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乎是一種本能，秦陌（他知道這暫時還是自己的名字）試圖咆哮，試圖掙扎，

但他沒有身體，沒有聲帶，只有一團劇烈波動的意識體，在那片溫暖的金色牢籠里左沖右突。

那些記憶！那些歡笑和眼淚，那些愛過的人和恨過的事，那些他一遍遍活過、死去的證明！

它們不是數據，不是“采集率”！那是他的一切！憑什么？！

“清除程序倒計時：十——”冰冷的計數聲敲打著他的意識。絕望如潮水般涌上。然后，

在這絕望的極點，某種更尖銳的東西刺了出來——是憤怒，是不甘，

是無數世累積下的、連這神奇的系統(tǒng)也未能完全抹除的頑固質疑。他不能忘！

絕不能再一次渾渾噩噩地投入那個“晨曦市”，扮演那個被設定好的角色，

經歷那些被安排好的悲歡，直到下一次死亡，再一次短暫地清醒，然后又一次被抹除！

他必須做點什么！在這最后的、短暫的間隙里！

“九——”意識瘋狂地掃過那些爆炸的記憶洪流。一定有漏洞，一定有規(guī)律！那些人生，

那些死亡……車禍，疾病，意外，衰老……看似隨機，但真的嗎？“八——”專注！思考！

快思考！死亡瞬間的記憶復蘇是關鍵！這是唯一的窗口！“七——”上一次死亡……是觸電。

修理公寓老化的電路時，螺絲刀滑脫……上上次，是街頭搶劫，被匕首刺中……再上一次，

是空難……“六——”太快了！太多信息！無法捕捉！“五——”放棄梳理具體人生！

找共同點！找那些不尋常的、異常的點！“四——”異?！惓！环嬅婷偷囟ǜ?。

是他作為“李昭”那一世，一個大學教授。死亡方式是實驗室泄漏事故。

但在那之前……在一次深夜加班離開教學樓時，他無意中抬頭，看見夜空……裂開了？不，

不是裂開，是像劣質VR眼鏡一樣，瞬間的閃爍、扭曲，

露出后面無法形容的、冰冷的某種結構，還有一只……巨大的、非人的眼睛？

他當時以為是自己過度疲勞的眼花。另一段記憶炸開。是“張薇”，自由記者。

死于調查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