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名為“北荒”的廢土。靈氣稀薄,妖獸橫行,是修仙界人人避之不及的流放之地。
天道把我扔在這里,用心可謂險惡。它想讓我在這片絕地中,被無盡的妖獸和惡劣的環(huán)境,慢慢耗盡最后的神力,最終悄無聲息地死去。
但我沒有讓它如愿。
我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走出了北荒。
這三個月,我殺了多少妖獸,飲了多少獸血,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我像一頭孤獨(dú)的餓狼,在這片廢土上掙扎求生。每一次戰(zhàn)斗,都是在生死的邊緣游走。
但也正是這三個月的血腥磨礪,讓我漸漸適應(yīng)了這具被枷鎖束縛的“廢神”之軀。我發(fā)現(xiàn),天道雖然壓制了我的神力,但它無法剝奪我的戰(zhàn)斗本能和對法則的理解。
我開始嘗試著,將被壓制的神力,與凡間的靈氣相結(jié)合,創(chuàng)造出一種全新的、只屬于我自己的力量。那種力量,狂暴,充滿了毀滅性,帶著一絲神性的威嚴(yán),又有著凡塵的駁雜。
我稱之為,“弒神之力”。
走出北荒后,我進(jìn)入了真正的修仙界。
這里宗門林立,仙家遍地。我隱藏了氣息,像個普通的散修,一邊打聽著為零重塑肉身的方法,一邊尋找著天道安插在這個世界的“監(jiān)察者”。
天道不可能對我完全放任不管。它一定會留下“眼睛”,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很快,我就找到了第一個目標(biāo)。
玄天宗,北域第一大宗門,宗主玄天真人,是一位渡劫期的大能,受萬人敬仰。
但在我的神念感知中,這位玄天真人的身上,纏繞著一絲微弱的、與禁錮我的枷鎖同源的氣息。
他是天道的走狗。
我沒有聲張,而是在暗中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玄天宗每隔百年,都會從凡間挑選一批“仙苗”,送入宗門。但這些仙苗,最終都下落不明。
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潛入了玄天宗的禁地。
在禁地的最深處,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血池。血池之中,成千上萬的凡人魂魄在痛苦哀嚎。而血池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之上,玄天真人正盤膝而坐,將那些魂魄煉化成最精純的生命能量,通過某種神秘的儀式,獻(xiàn)祭給冥冥之中的存在。
他在……飼喂天道。
用無辜凡人的生命,來維持天道秩序的運(yùn)轉(zhuǎn)。
“原來,這才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門正派,背地里的真面目。”我從黑暗中走出,聲音冰冷。
玄天真人猛地睜開眼,看到我,先是一驚,隨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就是那個……‘變量’?”他緩緩起身,身上散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威壓,“天道果然沒有算錯,你真的會來找我?!?/p>
“它讓你在這里等我?”
“不,它只是讓我處理掉所有可能影響秩序的‘雜質(zhì)’。而你,是最大的雜質(zhì)?!毙煺嫒丝粗?,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放棄吧,你斗不過天的?;貧w秩序,是你唯一的歸宿?!?/p>
“我的歸宿,就是送你們這些天的走狗,下地獄?!?/p>
我不再廢話,弒神之力轟然爆發(fā)。
那一戰(zhàn),驚天動地。
玄天宗的護(hù)山大陣,在我面前,如同紙糊。整個玄天宗,被我一人一劍,攪得天翻地覆。
玄天真人很強(qiáng),不愧是渡劫期的大能。但在我這個曾經(jīng)的神祇面前,他的道法,他的飛劍,都顯得如此可笑。
我只用了一招。
一招融合了我對法則的理解和滔天恨意的劍招。
就斬?cái)嗔怂c天道之間的聯(lián)系,將他的道行,連同他的神魂,一起斬得灰飛煙滅。
臨死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沒有回答他。
我一把火,燒了那座骯臟的血池祭壇,讓那些被囚禁的魂魄得以解脫。
然后,在玄天宗無數(shù)弟子驚恐的目光中,我轉(zhuǎn)身離去。
我血洗玄天宗,斬殺玄天真人的消息,像一場風(fēng)暴,迅速席卷了整個修仙界。
所有人都震驚了。
緊接著,各大仙門正派,聯(lián)合發(fā)布了對我的“誅殺令”。
他們罵我是邪魔,是瘋子,是萬古第一魔頭。他們說我濫殺無辜,打敗正道,罄竹難書。
無數(shù)的“正道人士”,從四面八方涌來,要“替天行道”,將我誅殺。
我沒有躲,也沒有辯解。
來一個,我殺一個。
來一雙,我殺一雙。
我的劍,飲盡了仙人的血。我的腳下,堆滿了道貌岸然的尸骨。
我一個人,一把劍,殺得整個修仙界,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他們不知道,他們所謂的“天道”,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所謂的“正義”,只是在維護(hù)一個冰冷的、視眾生為芻狗的秩序。
他們更不知道,我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在為我懷里那個沉睡的靈魂,掃清前路的障礙。
萬仙為敵,又如何?
天下罵我,又如何?
只要能讓零回來,就算化身修羅,永墜地獄,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