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輝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動作，看向潘森，眼中閃爍著不確定與期盼交織的光芒。
“你確定嗎？”他輕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會不會太快了？我才剛剛...恢復(fù)單身?！?/p>
潘森走近，接過曉輝手中的一件襯衫，掛回衣柜：“我確定?？炻窍鄬Φ母拍?，曉輝。我們認(rèn)識了快一年，我發(fā)了八個月的早安，等待了這么久，不是為了繼續(xù)分開生活?！?/p>
他轉(zhuǎn)身面對曉輝，神情認(rèn)真：“當(dāng)然，如果你需要自己的空間，我完全理解。你可以先搬到你的公寓，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里有你的位置，如果你愿意。”
曉輝的目光在潘森臉上停留許久，仿佛在尋找某種確認(rèn)。然后，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空間...”他輕聲說，環(huán)顧了一下臥室，“我需要的是有你的空間，而不是一個空蕩蕩的公寓?！彼叩酱斑?，指著窗外：“而且這里視野更好，離公司更近，廚房更大...有太多理由留下了?！?/p>
潘森笑起來，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所以這是理性的選擇，而不是感情用事？”
“完全是?！睍暂x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眼里的笑意卻出賣了他。他走到潘森面前，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而且這里的房東特別帥。”
兩人相視而笑，額頭相抵。決定就這樣做出了，自然而簡單。
周末，曉輝的兒子小宇要來了。周五晚上，潘森明顯感到曉輝的緊張。
“他喜歡吃什么？討厭什么？有什么過敏嗎？”潘森一邊幫曉輝整理客臥一邊問，“我們需要買些什么零食飲料？他喜歡什么游戲或者電影？”
曉輝看著潘森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放松點，潘森。他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不是聯(lián)合國審查員。”
“但這是第一次見面！”潘森堅持道，“我想給他留個好印象?！?/p>
曉輝的心柔軟下來，他拉住潘森的手讓他坐下：“聽著，小宇是個善良開朗的孩子。我和李薇已經(jīng)跟他談過了，說我們雖然分開了，但永遠(yuǎn)愛他，而且都會開始新的生活。他知道我會...有新的朋友?！?/p>
“你怎么說的關(guān)于我？”潘森好奇地問。
“我說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可能會經(jīng)常見面?！睍暂x謹(jǐn)慎地說，“一步步來，好嗎？”
潘森點頭表示理解，但眼里閃過一絲失望。曉輝注意到了，補充道：“等他準(zhǔn)備好，我會告訴他真相。我保證?！?/p>
周六早晨，門鈴準(zhǔn)時在九點響起。曉輝去開門，潘森站在客廳中央，突然覺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爸爸！”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接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撲進(jìn)曉輝懷里。
潘森看到曉輝蹲下身，緊緊抱住兒子，臉上洋溢著純粹的喜悅。那一刻，潘森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曉輝的選擇和掙扎——這個孩子顯然是他世界的中心。
隨后進(jìn)來的是李薇。她朝潘森禮貌地點點頭，然后對曉輝說：“他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好，就盼著來你這兒。”
“媽媽，看！爸爸有這么大的電視！”小宇已經(jīng)跑進(jìn)客廳，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指著電視屏幕。
這時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潘森，好奇地打量著他。
“小宇，這是潘叔叔，爸爸的朋友。”曉輝介紹道，“潘森，這是我兒子小宇?！?/p>
潘森蹲下身，與小宇平視：“你好啊，小宇。聽說你喜歡打籃球？”他注意到小宇穿著NBA球衣。
小宇眼睛一亮：“對??！你喜歡哪支球隊？”
就這樣，籃球成了破冰的話題。潘森大學(xué)時曾是校隊成員，對NBA如數(shù)家珍，很快就和小宇聊得熱火朝天。曉輝和李薇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半小時后，李薇告辭離開。小宇已經(jīng)完全放松下來，正興奮地向潘森展示他手機里的籃球游戲得分。
“看來不需要擔(dān)心相處問題了?！睍暂x輕聲對潘森說，眼里滿是感激。
那一天過得出乎意料的輕松愉快。他們一起吃了披薩，玩了電子游戲，晚上還看了部動畫電影。小宇精力充沛，對潘森公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特別是那個可以看城市夜景的陽臺。
臨睡前，小宇悄悄問曉輝：“爸爸，潘叔叔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曉輝瞥了一眼正在廚房準(zhǔn)備熱牛奶的潘森，柔聲回答：“是的，他是非常特別的朋友。”
周日，他們?nèi)チ丝萍拣^。潘森和小宇一起體驗各種互動展覽，曉輝則跟在后面，時不時用手機偷拍兩人互動的瞬間。看著兒子和潘森自然親近的樣子，曉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下午送小宇回去時，孩子在車上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但還強打著精神說：“爸爸，下周還能來你家嗎？我想和潘叔叔繼續(xù)玩那個太空游戲。”
曉輝透過后視鏡與潘森相視一笑：“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媽媽同意?！?/p>
“太棒了！”小宇歡呼一聲，終于抵擋不住睡意，歪頭睡著了。
下車時，李薇看到兒子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和滿足的表情，對曉輝和潘森露出了真誠的微笑：“看來周末過得很成功?！?/p>
“他很棒?！迸松嬲\地說。
李薇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也是?！彼ｎD了一下，輕聲對曉輝說：“周一去辦手續(xù)，別忘了?！?/p>
回程路上，曉輝顯得有些沉默。潘森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累了嗎？”
曉輝搖搖頭，伸手握住潘森的手：“只是覺得...很幸福，同時又有點害怕失去這一切。”
潘森理解地捏了捏他的手：“一天一天來， remember?”
周一下午，曉輝和潘森請假一起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xù)。過程比想象中簡潔高效，一小時后，他們拿著那份正式的文件走出來，站在明亮的陽光下。
“感覺如何？”潘森輕聲問。
曉輝深吸一口氣，看著手中的文件，然后抬頭對潘森笑了笑：“自由了。真正意義上的自由?！?/p>
那天晚上，他們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挥袃蓚€人的晚餐，在家里陽臺上，對著城市夜景。
“為新的開始。”潘森舉杯。
“為勇氣和耐心?！睍暂x與他碰杯，意有所指地看著潘森。
飯后，曉輝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小盒子：“送給你的?！?/p>
潘森驚訝地打開，里面是一款最新款的智能手機。他想起曉輝那個屏幕裂了卻一直沒換的手機，恍然大悟。
“我的屏幕裂了沒關(guān)系，但你的不能。”曉輝輕聲說，“感謝你八個月來用那個裂屏手機每天給我發(fā)早安?！?/p>
潘森感動得不知說什么好，最后只是拉過曉輝，給他一個深深的吻。
夜深人靜，兩人相擁躺在床上。曉輝突然說：“我想告訴小宇真相。關(guān)于我們?！?/p>
潘森微微撐起身子，在月光下看著曉輝：“你確定嗎？不需要這么急?！?/p>
“我確定?！睍暂x堅定地說，“我不想隱瞞。而且...他似乎已經(jīng)很喜歡你了?！?/p>
潘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再次吻上曉輝的唇：“那么，等你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p>
他們相擁而眠，窗外城市的燈火如同星空，見證著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悄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