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引氣入體”，踏入煉氣期一層后，我正式開始了我的修仙“副業(yè)”。
古塵對我這種“科學修仙”的方法，態(tài)度非常復雜。一方面，他對我這種離經叛道的行為，感到本能的抗拒和不安。另一方面，我那“一小時通關新手村”的恐怖效率，又讓他不得不承認，我這套方法，似乎……真的有用。
于是，我們的師徒關系，就變成了一種奇特的“合作模式”。
他，作為“技術顧問”，負責提供最原始的“技術資料”，比如功法、丹方、法術口訣。
我，作為“項目經理”，負責對這些“技術資料”進行“產品化”和“流程優(yōu)化”，并制定出可執(zhí)行、可量化的“修煉計劃”。
我的第一個優(yōu)化目標，就是修煉本身。
按照古塵的說法，煉氣期，就是不斷地吸收天地靈氣，在體內運轉周天，將靈氣轉化為“真氣”，儲存在丹田里。等丹田里的真氣滿了，就算升級了。
“滿了？什么叫滿了？”我立刻抓住了這個BUG，“丹田的‘容量’是多少？有沒有一個標準的計量單位？比如‘毫升’或者‘立方厘米’？真氣的‘純度’怎么衡量？有沒有一個‘真氣密度表’可以參考？”
古塵又被我問住了。他只能含糊地說：“這個……需憑‘氣感’。當你感覺丹田充盈，真氣運轉間有滯澀之感時，便是滿了?！?/p>
“不行！‘氣感’太主觀了！這會導致修煉進度無法被準確評估！”我斷然否定，“我們必須建立一套客觀的‘關鍵績效指標’（KPI）！”
我找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在第一頁，鄭重地寫下了“修仙項目KPI考核表（V1.0版）”。
核心KPI（一級指標）：
真氣儲量（單位：標準靈石單位，SLU）： 以完全吸收一塊下品靈石（50克）所產生的真氣，定義為1SLU。
修煉效率（單位：SLU/小時）： 每小時能轉化多少標準靈石單位的真氣。
輔助KPI（二級指標）：
周天運轉速度（單位：圈/分鐘）： 真氣在經脈中完整運行一周天的速度。
真氣轉化率（單位：%）： 吸收的靈氣中，有多大比例成功轉化為了真氣。
為了監(jiān)控這些KPI，我又添置了一些“法寶”：一個能精確到0.01克的珠寶秤，一個醫(yī)用級別的秒表，還有一個……我從網(wǎng)上買的，據(jù)說是能測量“人體生物能量場”的“能量探測儀”，雖然我覺得這玩意兒多半是智商稅，但有總比沒有好。
每天的修煉，不再是憑感覺打坐，而是像一個嚴格的科學實驗。
我會在修煉前，精確測量靈石的重量，記錄下開始時間。
修煉時，我會用秒表，嚴格控制每一次周天運轉的時間，不斷地嘗試調整呼吸頻率和意念集中的方式，去尋找那個能讓“周天運轉速度”達到最快的“最優(yōu)解”。
修煉后，我再次測量靈石的重量，計算出“真氣儲量”的增量，再除以修煉時長，得出今天的“修煉效率”。
剛開始，我的修煉效率只有可憐的0.02 SLU/小時。也就是說，我要花五十個小時，才能完全吸收一塊下品靈石。
古塵對此已經很滿意了：“不錯不錯，為師當年，一個月才能吸收一塊，你這速度，已是天才了?！?/p>
“師父，這不是天才，這是龜速！”我看著筆記本上的數(shù)據(jù)，痛心疾首，“我們的‘產能’太低了！這說明我們的‘生產流程’有巨大的優(yōu)化空間！”
我開始瘋狂地進行A/B測試。
“假設A方案是在老槐樹下修煉，B方案是在臥室里修煉。測試結果，A方案的效率比B方案高了15%。結論：環(huán)境中的靈氣濃度，是關鍵變量。”
“假設A方案是盤腿修煉，B方案是站樁修煉。測試結果，B方案的周天運轉速度更快，但真氣轉化率更低。結論：不同的姿勢，會影響不同指標，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p>
“假設A方案是修煉前喝一杯咖啡，B方案是喝一杯白開水……”
古塵看著我每天神神叨叨地記錄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數(shù)據(jù)，嘴里念叨著“變量”、“數(shù)據(jù)模型”、“用戶畫像”這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詞，眼神從最初的驚奇，變成了麻木，最后變成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他可能覺得，我這個萬年一遇的天才徒弟，怕不是走火入魔，修成個傻子了。
但數(shù)據(jù)，是不會騙人的。
一個月后，通過不斷的優(yōu)化，我的修煉效率，從0.02 SLU/小時，飆升到了0.1 SLU/小時！足足翻了五倍！
我只用了十個小時，就完成了第二塊靈石的吸收，真氣儲量順利達到了2 SLU，成功突破到了煉氣期二層。
當我把這張畫滿了曲線和圖表的“修煉效率迭代圖”拍在古塵面前時，他看著那條陡峭上揚的紅色曲線，陷入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次沉思。
“師父，現(xiàn)在您明白了嗎？”我指著圖表，意氣風發(fā)，“‘氣感’是不科學的，只有數(shù)據(jù)，才是修仙的唯一真理！我們不能再用這種模糊的、感性的、經驗主義的方式去修煉了！我們要相信科學！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
古塵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月亮，用一種極其滄桑的語氣，輕輕地問了一句：
“老祖宗啊……我們這幾千年，是不是……都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