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鎮(zhèn)，一處荒草叢生的破落院門前。
“廢物！聽不懂人話是吧？”
“把地契交出來！”
一個尖嘴猴腮的落云宗外門弟子，一腳踹在李凡的胸口。
李凡整個人弓成蝦米，喉頭一甜，卻硬生生把涌上來的血咽了回去。
他趴在地上，塵土沾滿了臉頰。
另外兩名弟子抱胸圍觀，滿臉戲謔。
“張師兄，跟這廢物啰嗦什么？一個連氣感都沒有的凡人，也配占著這么大個院子？”
“就是！咱們落云宗的地盤，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凡人指手畫腳了？”
李凡撐著地，試圖爬起來，后背又挨了一記重腳。
骨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真他媽的疼。
他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已經(jīng)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引氣入體，就是一個純粹的凡人。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凡人，就是螻蟻的代名詞。
受盡了白眼與欺凌。
眼前這個破院子，是他父母留給他最后的遺產(chǎn)，也是他最后的容身之所。
讓出去？
那跟讓他去死有什么區(qū)別！
“我再說一遍，這院子是我的，地契也在我這，誰也別想拿走！”
李凡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寧為玉碎的狠勁。
為首的弟子，張師兄，被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給逗樂了。
他慢悠悠地走上前，皮靴踩在李凡的手指上，緩緩碾動。
“呵，骨頭還挺硬?！?/p>
“給你臉了是吧？”
張師兄蹲下身，拍了拍李凡的臉，力道不輕，啪啪作響。
“一個凡人，跟我談條件？你配嗎？”
“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撂這兒！”
他猛地站起身，一腳狠狠踩在李凡的臉上，將他的頭顱死死壓進泥土里。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李凡的內(nèi)心。
“三天！”
“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nèi)，你要是還不帶著你的破爛滾出青云鎮(zhèn)，我就親手打斷你的手腳，把你像條死狗一樣扔出去！”
“聽懂了嗎？廢物！”
泥土的腥氣和血腥味灌入鼻腔。
李凡感覺自己的尊嚴，正被這只腳踩在地上，反復(fù)摩擦。
他雙拳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要死了嗎？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憑什么！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炸響。
【叮！】
【檢測到宿主面臨生死存亡之絕境……】
【檢測到宿主符合“收徒授業(yè)”之潛在條件……】
【雙重絕境已達成，符合系統(tǒng)啟動標準……】
【“萬古第一師”系統(tǒng)，正式激活！】
李凡猛地一滯。
幻覺？
被踩出幻覺了？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個只有他能看見的淡藍色虛擬界面，在眼前驟然展開。
【新手大禮包已發(fā)放，恭喜宿主獲得：洞悉之眼！】
【洞悉之眼：可看透萬物本質(zhì)，洞悉他人潛力、體質(zhì)、狀態(tài)等一切信息?！?/p>
緊接著，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
【主線任務(wù)一：開山立派！】
【任務(wù)內(nèi)容：收下一名潛力評級不低于SSS級的弟子。】
【任務(wù)獎勵：開啟系統(tǒng)核心功能——百倍返還！】
【任務(wù)失?。合到y(tǒng)解綁，宿主自生自滅?！?/p>
李凡的心臟，在這一刻，瘋狂地跳動起來。
不是幻覺！
是真的！
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遲到了三年，但終究還是來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催動了剛剛獲得的【洞悉之眼】，掃向正踩著他臉的張師兄。
一行數(shù)據(jù)瞬間浮現(xiàn)。
【姓名：張山。】
【潛力評級：D級?！?/p>
【狀態(tài)：腎氣虧空，根基虛浮，此生筑基無望。】
李凡差點沒笑出聲。
就這？
還師兄？
就一個腎虛的D級貨色，也敢在小爺臉上蹦迪？
他又看向另外兩人。
【姓名：趙四。潛力評級：D級。】
【姓名：王五。潛力評級：D級?！?/p>
清一色的D級，簡直不堪入目。
原來自己這三年，就是被這么一群垃圾玩意兒給踩在腳下的。
張山似乎很滿意李凡的“屈服”，他挪開腳，嫌棄地在旁邊的石階上蹭了蹭鞋底。
“記住我的話，廢物?！?/p>
“三天后，我不想再在這個鎮(zhèn)上看見你。”
他啐了一口唾沫，正準備帶著兩個跟班揚長而去。
就在此時，街角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走來。
那是個少女，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衣衫襤褸，比鎮(zhèn)上的乞丐還要破舊。
她頭發(fā)枯黃，小臉臟得看不出本來面目，懷里死死抱著一個油紙包，里面似乎是幾個又干又硬，甚至已經(jīng)發(fā)霉的饅頭。
街道上的行人，無論是鎮(zhèn)民還是修士，看到她都像是見了瘟神，紛紛皺眉捂鼻，遠遠地避開。
少女對此習(xí)以為常，她低著頭，抱著懷里的饅頭，只想快點穿過人群。
李凡的【洞悉之眼】，卻在這一刻，不受控制地自動鎖定了那個少女。
嗡！
一連串璀璨到刺目的金色數(shù)據(jù)，在他眼前轟然炸開！
【姓名：林小小?！?/p>
【潛力評級：SSS級！】
【體質(zhì)：厄難毒體（未覺醒）。世間最可怕的毒體之一，所過之處，萬物凋零。一旦覺醒，可控天下萬毒，殺人于無形。】
【狀態(tài)：身心遭受重創(chuàng)，重度營養(yǎng)不良，經(jīng)脈嚴重堵塞，對整個世界充滿刻骨的敵意?！?/p>
李凡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他看著那一行行金色的文字，大腦一片空白。
SSS級……
厄難毒體……
主線任務(wù)的目標！
他死死盯著那個抱著發(fā)霉饅頭、被所有人嫌棄的少女，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狂跳不止。
這就是我的破局之法！
這就是我的翻身之本！
張山等人也注意到了林小小，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
“晦氣！怎么又碰到這個小災(zāi)星了?！?/p>
“快走快走，別沾上她身上的窮酸氣和霉運?！?/p>
三人罵罵咧咧地快步離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染上什么不治之癥。
整個世界都嫌棄她，躲避她。
但在李凡的眼中，這個衣衫襤褸、滿身污穢的少女，就是一座行走的、未被發(fā)掘的絕世寶藏！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滿身的傷痛和屈辱。
他看著少女孤獨遠去的背影，雙眼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等的就是你們走！
李凡拍掉身上的塵土，朝著少女離開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