兵器,分明是一群陰兵!而在陰兵環(huán)繞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個穿著戲服、涂著濃重油彩的身影正在咿咿呀呀地唱著,身段扭曲,動作僵硬詭異,那刺耳的樂聲似乎便是因它而起!
然而,這一切景象都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綠光中,看似熱鬧,實則死寂無聲,除了那單一的、扭曲的唱腔和鑼鼓,再無其他雜音,形成一種極度違和與恐怖的畫面。
“陰兵借道…鬼伶唱戲…”林守拙面色無比凝重,“這古墓中的將軍,恐怕并非簡單尸變成僵。它死后怨念不散,結合地煞陰脈,竟將生前執(zhí)念——或許是敗亡之恨,又或是享樂之欲——化為了這片鬼蜮幻境,吸引生靈,吞噬精氣!這些陰兵和鬼伶,皆是其怨念煞氣所化!”
就在這時,那唱戲的鬼伶猛地一個轉身,慘白涂滿油彩的臉正對著林守拙三人的方向,黑洞洞的眼睛似乎穿透黑暗,鎖定了他們!它嘴角咧開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唱腔陡然變得尖銳高亢!
那些原本癡癡呆呆的陰兵,如同得到了指令,齊刷刷地轉過頭,空洞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戾,手持殘破刀槍,發(fā)出無聲的咆哮,化作一道道黑影,朝著三人蜂擁撲來!陰風慘慘,煞氣撲面!
“師父!”衛(wèi)震岳早已按捺不住,怒吼一聲,掌心雷光爆閃!
“雷法誅邪,破!”一道熾白的閃電脫手而出,悍然劈入陰兵群中!
轟??!
雷光炸開,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正是這些陰煞之物的克星。沖在最前面的幾個陰兵瞬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雖然無聲,但靈覺層面能感受到那種波動),身影如同青煙般被撕裂、消散。
衛(wèi)鐵骨更是直接,低吼一聲,渾身氣血勃發(fā),如同烘爐,不退反進,桃木劍上泛起純陽罡氣,一劍橫掃,便將兩個撲到近前的陰兵攔腰斬斷,陰氣四溢!
林守拙并未立刻出手,他目光如電,快速掃過整個場面,重點看向那噴涌陰煞之氣的墓穴裂口和那依舊在詭笑的鬼伶?!拌F骨,震岳,清掉這些雜兵,但小心,它們只是煞氣所化,根源在墓中!那鬼伶是樞紐,設法打斷它!”
然而,那鬼伶似乎極有靈性,身形飄忽不定,始終躲在陰兵之后,扭曲的唱腔一刻不停,隨著它的唱誦,古墓裂口中涌出的陰煞之氣更加濃郁,那些被雷法和桃木劍打散的陰兵,竟然又有重新凝聚的趨勢!而且,空地上開始浮現(xiàn)出淡淡的血色霧氣,霧氣中仿佛有無數扭曲的人臉在哀嚎,干擾人的心神,甚至連衛(wèi)震岳的雷法運轉都感到了一絲滯澀。
“師父,這邪霧能污穢法力靈覺!”衛(wèi)震岳感到掌心雷光不如之前凝聚,不由驚呼。
林守拙冷哼一聲,終于出手。他并未使用威力巨大的雷法,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枚古樸的玉印——正是那方鎮(zhèn)尸官印。他手托法印,口誦真言:“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xiàn),覆護真人。敕!”
玉印微微一震,一股清圣、浩大、帶著無上權威的金光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金光過處,那血色邪霧如同冰雪遇陽春,迅速消融退散,那些重新凝聚的陰兵身影也發(fā)出一陣陣劇烈的波動,變得虛幻了不少。鬼伶的唱腔也為之一頓,似乎受到了干擾。
“好!”衛(wèi)鐵骨和衛(wèi)震岳壓力大減,精神一振,更加勇猛地絞殺著陰兵。
就在這時,衛(wèi)玄樞急促的聲音通過一枚小小的“傳音符”在林守拙耳邊響起:“師父!村中陣法受到沖擊!西北角有大量陰氣匯聚,似乎…似乎有什么東西想從地下鉆出來!青符師姐正在勉力維持!另外,我和三更師兄都感覺到,村里…好像多了很多‘東西’…不是活人!”
幾乎同時,留在村中的衛(wèi)青符也傳音而來,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和喘息:“師父,陣法外出現(xiàn)大量行尸!行動僵硬,但數量不少,正從四面八方向村子涌來!像是…像是剛從墳地里爬出來的!村民的祖墳恐怕出了問題!”
林守拙心中一沉!
古墓異動,陰兵鬼伶顯現(xiàn),已是棘手;村中祖墳尸變,行尸圍村,更是雪上加霜!這絕非孤立的邪祟作怪,而是一場精心策劃或者因某種契機引發(fā)的連鎖反應!那古墓中的存在,不僅能演化鬼蜮,竟還能遙控影響村中埋葬多年的尸體?其能耐和詭異,遠超預估。
眼前陰兵似乎無窮無盡,鬼伶狡詐,墓穴深處那正主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而村中危急,百姓性命攸關!
“鐵骨,震岳!”林守拙當機立斷,聲音沉凝如水,“此地交由你們!固守即可,不必冒進深追!那鬼伶若能滅則滅,若不能,以自保為先,絕不可貿然闖入古墓!我去村中救援!”
“師父放心!”衛(wèi)鐵骨斬釘截鐵,桃木劍舞得密不透風。
“交給我們!”衛(wèi)震岳怒吼連連,雷光頻發(fā),將撲上來的陰兵再次炸散。
林守拙深深看了一眼那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墓穴裂口和那詭笑不止的鬼伶,不再猶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淡的黃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古驛村方向疾掠而去!
身后,黑風坳中,鬼伶的唱腔再次變得高亢尖銳,陰兵的攻擊愈發(fā)瘋狂。古墓深處的秘密、鬼伶的由來、將軍的執(zhí)念、以及這一切與整個地區(qū)陰氣異動的關聯(lián)…重重迷霧籠罩,而眼前的危機卻已迫在眉睫。
荒村詭事,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場席卷而來的滅頂之災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