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天的卡布奇諾2019 年梅雨季的上海，梧桐葉被雨水泡得發(fā)亮。
蘇晚抱著畫夾沖進 “時光褶皺” 咖啡館時，發(fā)梢還在滴著水珠，
混著玻璃門上 “營業(yè)中” 暖黃燈光的倒影，在木質地板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一杯熱卡布奇諾，謝謝?！?她抬手抹了把臉，
指腹蹭到臉頰上未干的顏料 —— 剛才在復興公園畫速寫時，
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她連收拾畫具的時間都沒有。柜臺后的男人抬頭，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腕間一塊磨損嚴重的機械表。他的手指修長，
磨出薄繭的指腹敲了敲收銀機：“加雙倍奶泡？”蘇晚愣了愣。她確實有這個習慣，
但今天是第一次來這家藏在老洋房底層的咖啡館。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詫異，
嘴角彎起個淺淡的弧度：“看你畫夾上沾的奶漬，上次喝卡布奇諾應該沒擦干凈。
”窗外的雨勢漸大，玻璃上凝滿水汽。蘇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打開畫夾，
就看見服務生端著咖啡過來 —— 竟是剛才那個男人?！拔沂堑曛麝憰r衍，
” 他把瓷杯輕輕放在桌角，杯沿正對著她常用的握筆姿勢，“這里下午人少，
你可以慢慢畫。”瓷杯里的奶泡堆成小山，撒了圈肉桂粉，
在潮濕的空氣里散發(fā)出溫暖的香氣。蘇晚低頭喝了一口，忽然發(fā)現(xiàn)杯底沉著片完整的四葉草，
是用巧克力醬畫的。她抬頭時，陸時衍已經(jīng)回到柜臺后，正低頭擦拭一只骨瓷杯，
陽光透過雨簾落在他的側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那天她畫到暮色四合，
離開時雨已經(jīng)停了。陸時衍遞給她一把黑色雨傘，傘柄上刻著小小的 “時” 字。
“明天可能還會下雨，” 他說，“下次來還就好?！?蘇晚抱著畫夾站在門口，
看著他轉身時白襯衫后襟沾著的咖啡漬，忽然覺得這個潮濕的午后變得格外明亮。
第二章 畫紙上的秘密接下來的半個月，蘇晚成了 “時光褶皺” 的?？汀?/p>
她總是選同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一杯加雙倍奶泡的卡布奇諾，一畫就是一下午。
陸時衍似乎摸清了她的作息，每當她推門進來，那杯溫度剛好的咖啡總會準時出現(xiàn)在桌角。
他們很少說話，卻有一種奇妙的默契。蘇晚畫累了抬頭時，
總能看見陸時衍在柜臺后做著自己的事 —— 有時是烘焙咖啡豆，
機器運轉的嗡嗡聲里混著豆子爆裂的脆響；有時是修補舊茶具，指尖捏著細小的銀線，
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偶爾他會送過來一塊剛烤好的提拉米蘇，瓷盤邊緣擺著兩顆新鮮的草莓，
像極了蘇晚畫里常出現(xiàn)的配色。七月初的一個傍晚，蘇晚收拾畫夾時，
不小心把一張速寫掉在了地上。陸時衍剛好經(jīng)過，彎腰幫她撿了起來。那是一幅他的側影，
畫紙上的他正低頭倒咖啡，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的發(fā)梢，
連襯衫袖口磨出的毛邊都清晰可見。蘇晚的臉瞬間紅了，伸手想去搶，卻被陸時衍躲開了。
“畫得很好，” 他仔細看著畫紙，指尖輕輕拂過線條，“比我自己想象中好看。
” 窗外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咖啡館里的暖光燈亮了起來，映得他的眼睛格外溫柔。
蘇晚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畫了那么多幅他的速寫，
卻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他的眼睛 —— 那是一雙像深潭一樣的眼睛，
藏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故事。那天晚上，陸時衍第一次沒有在打烊后立刻離開。
他坐在蘇晚常坐的位置上，給她講起了這家咖啡館的來歷。“這是我外婆留下的，
” 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她以前最喜歡在這里煮咖啡，等我外公下班回來。
” 蘇晚靜靜地聽著，看著他說起外婆時眼里閃爍的光，
忽然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輕輕觸動了。離開時，陸時衍送給她一個小小的瓷杯，
杯身上畫著一片四葉草，和她第一次喝到的卡布奇諾杯底的圖案一模一樣。
“以后可以用這個杯子喝咖啡，” 他說，“這樣就不用總擔心你把畫夾弄臟了。
” 蘇晚抱著瓷杯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風里帶著梔子花的香氣，她低頭看著杯身上的四葉草，
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第三章 突如其來的風暴八月的上海格外悶熱，
“時光褶皺” 里的生意卻格外好。蘇晚的畫展就快開始了，她每天都泡在咖啡館里，
修改參展的畫作。陸時衍總是在她忙碌的時候，默默給她準備好冰鎮(zhèn)的檸檬水，
有時還會幫她整理畫框。畫展前一周的一個下午，一個穿著精致連衣裙的女人走進了咖啡館。
她徑直走到柜臺前，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陸時衍，你真的打算一直守著這家破咖啡館？
你知不知道爸媽有多著急？”蘇晚抬頭看過去，只見陸時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傲洲保?/p>
我再說最后一次，這不是破咖啡館，” 他的聲音很冷，“我的事不用你管。
” 那個叫林薇的女人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整個咖啡館，最后落在了蘇晚身上，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熬褪且驗檫@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你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 林薇的聲音越來越大，“當年要不是你非要學什么文物修復，放棄出國的機會，
爸媽也不會生氣?，F(xiàn)在倒好，守著這家破店，連個正經(jīng)工作都沒有！
”陸時衍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節(jié)泛白。蘇晚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心里忽然很不舒服。
她站起身，走到柜臺前，把自己的瓷杯放在陸時衍面前：“陸老板，
麻煩再給我一杯卡布奇諾，加雙倍奶泡。”林薇驚訝地看著蘇晚，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
陸時衍愣了一下，隨即松開了拳頭，拿起蘇晚的瓷杯，轉身走向咖啡機。
“看來你找到新的寄托了，” 林薇冷笑了一聲，“不過我勸你，別耽誤人家姑娘。
”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咖啡館里恢復了安靜，
只有咖啡機運轉的聲音。蘇晚看著陸時衍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過了一會兒，
陸時衍端著咖啡走過來，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讓你見笑了。”蘇晚搖了搖頭，
接過咖啡：“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她低頭喝了一口，
忽然發(fā)現(xiàn)杯底的四葉草旁邊，多了一行小小的字：“謝謝你的挺身而出。
” 蘇晚抬頭看著陸時衍，他的耳朵微微泛紅，眼神卻格外認真。那一刻，她忽然覺得，
不管陸時衍過去有怎樣的故事，她都想陪他一起走下去。
第四章 畫展上的告白蘇晚的畫展如期舉行，地點選在一個老洋房改造的畫廊里。開展那天，
陸時衍特意關了咖啡館，早早地就過來幫忙。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
和平時在咖啡館里的樣子判若兩人。來參觀畫展的人很多，大多是蘇晚的老師和同學，
還有一些藝術界的前輩。蘇晚忙著給大家介紹自己的作品，偶爾抬頭，
總能看見陸時衍在不遠處忙碌著 —— 一會兒幫客人遞飲料，一會兒整理散落的宣傳冊，
目光卻總是不經(jīng)意地落在她身上。畫展進行到一半時，蘇晚的導師走到她身邊，
笑著說：“小晚，你的畫里好像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蘇晚愣了愣，
順著導師的目光看去，只見墻上掛著一幅名為《時光褶皺》的畫，
畫的正是那家咖啡館的靠窗位置，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桌面上，一只瓷杯里裝著卡布奇諾，
杯底隱約可見一片四葉草。“以前你的畫總是帶著點孤獨感，” 導師拍了拍她的肩膀，
“現(xiàn)在卻多了很多溫暖的細節(jié)。看來你遇到了能讓你心動的人?！?蘇晚的臉瞬間紅了，
下意識地看向陸時衍，剛好對上他的目光。他站在人群中，手里端著兩杯咖啡，
正微笑著看著她，眼里滿是溫柔。畫展快結束時，陸時衍忽然走上臺，
拿起話筒說：“今天我想借這個機會，向一個人表白?！?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蘇晚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陸時衍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蘇晚身上：“蘇晚，第一次見你時，你抱著畫夾沖進咖啡館，
發(fā)梢還在滴著雨水，卻依然笑得那么開心。從那以后，我每天都盼著你能來，看著你畫畫，
聽著你偶爾哼起的歌，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我知道我有很多過去，也有很多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