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顧長生在冰涼的地板上“昏迷”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腦海里,顧長生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系統(tǒng)!出來!趕緊的!”
【宿主有何吩咐?】
“那個‘劍心同塵光環(huán)’,給我解釋清楚!是不是說,我現(xiàn)在就是個行走的充電寶,專門給凌霜月充電的?”
【可以如此理解。該光環(huán)將為綁定目標凌霜月持續(xù)提供化解煞毒,修復經(jīng)脈,穩(wěn)固劍心的效果?!?/p>
顧長生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這光環(huán)……?”
他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幅畫面。
這要是以后再碰到哪個魔道妖女,也給她激活了類似的光環(huán)。
“這哪來的極品人形大藥?姐妹們,把他給我綁回圣地,榨干他!”
到時候怕不是直接被綁回魔門圣地,天天被排著隊的妖女們榨干吸凈!
想到這,顧長生一個激靈。
“系統(tǒng)!你最好告訴我這玩意兒能關(guān)!不然老子今天就是死,從這靜心苑跳下去,也絕不便宜了那些女魔頭!”
【光環(huán)可由宿主意念隨時開啟或關(guān)閉。】
聽到這句,顧長生懸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回去。
還好還好。
他長舒一口氣。
隨即,他心里又活泛起來。
“也就是說,我想讓誰爽,誰就能爽。我不想讓她爽了,隨時都能關(guān)掉?”
【是的,宿主。但請注意,關(guān)閉光環(huán)可能導致目標好感度下降?!?/p>
“知道了?!?/p>
顧長生心里有了底,繼續(xù)裝作昏迷的樣子。
凌霜月那道冰冷的視線,跟探照燈似的,一直鎖定在他身上,讓他渾身發(fā)毛。
他能感覺到,這位女劍仙的目光正一遍又一遍地“掃描”他,似乎想把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這娘們,該不會發(fā)現(xiàn)裝暈了吧?”
顧長生心里嘀咕。
應(yīng)該不會,在她看來,自己應(yīng)該只是個腦子有病的怪人。
又過了一會兒,那股探究的視線終于移開了。
顧長生悄悄睜開一條眼縫。
只見凌霜月盤膝坐在床上,閉目調(diào)息。
雖然修為被廢,但屬于強者的習慣還在。
差不多了。
顧長生一個鯉魚打挺……失敗了。
他忘了自己現(xiàn)在還是個病秧子,這一下用力過猛,差點把氣給岔了。
他只能齜牙咧嘴地慢慢爬起來,裝作剛剛蘇醒的樣子,踉踉蹌蹌地走到房間角落的一個屏風后面。
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天命之女在場,為維護宿主形象,洗經(jīng)伐髓過程將無痛無痕完成,效果直接疊加?!?/p>
“這么貼心?”
顧長生樂了,這系統(tǒng)還挺懂事。
“使用!”
一股溫潤的暖流瞬間涌遍四肢百骸,像是在干涸的河床上注入了生命之泉。
原本淤塞的經(jīng)脈被一股柔和卻霸道的力量瞬間貫通,那具常年被病痛折磨,如同朽木般的身體,在短短幾息之間,就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他捏了捏拳頭,感受著肌肉里傳來的扎實力量。
“這感覺……”
顧長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淡去不少,變得白皙有力。
雖然依舊算不上強者,但那種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虛弱感,徹底消失了。
病秧子時期的顏值就是滿分了,顧長生都不知道現(xiàn)在他到底有多帥,恐怕只有那些前世的小說讀者們能夠一較高下了。
他強忍著激動,用邊上的水盆胡亂清洗了一下,然后整理好衣衫,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他剛一露面,床上凌霜月的眼睛就猛地睜開。
一道銳利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這一次,她的眼神里,除了困惑,又多了一絲驚疑。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張臉。
不……原本一張帥臉,現(xiàn)在是一張更帥的臉。
但是,如果之前的顧長生是一支隨時會熄滅的殘燭,那現(xiàn)在,這支蠟燭的火焰,雖然依舊微弱,卻穩(wěn)定了下來,不再搖曳。
那股縈繞在他身上的死氣,消散一空。
“你……你做了什么?”
“我?”
顧長生一臉無辜地攤開手,“我能做什么?剛從地上爬起來,冷得要死,想找杯熱茶喝?!?/p>
他說著,徑直走到桌邊,提起那把冰冷的銅壺,給自己倒了杯同樣冰冷的茶水,然后一飲而盡。
動作流暢,氣息平穩(wěn)。
這在半個時辰前,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凌霜月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秘密。
顧長生話鋒一轉(zhuǎn),圖窮匕見,“剛剛我碰了你的手。你現(xiàn)在仔細感受一下,你體內(nèi)那股時刻折磨你的煞氣刺痛,是不是……稍微緩解了那么一絲絲?”
凌霜月下意識地內(nèi)視己身。
她原本已經(jīng)對那股跗骨之蛆般的痛苦有些麻木了。
可被顧長生這么一提醒,她才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那股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她神魂的煞氣,真的……減弱了!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就像汪洋大海里少了一滴水。
但對于她這樣的強者而言,這種細微的變化,根本不可能逃過她的感知!
是幻覺嗎?
不!
是真的!
她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顧長生,眼神里充滿了風暴。
“是你做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顧長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開始了他的核心話術(shù)。
“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幫人治病。而你,凌霜月,就是我目前見過病得最重的人?!?/p>
“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guī)湍?,壓制毒性,修復劍體,讓你重歸巔峰?!?/p>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
“你,保我活命。在這吃人的皇宮里,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
“如何?”
凌霜月的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重歸巔峰!
這四個字,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被廢之后,淪為階下囚,受盡屈辱,唯一的念想,就是復仇!
可一個廢人,談何復仇?
現(xiàn)在,一個機會,一個看似荒誕不經(jīng)的機會,就擺在她的面前。
“我憑什么信你?”她聲音沙啞地問。
“不信?可以做個實驗???”
顧長生看著她眼中翻涌的情緒,臉上的笑意不減。
“實驗?怎么做?”凌霜月的聲音里帶著戒備。
顧長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實驗很簡單?!?/p>
他朝床邊走了兩步,在距離凌霜月三尺的地方站定。
“你再牽住我的手。”
此話一出,凌霜月眼中剛剛熄滅的殺意,瞬間又燃了起來。
“你,找死?”
“你看,你又急了?!鳖欓L生搖了搖頭,“堂堂太一劍宗的首席真?zhèn)?,就這點膽色?是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對你不利,還是怕……我真的能治好你?”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或者,你是怕再碰一次,就真的……離不開我了?”
凌霜月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個男人,無恥!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牙齒幾乎要將那毫無血色的唇瓣咬破。
尊嚴和希望,在她的腦海里瘋狂交戰(zhàn)。
重歸巔峰的誘惑,又像是一團火焰,灼燒著她早已冰冷的內(nèi)心。
復仇!
她要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