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攥著圍裙擦了擦手,風(fēng)風(fēng)火火往吳建國家趕。
剛進(jìn)巷口,就見吳建國正蹲在門檻上抽煙,雞毛撣子扔在腳邊,臉上還帶著火氣。
“吳建國!你給我站起來!”
王主任嗓門亮,嚇得吳建國手一抖,剛點燃的煙掉在地上。
他抬頭見是王主任,趕緊起身:“王主任,您怎么來了?”
“我再不來,你是不是要把倆孩子打死?”王主任指著他鼻子,“姍姍和小軍穿著露棉花的棉衣,你不給做新的,還把孩子打得滿身紅印子,就為了你那點彩禮錢?”
吳建國臉漲得通紅:“她們偷我棉衣,拿我布票……”
“那是你親閨女親兒子!”王主任打斷他,“天冷成這樣,孩子凍出病來你負(fù)責(zé)?再說姍姍用的是她親媽留的錢,布票也是家里的,你當(dāng)?shù)木腿绦淖尯⒆觾鲋???/p>
吳建國被問得啞口無言,搓著手囁嚅:“我這不是……彩禮緊嘛……”
“彩禮再緊,也不能委屈孩子!”王主任叉著腰,“我告訴你吳建國,這事兒沒完!要么你給孩子賠禮道歉,趕緊給倆孩子添點生活費,要么我就往廠里反映,讓組織評評理!”
吳建國臉一陣青一陣白,終于耷拉下腦袋:“我……我知道了,王主任,我這就去給孩子買些吃的,以后……以后再不打他們了?!?/p>
王主任盯著他:“別光說不做!明天我再來看,要是孩子還有意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完,轉(zhuǎn)身往回走。
吳建國望著她的背影,撿起腳邊的雞毛撣子,狠狠扔到墻角,悶頭進(jìn)了屋。
王主任回到家時,吳珊珊正幫小軍揉著被撣子抽過的胳膊,見她進(jìn)來,趕緊站起來:“王主任?!?/p>
王主任擺擺手,拉過倆孩子坐下:“放心吧,你爸那兒我說他了,他答應(yīng)給你們添生活費,以后也不敢再動手了。”
小軍眼睛亮了亮:“真的?我爸真不打我們了?”
“嗯,有王主任在,他不敢?!?/p>
王主任摸了摸小軍的頭,又看向吳珊珊,“你這孩子也是個有主意的,知道找地方說理,挺好。但下次別硬碰硬,先護(hù)好自己和弟弟?!?/p>
吳珊珊點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原以為要費更多功夫,沒想到婦聯(lián)主任的面子這么管用。
不一會兒,吳建國果然提著個布袋子回來,里面裝著一盒餅干和一小袋水果糖。
他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沒看姐弟倆,悶聲說:“吃吧。”
小軍怯生生看了眼姐姐,吳珊珊拉著他走過去,打開餅干盒遞給他一塊:“吃吧?!?/p>
夜里,吳珊珊躺在硬板床上,系統(tǒng)突然響起提示音:“完成‘維護(hù)自身權(quán)益’任務(wù),獎勵基礎(chǔ)體能強(qiáng)化一次,縫紉技能熟練度+10?!?/p>
吳珊珊只覺渾身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像泡在溫水里,白天被打的地方都不那么疼了。
她在心里問系統(tǒng):“這就是體能強(qiáng)化?”
“是的,宿主。基礎(chǔ)體能提升后,耐力與恢復(fù)力會增強(qiáng)?!?/p>
機(jī)械音剛落,縫紉技能的知識點就像潮水般涌進(jìn)腦?!趺存i邊更結(jié)實,怎么收針不易散線,清晰得像練過千百遍。
她悄悄坐起身,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小軍,他眉頭還微微皺著,想來白天是嚇壞了。
吳珊珊輕輕幫他掖好被角,心里更定了:有系統(tǒng)幫忙,自己學(xué)了更多本事,哪怕張阿妹進(jìn)了門和老吳聯(lián)手,她也有底氣護(hù)好自己和小軍。
第二天一早,吳建國出門前,破天荒地從口袋里摸出一塊錢放在桌上:“省著點花。”說完便匆匆走了。
吃完早飯,吳姍姍帶著小軍去學(xué)校。
午休時,她在圖書館,看到了《兒童世界》、《小朋友》、《兒童文學(xué)》、《紅小兵》等諸多兒童類期刊,想到摳門的老吳,即將進(jìn)門的極品后媽張阿妹,動了投稿攢私房錢的念頭。
她年齡還太小,加上時代限制,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做,但她相信,只要自己手里有錢,再硬氣一點,張阿妹和吳建國就沒法拿捏她。
吳珊珊指尖劃過期刊封面,目光在《兒童世界》的征稿啟事上停住。
上面寫著“歡迎小朋友們投稿童話、詩歌,一經(jīng)采用,稿酬五角至二元”,她心里一動——二元夠買好幾尺布,也夠姐弟倆吃一兩個月的飽飯了。
她悄悄從書包里摸出半截鉛筆和皺巴巴的草稿紙,趴在圖書館的木桌上琢磨。
前世做時尚編輯時,她看過不少故事,換個兒童能懂的口吻寫出來應(yīng)該不難。
“寫什么好呢?”她咬著鉛筆頭,瞥見窗外幾只麻雀在枝頭蹦跳,忽然有了主意。
就寫一只小麻雀,靠著自己的機(jī)靈躲過風(fēng)雪,還幫同伴找到了食物,最后在屋檐下筑起溫暖的窩。
筆尖在紙上沙沙移動,她寫得專注,連上課鈴響都沒聽見。
直到圖書管理員輕輕拍她的肩,才驚覺該回教室了。
她趕緊把草稿紙折好塞進(jìn)褲兜,心里像揣了顆糖——這要是能發(fā)表,就有第一筆真正屬于自己的錢了。
放學(xué)路上,小軍扯著她的衣角:“姐,你中午在圖書館寫什么呀?”
吳珊珊把手指按在唇上:“秘密。等做成了,給你買糖吃。”
小軍眼睛瞪得溜圓:“真的?像爸買的那種水果糖?”
“嗯,比那個還甜?!彼隣恐艿艿氖郑阶虞p快。
日子在上課、做飯、照顧小軍的節(jié)奏里慢慢過著,吳珊珊每天除了鍛煉,也會擠出點時間寫故事。
有時是在臺燈下,小軍睡熟后她就著微光寫;有時是課間十分鐘,趴在課桌上飛快地涂寫幾筆。
十天過去了,陸續(xù)投出去的稿子像石沉大海,沒半點回音。
小軍偶爾會問:“姐,你的秘密什么時候成???”
吳珊珊總是笑著揉揉他的頭:“快了,等郵遞員叔叔送信來?!?/p>
這天放學(xué),她剛走到巷口,就見郵遞員正往墻上的信箱里塞信件。
吳珊珊心里“撲騰”了一下,拉著小軍快步走過去,踮腳往信箱里瞅。
“叔叔,有我的信嗎?我叫吳珊珊?!彼鲋槅?。
郵遞員看了她一眼,從郵包里翻出個牛皮紙信封:“吳珊珊?《兒童世界》寄來的。”
吳珊珊的手瞬間有些抖,接過信封時,指尖觸到里面的紙幣,雀躍得快要跳起來!
她把信封緊緊攥在手里,拉著小軍就往家跑,書包在腰間顛得砰砰響。
“姐,跑這么快干什么?”小軍跟不上,呼哧呼哧地問。
“秘密成啦!”吳珊珊回頭沖他笑,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我們有錢買糖了!”
到家拆開信,果然是稿子采用的通知,還有一張一元錢的鈔票。
吳珊珊盯手中的紙鈔,心里盤算著:給小軍買幾顆大白兔,再買些文具,其他的暫時先攢起來,還有決不能讓吳建國知道自己用稿費掙錢的事。
她把稿費小心翼翼夾在課本里,又拿出新寫的稿子——這次是講兩只小兔子互相幫助種蘿卜的故事,打算寄給《兒童文學(xué)》雜志。
夜里,小軍捧著顆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抿得香甜,眼睛彎成了月牙。
吳珊珊借著煤油燈的光,正在縫補他磨破的袖口,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完成‘首篇稿件發(fā)表’任務(wù),獎勵‘保密意識強(qiáng)化’一次,解鎖‘簡易糕點制作’技能?!?/p>
一股清亮的意識瞬間涌入腦海,吳珊珊放下針線,認(rèn)真地看著小軍:“小軍,跟你說件很重要的事?!?/p>
小軍含著糖含糊應(yīng)著:“嗯?”
“姐能掙錢的事,誰都不能說,尤其是爸,還有以后來的張阿姨和小敏姐姐?!?/p>
她扳著他的小肩膀,眼神嚴(yán)肅,“你要是說了,大白兔就沒了,以后新衣服做不了,好吃的也沒得吃,晨練也不能帶你了,知道嗎?”
小軍嚇得趕緊把糖從嘴里拿出來,用力點頭:“姐,我不說!我誰都不說!”
他最清楚,姐姐做的飯菜比玉米糊糊香多了,晨練時教的“功夫”能讓他在學(xué)校和巷子里不被欺負(fù),新衣服更是暖乎乎的讓他不受凍。
“乖?!眳巧荷好嗣念^,心里踏實了些。
有系統(tǒng)的“保密意識強(qiáng)化”加持,加上這些實實在在的“誘惑”,小軍這關(guān)算是把牢了。
她低頭繼續(xù)拿著碎布條練習(xí)縫補,指尖的動作比之前更靈巧——縫紉技能的提升讓針腳又勻又密。
臺燈的光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里,藏著比同齡孩子多太多的篤定:私房錢要攢,本事要學(xué),這個家,總得有她和小軍能站穩(wěn)腳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