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門白光褪去,厚重的土腥味撲面而來。與風谷域的狂亂、寒冰域的酷寒不同,土靈域的天地間充斥著凝滯而厚重的靈氣,腳下的大地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 —— 這是地脈之力最濃郁的域界,而鎮(zhèn)岳城,就建在土靈域最核心的 “鎮(zhèn)岳山脈” 之巔。
“好重的地脈氣息?!?柳萱下意識運轉青藤鞭護體,藤蔓在厚重的靈氣中顯得有些滯澀,“這里的靈氣密度,至少是云劍宗的十倍?!?/p>
抬頭望去,鎮(zhèn)岳城如一頭蟄伏的巨獸盤踞在山脈主峰。城墻由整塊的 “鎮(zhèn)岳石” 砌成,石面上刻滿了鎮(zhèn)壓地脈的符文,城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的青銅匾額,“鎮(zhèn)岳城” 三個大字透著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只是此刻,城門緊閉,城墻上看不到半個守衛(wèi),只有淡淡的黑色霧氣從城墻縫隙中滲出 —— 破滅者的蹤跡,已經蔓延到了這里。
“不對勁?!?我取出天機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后死死指向城內最深處的 “鎮(zhèn)岳府”,“地脈印的氣息很微弱,像是被什么東西壓制了?!?/p>
我們繞到城墻西側的一處隱蔽缺口 —— 這是劍魄令中記載的鎮(zhèn)岳城密道入口,只有歷代守護地脈印的 “鎮(zhèn)岳氏” 族人知曉。缺口處的鎮(zhèn)岳石上,殘留著新鮮的抓痕,顯然不久前有人從這里進出過。
“跟緊我?!?我從血玉葫蘆中倒出幾滴 “破瘴釀”—— 這是用土靈域特有的 “地脈花” 和異火精華調制的靈酒,能驅散陰邪瘴氣。酒液滴在空氣中,黑色霧氣瞬間如潮水般退散,露出一條通往城內的石階。
沿著石階潛入城內,眼前的景象讓人心沉 —— 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的門窗緊閉,地面上散落著斷裂的兵器和干涸的血跡,偶爾能看到幾具被地脈之力石化的尸體,死狀凄慘。
“破滅者的‘土魔將’應該已經控制了城主府?!?柳萱壓低聲音,青藤鞭上的風紋微微發(fā)亮,“我能感覺到,城內有一股強大的地脈魔功在運轉,正在抽取整個城池的地脈之力?!?/p>
我們貼著墻根向鎮(zhèn)岳府潛行,途中遇到了幾隊 “地魔傀儡”—— 這些傀儡由鎮(zhèn)岳城的守衛(wèi)轉化而成,皮膚呈青灰色,眼中沒有任何神采,手中的兵器裹著黑色的地脈魔氣,見人就殺。
“別硬拼,用‘醉夢訣’。” 我運轉《醉仙九轉》第六層,無形的酒香彌漫開來。地魔傀儡的動作明顯遲滯,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又被魔氣覆蓋。但這短暫的停頓,已足夠我們繞開它們。
半個時辰后,我們終于抵達鎮(zhèn)岳府外。府門大開,黑色的地脈魔氣如狼煙般沖天而起,府內傳來陣陣凄厲的慘叫。我和柳萱對視一眼,同時加速沖了進去。
鎮(zhèn)岳府的庭院中,一場慘烈的廝殺正在進行。數(shù)十名身著青色戰(zhàn)甲的鎮(zhèn)岳氏族人,正拼死抵抗一群身披黑袍的土魔教徒。族人身形高大,手中的兵器是厚重的石錘,每一次揮擊都能震碎地魔傀儡的軀體 —— 這是鎮(zhèn)岳氏獨有的 “地脈戰(zhàn)體”,能借助地脈之力強化肉身。
但土魔教徒的數(shù)量太多,且有一名手持骨杖的老者在后方操控地脈魔氣,不斷將族人轉化為地魔傀儡。老者周身環(huán)繞著三尊巨大的地魔虛影,每一次揮動骨杖,就有一道黑色的地脈光柱從地面噴涌而出,收割著族人的生命。
“土魔將!” 我一眼認出老者的身份 —— 這是破滅者麾下專門操控地脈之力的將領,實力至少在靈王境中期,比之前遇到的風魔教徒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先救那個小女孩!” 柳萱突然指向庭院東側的假山。那里,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被地魔傀儡圍困,她身著淡紫色衣裙,手中握著一塊閃爍著金光的地脈晶石,正拼命抵抗。晶石的光芒越來越弱,她的小臉漲得通紅,顯然已經快撐不住了。
“你去救她,我來拖住土魔將!” 我祭出萬煉錘,錘身裹著混沌氣流,直撲土魔將,“小心他的地脈魔功,能石化人的肉身!”
土魔將察覺到身后的攻擊,猛地轉身,骨杖一揮,一道黑色光柱直刺而來。我側身閃避,光柱擊中地面,瞬間凝結出一片尖銳的石刺。
“又是你這小子!” 土魔將看清我的模樣,眼中閃過貪婪,“源初之芯的氣息... 這次,你跑不了了!” 他雙手結印,三尊地魔虛影同時撲來,利爪帶著能石化一切的魔氣。
我催動《醉仙九轉》第九層 “土酒凝盾”,從血玉葫蘆中倒出深褐色的 “地脈釀”。酒液落地,與土靈域的地脈之力交融,瞬間凝成一面厚重的土黃色酒盾。地魔虛影的利爪抓在盾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黑色魔氣被酒盾上的符文不斷湮滅。
與此同時,柳萱已沖到假山旁。青藤鞭暴漲,纏住幾個地魔傀儡的脖頸,猛地一拉,傀儡瞬間碎裂。她抱起小女孩,青藤鞭上的風紋亮起,形成一道風屏障,將殘余的傀儡擋在外面。
“你是誰?” 小女孩警惕地看著柳萱,手中的地脈晶石仍緊緊攥著。
“我們是來幫鎮(zhèn)岳氏的?!?柳萱溫和地說,“你是鎮(zhèn)岳氏的族人?”
小女孩點頭:“我叫岳靈,是鎮(zhèn)岳氏的少主。我爺爺... 是鎮(zhèn)岳城的城主,他被那個黑袍老頭抓進內堂了!” 她指向鎮(zhèn)岳府的主殿,眼中滿是焦急,“地脈印就在內堂,爺爺說,只有我的血脈能激活它!”
我心中一喜 —— 終于找到了能引導地脈印的人!但眼前的土魔將,成了最大的阻礙。
“小子,光防守有什么用?” 土魔將獰笑著,骨杖猛地插入地面,“嘗嘗我的‘地脈魔淵’!”
地面劇烈震動,以土魔將為中心,無數(shù)道黑色的地脈裂縫向四周蔓延。裂縫中噴出黑色的魔氣,所過之處,連大地都開始石化。我的酒盾漸漸支撐不住,表面出現(xiàn)了細密的裂痕。
“柳萱,帶岳靈去內堂!” 我咬牙將混沌氣流盡數(shù)注入酒盾,“我來擋住他!”
柳萱會意,抱起岳靈沖向主殿。土魔將想追,卻被我用萬煉錘纏住。我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土魔將的地脈光柱擊中我的左肩 —— 肩膀瞬間傳來刺骨的寒意,皮膚開始石化。
“哈哈哈!中招了吧!” 土魔將狂笑,“這石化之力,就算是靈王境也解不開!”
我卻突然笑了:“是嗎?” 我從血玉葫蘆中倒出一大口 “地脈釀”,酒液順著喉嚨流入體內,與左肩的石化之力交融。奇跡發(fā)生了 —— 石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黑色魔氣被酒液徹底吞噬。
這是我在來土靈域的路上,專門針對地脈魔功調制的 “地脈釀”,不僅能借助地脈之力防御,還能化解石化魔氣。
“不可能!” 土魔將臉色劇變,“你怎么可能化解我的地脈魔功?”
“沒什么不可能的。” 我縱身躍起,萬煉錘帶著混沌氣流和地脈之力,重重砸向土魔將,“你的死期到了!”
土魔將倉促間舉起骨杖抵擋,“咔嚓” 一聲,骨杖被砸成兩段。他噴出一口黑血,倒飛出去撞在主殿的柱子上。我趁機追上前,混沌氣流凝聚成劍,直刺他的眉心。
“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土魔將眼中閃過瘋狂,猛地捏碎胸前的黑色令牌,“地魔獻祭!”
他的身體瞬間膨脹,周身的地脈魔氣瘋狂涌動,竟要自爆神魂,與我同歸于盡!
“不好!” 我轉身就跑,同時將血玉葫蘆中的 “破瘴釀” 盡數(shù)噴出,形成一道厚厚的酒墻。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主殿的柱子轟然倒塌,黑色的魔氣沖天而起。我被沖擊波掀飛,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煙塵散去,土魔將的尸體已經消失,只留下一灘黑色的灰燼。主殿的大門被炸毀,露出里面的景象 —— 岳靈正跪在一座石臺旁,石臺中央懸浮著一塊拳頭大小的土黃色晶石,晶石周圍環(huán)繞著九道金色的地脈符文,正是地脈??!
岳靈的爺爺,鎮(zhèn)岳氏的城主,倒在石臺旁,胸口插著一根黑色的骨針,氣息微弱。柳萱正試圖用風靈氣為他療傷,但效果甚微。
“爺爺!” 岳靈撲到城主身邊,淚水奪眶而出,“你醒醒!”
城主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岳靈和我們,虛弱地笑了:“你們... 終于來了... 地脈印... 需要靈的血脈... 才能激活...” 他指向地脈印,“快... 破滅者的主力... 很快就到了...”
岳靈擦干眼淚,走到石臺旁,將手中的地脈晶石貼在眉心。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地脈血脈之力瞬間爆發(fā),金色的光芒從她身上涌出,注入地脈印中。
地脈印上的九道符文逐一亮起,金色的地脈之力擴散開來,瞬間覆蓋了整個鎮(zhèn)岳城。那些被石化的尸體,竟開始緩緩恢復;街道上的黑色霧氣,被地脈之力驅散;就連城外的地脈裂縫,也在慢慢愈合。
當最后一道符文亮起時,地脈印突然飛起,懸浮在我面前。它與炎神鼎、冰魂鏡、風靈琴的氣息產生共鳴,四件神器的虛影在空氣中浮現(xiàn),圍繞著血玉葫蘆旋轉。
“源初之器... 要歸一了...” 城主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欣慰,“當年... 源界破碎時,鎮(zhèn)岳氏的先祖... 就是這樣守護地脈印的...”
話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股比土魔將強大百倍的氣息,從遠方快速逼近 —— 破滅者的主力,終于來了!
我握緊血玉葫蘆,四件神器的虛影融入葫蘆中,壺內的源初之芯劇烈搏動,散發(fā)出混沌色的光芒。柳萱站到我身邊,青藤鞭上的風紋與地脈印的符文同步亮起;岳靈也握緊地脈晶石,小小的身軀爆發(fā)出堅定的氣息。
“準備好了嗎?” 我看向身邊的伙伴,眼中閃爍著戰(zhàn)意,“接下來,就是源界核心了?!?/p>
柳萱和岳靈同時點頭。遠處的天際,黑色的魔氣如烏云般涌來,一場關乎萬域存亡的終極決戰(zhàn),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