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被賜婚給那位戰(zhàn)功赫赫卻性情殘暴的鎮(zhèn)北將軍時(shí),哭暈了過去。 她連夜與書生私奔,
臨走時(shí)給我灌了迷藥:“庶女的命,本來就不值錢?!?再醒來時(shí)花轎已到將軍府,
喜秤挑開蓋頭的剎那,我閉眼等死。 卻聽見低沉帶笑的一聲:“他們沒說,
本將軍的夫人是個(gè)小兔子?!?紅燭帳暖,他親手為我腳踝涂藥:“疼嗎?
你長姐用你換她的富貴路?!?“那本王便讓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富貴通天。
”---嫡姐凄厲的哭聲刺穿了侯府后院的夜,瓷器碎裂的聲響緊接著爆開?!拔也患蓿?/p>
死也不嫁那個(gè)活閻王!”我縮在自己小院最偏僻的廂房陰影里,指尖冰涼,
聽著前院隱隱傳來的喧嘩。鎮(zhèn)北將軍蕭絕,戰(zhàn)功赫赫,權(quán)傾朝野,
亦兇名在外——據(jù)說他嗜殺成性,剜人心肝下酒,枕畔懸著敵軍頭骨。圣上賜婚的旨意一下,
嫡母和嫡姐的天就塌了。夜風(fēng)帶來一絲不尋常的甜膩香氣,我警覺地想直起身,卻已太遲。
口鼻被死死捂住,一塊浸透了迷藥的帕子奪去了我全部力氣。視線模糊的最后,
我看見嫡姐林玉瑤那張梨花帶雨卻扭曲的臉,她聲音淬毒般冰冷:“好妹妹,
替姐享這福分去吧。庶女的命,本來就不值錢。”黑暗吞噬了我。再醒來,
是在顛簸的花轎里。頭頂是沉甸甸的鳳冠,身上是繁復(fù)硌人的嫁衣。迷藥的效力未完全褪去,
頭腦昏沉,四肢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外面鑼鼓喧天,喜樂吹打得震耳欲聾,
每一響都敲在我瀕死的恐懼上。侯府用了我多久李代桃僵?將軍府……可曾察覺?花轎停了。
喧嘩聲浪撲面而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覆著薄繭的手伸來,牽我下轎。那只手冰冷、有力,
帶著久經(jīng)沙場的鐵腥氣,捏得我腕骨生疼。我渾渾噩噩地跨火盆,行禮,如提線木偶,
被牽引著走入那龍?zhí)痘⒀āP路繕O靜,紅燭高燒,滴淚成堆。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酒氣和一種冷冽的松木香。我坐在鋪著大紅鴛鴦錦被的床邊,
指尖掐進(jìn)掌心,等待著最終的審判。腳步聲沉穩(wěn)逼近,帶著無形的壓迫感,停在我面前。
喜秤冰涼的尖端探入蓋頭之下。那一瞬,我閉上了眼,心跳驟停,連呼吸都忘了。來了。
蓋頭被猛地挑飛。光線刺目,我睫羽劇烈顫抖,卻死死閉緊,不敢睜開。
預(yù)想中的粗暴甚至殺戮并未降臨,周圍靜得可怕。半晌,一聲低笑響起,醇厚如酒,
卻帶著一絲玩味的探究,敲打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八麄儧]說,”他語速緩慢,
每個(gè)字都清晰無比,“本將軍的夫人,是只嚇壞了的小兔子。”我猛地睜眼。
撞進(jìn)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男人身著大紅喜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厲,
一道淺疤縱貫眉骨,非但未損其容,反添煞氣。他并未如傳言般青面獠牙,
但那通身的壓迫感,比修羅更甚。他正居高臨下地打量我,目光銳利,仿佛能剝開皮囊,
直見血肉。我抖得厲害,想開口,牙齒卻咯咯作響。他視線下落,
忽地凝在我裙擺下露出的一截纖細(xì)腳踝上。那里被粗糙的鞋履磨破了皮,紅腫不堪,
還沾著些許轎子里的塵土,狼狽又可憐。是方才下轎時(shí)腿軟險(xiǎn)些跌倒磕碰所致。
蕭絕眸色倏地一沉,周身那點(diǎn)玩味的笑意消失殆盡。他轉(zhuǎn)身,從案上取來一只白玉小盒。
他竟單膝蹲跪在我面前!我驚得要縮腳,卻被他溫?zé)岬氖终戚p易握住腳踝。力道不容抗拒,
動(dòng)作卻出乎意料地輕柔?!疤蹎??”他問,指腹挖了清涼的藥膏,細(xì)致地涂抹在傷處。
藥膏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楚,我卻因他這突兀的親密驚得渾身僵直。他抬頭,目光如炬,
鎖住我的眼睛。“他們用迷藥?用強(qiáng)?”他聲音壓低了,更顯危險(xiǎn),“你那好嫡姐,林玉瑤,
用你換她的富貴路,是不是?”我瞳孔驟縮,駭然失色。他竟知道!他一開始就知道!
我的反應(yīng)無疑證實(shí)了他的話。蕭絕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那笑意未達(dá)眼底,
反而翻涌著駭人的戾氣。他指尖輕輕拂過我腳踝紅腫的肌膚,動(dòng)作近乎繾綣,
出口的話卻字字如刀,擲地有聲?!澳潜就醣阕屗纯础薄笆裁词钦嬲母毁F通天。
”將軍指腹的溫度透過藥膏烙在腳踝,我猛地一顫,想縮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那力道不容抗拒,卻也未弄疼我分毫。“怕什么?”他抬眼,眸色深得嚇人,
那點(diǎn)玩味的笑意又浮上來,“既是本王的夫人,這點(diǎn)傷,自然要治?!彼捯袈湎拢?/p>
門外便傳來恭敬的聲音:“王爺,藥箱取來了。”“進(jìn)。
”一個(gè)穿著體面的老嬤嬤低眉順眼地進(jìn)來,手里捧著比方才那白玉盒子更齊全的藥箱。
她一眼不敢亂看,只將藥箱放在榻邊小幾上,便又無聲地退了出去,仿佛從未來過。
蕭絕松開手,自顧自地又挖了一指藥膏,示意我另一只腳。我僵著不動(dòng),他挑眉,
直接伸手將我另一只腳的鞋襪也褪了去。果然,同樣磨得紅腫。他垂著眼,
耐心地、一點(diǎn)點(diǎn)將涼沁沁的藥膏涂抹開,從腳踝到微微腫起的腳后跟。燭光下,
他眉骨那道淺疤顯得格外清晰,長睫覆下,斂去了眸中大部分煞氣,
竟給人一種專注溫柔的錯(cuò)覺。我心跳如擂鼓,指尖緊緊攥著身下大紅錦被,
上面繡著的鴛鴦戲水圖案刺得眼睛生疼?!巴鯛敗缫阎??”聲音干澀得厲害,
幾乎不像我的。他動(dòng)作未停,聲音聽不出情緒:“侯府昨夜鬧得雞飛狗跳,
真當(dāng)本王是瞎子聾子?”藥膏涂完,他取過干凈的細(xì)白棉布,替我將雙腳仔細(xì)包好,
動(dòng)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遍。然后,他起身,走到桌邊,倒了兩杯合巹酒。“過來。
”他命令道。我猶豫一瞬,終是赤著包了棉布的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步挪過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不知前方是深淵還是……他將一杯酒遞給我。指尖相觸,
他手上的薄繭硌著我,帶著戰(zhàn)場留下的粗糲。手臂交纏,他仰頭飲盡,目光卻始終鎖著我。
我被那目光逼著,只能閉眼,將杯中辛辣的液體灌入喉中。酒液燒灼,嗆得我眼圈發(fā)紅。
“咳…咳咳……”酒杯被他拿走,隨手?jǐn)S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我被他打橫抱起!“??!”驚呼脫口而出,我下意識(shí)地攀住他的脖頸。
他抱著我走向那張巨大的婚床,紅燭噼啪作響,將他側(cè)臉的線條映得明明暗暗。
“既進(jìn)了我鎮(zhèn)北王府的門,”他將我放入綿軟的被褥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氣息混合著酒香與冷松香,撲面而來,“便是本王的人。”他指尖拂過我臉頰,
帶著藥膏的清苦味?!傲钟瘳帡壞闳绫致?,本王卻覺得……”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熱氣拂過耳廓,“這換來的,甚好?!贝巴夂龅貍鱽硪宦晿O輕微的叩響。蕭絕動(dòng)作一頓,
眼底的些許溫度瞬間褪盡,覆上冰冷的寒霜。他拉過錦被將我蓋嚴(yán),自己也翻身躺下,
吹熄了床頭的燭火?!八!彼粊G下一個(gè)字,手臂卻橫過來,不容置疑地將我攬進(jìn)他懷里。
我的脊背緊貼著他溫?zé)岬男靥?,甚至能感受到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鼻息間全是他的氣息,
我渾身僵硬,一動(dòng)不敢動(dòng)。黑暗中,他的聲音貼著我的發(fā)頂響起,低沉而清晰,
帶著絕對(duì)的掌控力?!澳愕奈?,本王知道?!薄八纺愕模就跻患患?,替你討回來。
”翌日清晨,我是在一片暖融的陽光中醒來的。身側(cè)早已空蕩,
只余下微皺的床單和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松香。
幾個(gè)模樣周正、神態(tài)恭謹(jǐn)?shù)氖膛臒o聲息地進(jìn)來,伺候我梳洗。她們動(dòng)作輕柔,
眼神里帶著小心翼翼,全無半分輕視。用早膳時(shí),管家親自來回話,
捧來一串鑰匙和厚厚幾本賬冊(cè)?!巴蹂鯛敺愿懒?,日后府中中饋,由您掌管。
”我愣住了。鎮(zhèn)北王府的中饋……這就交給了我一個(gè)剛來一夜、還是替嫁而來的庶女?午后,
我坐在窗邊試著看賬本,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看得人眼花。忽聽院中一陣喧嘩,
夾雜著女子尖利的哭罵?!白屛疫M(jìn)去!我要見王爺!你們這些狗奴才,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聲音……是嫡母身邊最得力的劉嬤嬤!我起身走到廊下,
只見劉嬤嬤被兩個(gè)佩刀侍衛(wèi)死死攔在院門外,頭發(fā)散亂,早已沒了在侯府時(shí)的威風(fēng)。
她一眼看見我,眼睛瞬間瞪圓了,像是見了鬼,隨即迸射出惡毒的光?!笆悄氵@個(gè)賤蹄子!
你用了什么妖法蠱惑了王爺?我們大小姐呢?你把我們大小姐怎么樣了?!
”她竟還敢找上門來!侍衛(wèi)的刀鞘一橫,重重?fù)粼谒潯邒摺班弁ā币宦暪虻乖诘兀?/p>
慘叫聲卡在喉嚨里。一個(gè)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不容錯(cuò)辨的殺意。“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