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跪了一地的御膳房總管、庖廚、尚食監(jiān)，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尖利：“廢物！一群廢物！

整整三日！三日了！難道整個洛陽，整個大魏，就找不出一份能讓朕下咽的膳食嗎？！

”御膳房總管磕頭如搗蒜，額頭一片烏青，帶著哭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各方珍饈，

天下美味，奴才們已……已竭盡全力……”“那為何朕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曹睿一腳踢翻案幾，杯盤狼藉，“朕要的不是盡力！朕要的是……是……”他猛地頓住，

一種煩躁至極、渴望至極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扼住了他的喉嚨。他這幾日，

看什么都不順眼，吃什么都沒滋味，心頭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

抓撓著一個模糊卻強烈的念頭。一個宦官連滾爬爬地進來，

顫聲稟報：“陛、陛下……并州急報，

言蜀軍……蜀軍士卒近日皆、皆食一種名曰‘豬腳飯’之物，香氣彌漫數(shù)十里，

魏軍將士……軍心渙散，將領(lǐng)稱病，司馬大都督他……他……”“豬腳飯？”曹睿猛地愣住，

這三個字像一道閃電劈入他混沌的腦海。

…司馬懿軍報中語焉不詳、被他斥為無稽之談的“蜀營異香”……所有碎片瞬間拼湊在一起。

真相，以一種荒謬絕倫、卻又無比真實的方式，砸在了他的面前。曹睿踉蹌一步，

跌坐在龍椅上，臉色由青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紅。他指著殿外，手指顫抖，聲音陡然拔高，

尖厲得破了音：“豬腳飯！朕就要那個！去找！給朕去找！做！給朕做出來！”他喘著粗氣，

看著底下那群面無人色、目瞪口呆的臣子奴才，

一股極致的荒謬和暴怒沖垮了理智：“若是做不出……若是做不出！朕要你們何用！

朕這皇帝……當(dāng)?shù)眠€有什么意味！”“罷朝！繼續(xù)罷朝！何時朕吃上那豬腳飯，何時再議政！

”咆哮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震得梁柱上的灰塵簌簌而下。殿外，夕陽如血，

給輝煌的洛陽宮闕鍍上了一層詭異的光澤。一陣風(fēng)穿過重重宮闈，似乎隱隱約約，

也帶來了一絲那遙遠(yuǎn)五丈原的、令人瘋狂的氣味。洛陽宮的混亂持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