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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氓歌 能不能和你一切跨年 100543 字 2025-08-23 22: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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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傳有云:

“為歌者,乘性而合之

發(fā)乎人欲,止亦乎人欲

其所在者,人之欲也

若順天之道,極欲之所,而后釋然其身,可成天曲

所天曲者,則不足為常人語已……”

山峰,矗立如柱,直插云巔,在朝陽下,懸崖上泛著淡淡的金光。

這里是全大陸最接近太陽的地方,赤霄宗。

“師兄,今天的巡邏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吧?!?/p>

“還差一點,今日李兄有事,托我待查一番,倘若師妹還有事要忙,可以先行離開一步?!瘪R醒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后說到。

“欸?那倒不行,哪里有讓你一個人巡查的道理。”秦瑤快步走到他面前,隨后擺頭問道,“難道說師兄是不想和我一起嗎?還是說師兄有了喜歡的人要和我保持距離,如果這樣的話,誒!很痛的師兄”

馬醒敲了一下秦瑤的額頭,輕輕的嘆了口氣,“能不能不要隨便腦補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p>

“嘿嘿,活躍活躍氣氛嘛,師兄你整天和一個面癱一樣,說起話來都是冷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剛才都敲痛我了!”秦瑤氣鼓鼓的沖到他面前,直直的盯著他,右手還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胸膛?!皫熜帜愕降子袥]有心啊……”

“我剛才那下敲得應(yīng)該不痛,力度控制了……”

“不是吧師兄,這你都聽不出來嗎?”秦瑤小聲嘟囔著。

“什么?”

“沒事啦?!?/p>

“那我們趕緊巡查完回山頭吧,天色也不早了?!?/p>

“好嘞!”

兩人沿著規(guī)劃好的路線匆匆的走著,周圍都是大片的林蔭,周圍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但兩人也沒有在意,自從兩人入宗以來,宗門還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大事故,在兩人眼中所謂巡查不過是例行事物罷了。

兩人正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著,馬醒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打了個手勢,讓秦瑤停下,隨后他一個人慢慢的向前摸去,卻見一個沒有面目的人站在路中央。

“沒有面貌,修為相差過大,估計是5品以上的強者?!瘪R醒心想,隨后他拱手向前,恭敬地說到:“在下馬醒,赤霄宗內(nèi)院弟子,敢問前輩到來所為何事?”

那人沒有回頭,只是拿出一個手帕,隨手傳給馬醒。

“這個給你們宗主,他自有吩咐,我就在這里,不會離開?!?/p>

馬醒能感受到在那手帕之上的武氣,這大概是其要傳遞的信息,他應(yīng)了下來,隨后帶著秦瑤便立刻飛奔而走。

“師兄,此事你一人前去不就好了,為什么不留我在那里監(jiān)視他?”

“此人不同小可,留你在哪里也沒用,還恐有性命之憂?!?/p>

“那人,這么強嗎……”

“他強的可怕,我本以為此人或有5品實力,但從剛才的威壓看來,此人實力在五品之上?!?/p>

“那不是到了大長老的級別!”秦瑤驚呼,沒想到剛才此人實力如此可怕。

“自然,所以此事必須找宗主判決。”

兩人飛速回到赤霄宗,并且向總事傳達了消息,約莫過了半刻鐘,總事便招呼兩人前去拜見宗主。

跨過會事廳的門檻,他便看到宗主和幾個長老正嚴肅的討論著什么,手中緊緊攥著那個手帕,見到他過來,宗主緩緩開口。

“馬醒,講一講那個人?!?/p>

“是,宗主,那人身高約莫9尺高一些(一尺約為19.9cm),修為勝于弟子太多,故而看不到面容,體型消瘦,一身灰衣,大體便是這些?!?/p>

隨著馬醒的話語,宗主的臉色愈加陰沉,連帶著周遭的幾位長老也默不作聲。

“如此看來,的確是他了……”宗主小聲說道,隨后他看向馬醒。“此事你有大功,回去吧,記得去功坊取一份甲等資源?!?/p>

“謝宗主?!?/p>

一語畢,馬醒作揖轉(zhuǎn)頭離去,只剩下后面重新開始討論的宗主以及長老。

“怎么樣,怎么樣?”馬醒一出來,便看到師妹湊到他面前,兩人相距極近,他甚至可以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

“還可以?!彼纳晕⒗h了一點兩人的距離,隨后掏出懷中的令牌。

“喔!甲等資源令牌,師兄,這次你賺大發(fā)了,巡查搞到了一份甲等資源,這下你突破7品的資源就不用愁了!”

雖然不是自己得到了獎勵,但是秦瑤依舊非常的高興,對于她而言,師兄變強了也就等價于自己變強了。

“嗯,確實很幸運。”馬醒臉上久違的露出微笑,自他加入宗門以來,這是他第二次獲得甲等資源,上一次他經(jīng)歷了三個月的折磨,而這一次僅僅一次巡查便得以收獲,確實是非常幸運了。

這次甲等資源他打算使用一半用于自己突破,其余一半……

他默默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嘰嘰喳喳笑著的學(xué)妹,”其余一半,就留給你吧……這樣,你也不用為此奔波了?!?/p>

“那師兄晚上請我去吃大餐吧,我想吃山下那家北派菜館,他家的烤雞巨好吃,怎么樣怎么樣!“少女的臉上寫滿了欣喜,她的手臂輕輕搖擺著,腦袋微微揚起看著馬醒,好像在撒嬌一般。

“好“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臉上雖然和平時一樣的冰冷,但是當(dāng)你仔細看去,就能看到一點不一樣的紅暈。

“哦,師兄我走了,那我們晚上見嘍!“

“好,晚上見。“

夜小雨,微風(fēng)幾許,慢慢的搖著枝頭。

在山間的小路上,一男一女同撐一把傘,并肩走在路上。

“我記得,你是可以用武氣避雨的吧?!榜R醒無奈的說著,”明明有更加簡單方便的措施,為什么要選擇和我一起打傘呢。“

“師兄你是榆木腦袋嗎?你不感覺這樣走真的很浪漫嗎!“秦瑤一嘴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師兄你這樣以后很難找到女朋友的。“

馬醒沉默著,沒有說話。

“喂喂,師兄你不會被打擊到了吧,放心吧,以后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對象的話,你師妹還可以養(yǎng)你啊!”秦瑤撐起自己的胸膛,拍了拍信誓旦旦的說到

馬醒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隨后輕笑一聲。

“你還是先考慮怎么養(yǎng)你自己吧?!?/p>

“養(yǎng)自己還不好說?無異于每天可以吃好吃的,有個舒服的地方休息就好了。對了師兄,你以后想做些什么,我看其他的師兄師姐都想留在宗門里,你呢?你是想和他們一樣還是說去什么其他的地方?!?/p>

“沒想過,但是我想我大概還是會留在宗門里吧,這里的氛圍還是很好的?!?/p>

“那師兄你和我想的一樣欸,但是我又不僅僅想留在宗門里,我想在宗門當(dāng)一個掛名長老,然后在山下修一個小院子,院子必須是江南那種的,房屋要用紅木,院子里必須有一池蓮花,在池水中央要有一個小亭子,等閑暇的時候可以在亭子里下棋。哦哦,還要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地下室,我要把我搜羅到的寶物全部放在里面,每天都數(shù)一遍。師兄怎么樣?我這小生活還不錯吧!”

馬醒輕輕笑了笑,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但什么都沒做就收了回去。

“江南嗎?確實挺不錯的……”

“那到時候師兄愿意和我一起住在里面嗎?”

馬醒微微一愣,轉(zhuǎn)頭看向她,愣愣的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

秦瑤輕輕搓了搓雙手,小臉留有酒后淡淡的腮紅,她兀然轉(zhuǎn)頭看向馬醒,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數(shù)。

“我說,到時候,師兄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在里面!”

雨水滴滴的打在竹傘上,一縷微風(fēng)突然將少女散落的頭發(fā)吹起,露出了載滿星星的雙眸,少年怔怔的看著那雙眼,腦海中想起不知是誰人對他說的一句話。

“人這一生,活著便并非什么易事,就像是浮萍生而無根,但是總會有那么一瞬間,當(dāng)你看到了一些東西,或者是感受到了什么,你才會明白真正的活著是什么樣的感覺?!?/p>

此刻,馬醒感覺自己就像被騎士所拯救的公主,暗無天日的洞穴終于有光偷了進來,在湛藍雨后突然向自己伸出手,相邀于白馬之上。

“真正的活著嗎?”他默默的想著,隨后看向秦瑤,突然有一種自發(fā)而來的快樂撲涌而來,他笑著,認真的看著秦瑤那燦爛的雙眼,“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會去的,我會在那里和你一起下棋,聽瓦間流離的細雨,會一遍遍數(shù)珍藏的珠寶,其實這句話應(yīng)該由我來問,秦師妹,你愿意嗎?”

秦瑤從來沒有聽馬醒說過這樣的話,也從來沒有從他的神情中看到過如此笑容,她慢慢眨了眨眼,有點濕潤,不知是淚水還是剛才由風(fēng)掛起的雨水。

“抱歉?!彼土说皖^,隨后用手臂擦了眼角的濕潤。

“有點太激動了?!彼÷曕止局従徧痤^,看著馬醒的臉,嘴上掛著晶瑩的笑,眼中閃著琉璃般的光。

“我愿意,我當(dāng)然愿意……”

雨聲慢慢變得稀疏,馬醒把傘放了下來,可是不需要打傘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變得更加的親近。

“喂,師兄,你怎么又變面癱了。”

“有嗎?其實我一直都感覺自己表情很豐富的?!?/p>

“你豐富的表情指的是每次看到我近乎抽搐的皮笑肉不笑嗎?就是因為這種表情很多大家才會認為你是面癱啦?!?/p>

馬醒抬頭想了想,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皮笑肉不笑,他一直以來都感覺自己的表情很真誠,隨后他對著秦瑤抹出了一點笑容。

“對對對,師兄,就是這種,每次大家看到你這樣的表情都會感覺很僵硬的,導(dǎo)致很多人其實都不愿意和你一起,都覺得你很高冷?!?/p>

“但這并非我的本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但是你看,哪怕你這樣,不論是我,還是李師兄,張師兄,不還是有很多人喜歡和你一起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感情是可以跨過一切困難的?!?/p>

馬醒微微歪頭看了她一眼,隨后輕聲說道

“嗯,有些東西,是擋不住的?!?/p>

“哼哼,吶,師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邊看星星啊,我記得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去過那邊了?!?/p>

“好……”

兩人沿著小路慢慢向觀星崖那邊走去,那邊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小山崖,正常情況下很少有人來這邊,但是今天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馬醒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不止一處地點被破壞,并且還留下了很多因為打斗而泄露出來的武氣。

他向秦瑤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停下來,隨后他一個人上前進行探查。他細細感受一番泄露的武氣,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武氣控制的極其精妙,外放而內(nèi)斂,其釋放出來的武氣明明有很多,但是卻沒有毀傷過度的毀壞周圍的環(huán)境,創(chuàng)造出來的聲響也并不大,否則一定會被宗門內(nèi)的夜巡子弟所發(fā)現(xiàn),從他剛才的感受而言,這里所預(yù)留的每一點武氣,其中都蘊含著極其恐怖的能量,只要引爆至少會把方圓半里之內(nèi)徹底毀壞。

這讓他想到原來所看的一本書籍中所提到的,當(dāng)武者的實力達到四品或者更高的時候,便不會輕易的揮發(fā)出武氣的全部能量,達到這個境界的每一個武者,隨手之間便可以將周圍的一切事物毀滅殆盡。在這個境界的武者,他們已經(jīng)可以熟練的掌控每一縷武氣的釋放與爆發(fā),只有在攻擊到對方的時候才會全力輸出,否則,將周圍搞得一團糟,有時候反而會使用更多的力氣來處理。而此時所遺留下的場景和那書中所言類似,造成破壞的大多是劇烈對抗之后所波及到的,直接因為武氣而破壞的幾乎沒有,不對,是根本沒有,由此可見雙方那深不可見的實力。

“所以說,對方至少是四品強者了……”

馬醒思考片刻,隨后再次探查一番,突然,他感受到其中交織的兩種武氣竟然讓他感到非常的熟悉,他仔細感受了一番,其中一種武氣是他們宗主所留下的!

馬醒突然感到一股震驚,在大約2個月之前,宗主曾親自指導(dǎo)過馬醒的修煉,那時他便對宗主那渾厚而又綿綿不絕的武氣感到震撼,而當(dāng)時宗主在后面也給予馬醒一縷,作為對其指導(dǎo)的要物。

而另一縷渾厚仍在宗主的武氣之上,而且從運行軌跡來說不能說是有些類似,幾乎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兩人修煉的功法同屬于一本,都是屬于赤霄宗的功法。而后面那人,就是自己今天下午巡邏所看見的黑衣人!

“所以說,現(xiàn)在宗主在和那人決斗,如此事情,雖不知宗門內(nèi)是否了解,但還是向內(nèi)部稟告一下為好?!瘪R醒想了想,剛轉(zhuǎn)身準備和秦瑤聊一聊,卻看見秦瑤正慌張的向他這邊走來。

“師兄師兄,剛才宗主向我傳信,說是今日我們遇見的那個黑衣人已經(jīng)被誅殺,讓我們兩個過去幫助處理現(xiàn)場?!?/p>

馬醒仔細想了想,感覺其中有一些古怪,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到宗主平日里的作風(fēng),那些古怪便瞬息之間被馬醒拋到腦后。

“那好,你帶路吧?!?/p>

“好嘞師兄,跟我往這邊走……”

月光像冰一樣清冷,天空之上所縱橫的武氣濃厚般,好似要將天空撕裂,此刻,本來被眾人用作觀星的小小山崖,已經(jīng)被誤傷的滿目瘡痍,雖然雙方有控制武氣的爆發(fā),但是這片地方還是被雙方的打斗所波及。

“師兄,看來你的傳話沒有傳出去啊?!弊谥骼钫辈亮瞬磷旖且驗檫^度使用武氣而溢出的鮮血,挑釁般的對著他面前的黑衣人笑了笑,“如此一來,你真的還有必殺我的把握嗎?”

“真是無恥,為了逃命竟然連自己宗門里的弟子都不放過!”

“其實我也叫了大長老他們幾位過來,只可惜他們知道自己來了必死無疑,否則,此刻我就不用找?guī)讉€小東西過來……”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柄長劍以一個非常刁鉆的角度刺了過去,李正直左手向右邊一翹,便擋住了那蘊含殺意的一擊。隨后他同樣將刀舉起,縱橫的武氣貫穿在刀中,隨其劈砍而出。

“斬月!”

這一刀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只有傾斜其中的磅礴的武氣,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擊李正直并沒有收斂自己的武氣,反而是將所有的全部爆發(fā),一個巨大的聲響將周圍的林鳥全部驚了起來,很明顯,李正直這一刀就是為了造出動靜,讓此刻還在路上的馬醒和秦瑤兩人加快腳步。

“你真的以為他們來了你就可以逃脫嗎?在他們到來之前將你殺了不就好了?!崩钫齻サ恼f道,好像在說一件非常輕易就能做到的小事。

“師兄的實力我還是認可的,但是同為三品,哪怕你甲級,我丙級,單單半刻鐘我還是可以挺下來的,但是等那兩位到了之后,你真的可以在不顧他人性命的情況下殺了我嗎?我記得,你當(dāng)年可是非常仁慈的,師傅說的什么作為武者不可以罔傷無辜之人你當(dāng)時不還是視作圣言嗎?”李正直一邊與其交手一邊侃侃而談,妄圖通過言語來干擾李正偉的出招。

“閉嘴!你沒有臉提起師父!”多次傳音無果后,李正偉不再遺留任何氣力,爭取在兩人到達前將李正直擊斃,畢竟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可以狠下心去為了擊殺李正直而將其他的無辜之人牽連進去。

李正偉的劍法開始越來越狠戾,漸漸的,李正直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有一點招架不來,隨后,他突然將大刀全力一斬,逼迫李正偉向后騰出一點距離,劇烈的蒸汽從他的身上飄散而出,一個巨大的太陽幻影也在他的背后慢慢浮現(xiàn),整個懸崖如同白晝一般,再也沒有黑暗。

“赤霄密卷·化日”

“沒想到吧師兄,這個連師傅都不從交予你的密卷,卻被我找到了,真不耗費我當(dāng)年苦心密謀的計劃啊,怎么樣,此等偉力,雖然無法奈何你多少,但是最起碼這剩下的半刻鐘我是可以挺過去了?!扁嵉男θ輳睦钫钡哪樕细∑穑撬麤]有看到所希望的李正偉慌亂的眼神,只有他那漆黑的一如既往的眸子。

“我本來是不想使用這招的,因為它對于人的傷害太大了……”

還沒有等李正偉說完,李正直便閃電般的出手,他能感受的,李正偉的氣勢正在不斷的攀升,倘若讓他真的將此招施展出來,那么即便是使用了密卷的自己或許也沒有辦法撐過去。

“赤霄九斬,第七斬,烈云燒!”

周圍的空氣溫度陡然間的上升,奔騰的氣浪附著在刀身,呼嘯著隨著揮動一同向前奔馳。

此刻,只見李正偉四面八方都被如烈日一般溫度的火焰所包圍,洶涌的伴隨著武氣一股接一股的向他不斷地沖擊,直到他的周遭全部被熾橙的火焰所包圍,那洶涌的斬擊才逐漸的緩和下來。

火焰中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但是李正直人雙腿卻在不停地抖動,因為他感受到了,在其中的武氣正在不由得的哀嚎,像是在面對什么鬼神一般。

“這不可能,他怎么會這么強!”李正直此刻腦子里僅剩下逃跑的念頭,但是他又從理智上抹除了這一份可能,倘如在李正偉沒有使用這一招之前,李正直還可以和他邊打邊撤以用于更快的找到馬醒兩人,就是會被逼回來,但是也能大差不差的保留原有位置。但是看到這個狀態(tài)的李正偉,李正直感覺就算是朝那邊挨打,也是對方說了算。

“逃跑未必可行,在路上纏斗大概率會被他壓著打,此刻我所能做的只有堅持在這里,我還有絕招,等他們兩個過來我定然是可以逃出去的?!崩钫痹谛睦锵胫S后將儲物中的所有符箓?cè)磕贸?,擺在周圍用作防御,之后自己便運轉(zhuǎn)起全部武氣準備用作防御。

李正偉看到李正直這個樣子忍不住發(fā)笑,此刻自己只要暫時放棄李正直,盡全速將馬醒二人遣回,那么李正直便會沒有任何還手余地 ,瞥了一眼還在運轉(zhuǎn)武氣的李正直,他陡然之間全速前進,僅僅不到5秒的時間便跨越了三里路來到了馬醒二人的身邊。

但是有個人比他來的快了一步。

“抱歉啊師兄,你還是來晚了一步,無論是這次,還是上次,你都僅僅差了1,2秒?!?/p>

“我早就該想到的……”

“師兄,其實我一直在思考這么一天,如果有一天我被一些仇人追殺,便可以利用這些小把戲逃出生天,當(dāng)年你和師傅整天批評我不學(xué)無術(shù),可是恰恰是這些小伎倆,讓我在你面前順利逃了出來?!袄钫彪S手一揮,那個在觀星崖正苦苦聚斂武氣的替身便如云煙一般消散,徒留下一地的符箓還在滋滋的運轉(zhuǎn)著。

他緩緩用武氣裹挾起震驚的馬醒二人,面露兇狠的朝著李正偉說道。

“讓我離開,然后你再伺機報仇,否則,我和他們兩個一起死在這里?!?/p>

李正偉看著在包裹中的兩人,毅然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他知道,如果這次讓李正直逃跑,那么下一次想要抓住他幾乎是難如登天,他自然是不想放棄這一次他苦苦計劃而來的機會。

“師兄,舉起長劍是一件事,但是能不能揮下去是另一件事,第一步很簡單,但是堅持到最后很難,師兄,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

李正直放肆的叫著,他甚至舉著秦瑤向前靠了靠,用她軟糯的軀體蹭了蹭李正偉所舉的長劍,仿佛是堅信他不會劈下這一劍。

李正偉的額頭上不斷地冒著冷汗,此刻無論他在心中多么希望這柄長劍可以轟然般刺出去,結(jié)束這個小人罪惡的一生。

可是他做不到,師父的教誨在他耳邊如同魔咒一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消除,他做不到,他還是刺不出那柄劍。

看著李正偉微微顫抖的手,李正直笑的更大聲。

“你看啊,這就是你的好師傅交給你的,他教給你的是要心懷仁慈,他教給你的是要永遠善良,可是這仁慈與善良到底能帶給人什么?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善良是沒有用的,大家比的是誰的心更狠!善良,永遠是裝裝樣子,等到了真正頭破血流的時候,是沒有人會去貫徹自己所謂的善良的。“

看了看緊皺眉頭的李正偉,他繼續(xù)說道。

“師兄,這么多年過去了,除了實力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當(dāng)年的你,師傅讓你殺幾個死刑犯你就感覺心境已經(jīng)練成了,估計之后的那些年也是一樣?,F(xiàn)在你面對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只需要一劍就能殺死他,可是你下不去手,就為了兩個所謂的無辜者,真是可笑……“

“你閉嘴!“

李正偉突然大吼一聲,隨后一劍刺出,但卻被李正直輕易的擋下,這一劍他壓根沒有灌輸多少武氣,所灌輸?shù)闹挥凶约簬资陙淼膽嵟?/p>

“師兄,這樣的劍可是動不了我分毫的,你應(yīng)該……“

面對李正直喋喋不休的嘲諷,李正偉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瘋掉,但是他突然看到在武氣中的馬醒竟然張嘴在說話,雖然沒有聲音能夠傳出來,但是他從馬醒的口型中看出來他想傳遞的信息。

“殺了他!不要讓他回去!“

他突然感覺自己漏了一點,依靠自己師弟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哪怕自己放他回去他也不會放了這兩人,畢竟他們?nèi)虆⒂^了李正直瘋癲般的演講,為了不讓自己的正面形象遭受任何形式的損壞,他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殺人滅口,這樣兩人最后所面臨的命運注定是死亡。而現(xiàn)在兩人是李正直手中的最后籌碼,只要讓他看到一點機會那么他一定不敢撕票,自己便有機會救下兩人中的至少一個,甚至有概率兩個都救下。

想到這里,李正偉不在猶豫,當(dāng)初顫顫巍巍的手也逐漸握緊了手中的劍。

“師兄,我勸你還是……??!”

趁著李正直分神的片刻,一道劍光從他的右手臂飛馳而過,交雜著血光,連同他整個右臂都切割而下。隨后李正偉迅速的將原本控制在李正直手中的馬醒救下,放在自己身后。

“師弟,戰(zhàn)斗中分神可是會丟掉性命的,這是師父第一天教給你的,這就忘了?”

李正直心念一動,武氣便暫時將破碎的右臂與身體連接起來,他咬了咬牙,面目更加的兇狠,但還是故作輕松的說道。

“師兄,你剛才那劍應(yīng)該直接刺死我,否則你知道的,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拯救人質(zhì)的機會。哦,師兄,你不會還是不敢吧,害怕那一劍誤傷了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我還以為你變了呢,沒想到還是如當(dāng)年那般。”

說著,他釋放的武氣越來越強烈,被困在其中的秦瑤臉色漲紅,呼吸愈加困難。

“變沒變,你不得試試才知道?”

說罷,那長劍便騰空而起,伴隨著呼嘯的劍意向李正直斬去,其中蘊含的威力不禁讓其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迅速將手中的秦瑤當(dāng)作護盾擋在面前,同時左手蓄力,意圖還擊??吹竭@一幕的李正偉在心中暗罵小人卑鄙,隨后便緊急控制長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qū)Ψ阶笫址较驍厝ァ?/p>

奈何無論他的飛劍如何行動,李正直都緊緊的用秦瑤擋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最狡猾的是他幾乎拿秦瑤的命脈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這樣哪怕李正偉對武氣有著絕佳的控制手段,也沒法在攻擊自己的時候控制住不誤殺秦瑤。

“李正直,世間怎么有你這樣卑鄙下流的小人!”

“卑鄙下流不過是勝利者對于失敗者的污蔑,今日我若逃出去,天下只會知道弒師的李正偉,而李正直,不過是一個幼年悲慘經(jīng)歷的苦修罷了,這普天之事,是真是假,又有多少人知道呢?!?/p>

李正直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瑤躲避李正偉陡然爆發(fā)的飛劍,伴隨著李正偉傾注武氣的逐步增加,本來就受傷的李正直變得越來越難以招架,但是由于秦瑤的存在,導(dǎo)致其沒有辦法使用全力,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李正偉奈何不了李正直,被李正直橫在面前的秦瑤讓其束手無策。

李正直同樣奈何不了李正偉,只能在這片狹小地段輾轉(zhuǎn)騰挪,以保證自己不再受傷。

“師兄,剛才是我大意了,讓你斬我一臂,到了這個階段,既然你我都無法奈何誰分毫,不如就這樣,你讓我離開,我便以武道起誓,如果此刻你放我離開,等我安全之后,定然不取她性命,如何?!?/p>

李正偉并沒有停止武氣的輸出,但也僅僅保持不使對方逃離的程度,隨后分出一點心神來思考。

看到正在思索地李正偉,李正直又開口道。

“師兄,現(xiàn)在距離我制造聲響已經(jīng)過去了兩刻鐘,按照我和大長老他們的約定最多還有一刻鐘就會有很多人到這里來勘察,雖然他們幾個肯定是不敢來的,但是到時候肯定會有其他三品以上的強者過來,到時候你不僅沒有辦法殺了我,還有可能自己落入風(fēng)險,不如你我就各退一步,別到時候搞的魚死網(wǎng)破就不體面了。”

看著李正直充斥著真誠的眼神,李正偉突然在一瞬之間有了一點恍惚,當(dāng)初好像也是這種眼神,讓自己在師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被支走,不僅師父慘死,而且自己也身受重傷,這滿目的親切此刻在李正偉看來不過是溫柔的毒藥,就像是殺手一般只有在最后一刻才會拋下自己的偽裝。

“我答應(yīng)你,起誓吧?!?/p>

聽到對方說話,李正直更改武氣的流通方向,同時又死死的注視著李正偉,留出一部分用于保護自己,生怕對方在他起誓的過程中突然襲擊。隨后武氣直插云天,蕩開了天空,預(yù)留下漫漫的金光。隨后他向李正偉微微點頭,開口道。

“我李正直,以武道之名為誓,若此時此刻,李正偉放我離開,待我安全之后,定然保證秦瑤安全,以武道為誓,若言出行誤,則萬死而無悔?!?/p>

在他話語落下的一瞬間,天道錦云便慢慢在他上方不斷聚攏,直到形成一個漩渦版的積云層,隨后一道金光閃過,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金色的道印,作為天道誓約的標(biāo)識。此標(biāo)志即為天道誓言的縮影,若日后起誓者違背誓言,則必會受到天道的嚴懲。

感受到了額頭上帶來的淡淡的威勢,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后向李正偉說道,“師兄,這下該你了?!?/p>

李正偉知道這威勢做不了假,心中也不作懷疑,隨后緩緩開口道。

“在下李正偉,以武道之名為誓,若李正直日后謹遵誓言,今日愿放其一馬,以武道為誓,若言出行誤,則萬死而……”

看著天道誓言慢慢的形成,李正直也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氣,剛才他所說的那些幾乎全是假的,大長老那些人這個時候應(yīng)該早就跑路離開了赤霄宗,大概快到若菱王朝和七丘王朝的邊界,但是應(yīng)該也會派幾個人過來裝裝樣子,畢竟作為一個頂級宗門而言,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有這樣的動靜而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還是太奇怪了。

所謂三品武者前來當(dāng)然也是假的,在整個若菱王朝能夠達到三品的武者絕不超過20人,其中大部分人還在邊境與北方交戰(zhàn),剩下的人中也沒有與赤霄宗關(guān)系好到可以公然前來與另一個三品中的頂級強者交惡,李正直說這些不過是為了使對方妥協(xié),以避免一些意外罷了。

至于秦瑤,到時候也就沒什么價值可利用,放了也就放了,當(dāng)初那些事捅出去也沒什么,畢竟自己不可能再次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名聲什么的也就并非那么重要。

只是可惜自己當(dāng)時還是過于自大,竟然愚蠢到單刀赴會,想要把整個事情扼殺于搖籃之中??上Э上?,倘若多做一些把握,或許真的有可能把他留在這里。

“真是可悲啊師兄,為了一個無聊的低級武者能做出這樣的取舍,真不知道是該夸你還罵你,還是夸夸你吧,畢竟這樣的你才能讓我活下去啊……”

天上的金光愈顯濃郁,圣金色的道印即將在李正偉的額頭定型,看著他全部氣力全部傾注于誓言之上,李正直慢慢的放松了自己對于秦瑤的控制,以至于他和秦瑤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微小的錯位,正當(dāng)他略微分神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一種悲憫,一種于生命的悲憫,隨后是胸腔的一片空洞。

那柄劍從他的胸膛飛馳而過,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常用的那把名劍,而是師父給他的第一個禮物,一把叫做飛火的丙級靈劍,也是最為低級的一柄靈劍。一劍過后,那劍身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武氣,化作了一灘碎片。

李正直感受著自己被擊碎的武泉(即為武氣的核心),嘗試催動武氣來彌補胸膛上的那一片空洞,但是沒有了武泉的推動,他只感受到了氣力的流失,隨后氣息變得越發(fā)萎靡。

“師弟,你還是大意了?!?/p>

李正偉抹了抹嘴角因為天道反噬而涌出的鮮血,一股武氣打入同樣被洞穿的秦瑤體內(nèi),護住了她的命脈,隨后看向李正直淡淡的說道。

“你果然還是那么善良,師傅看到之后一定會很高興吧,畢竟你成為了他想要你成為的樣子?!?/p>

李正偉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望向天空?!澳泷R上就會死,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等我到了地下,師傅一定會追著我打吧,雖然我現(xiàn)在的修為他已經(jīng)打不過我了。不過其實我從來沒有后悔過,這么多年以來,雖然一直不知道你還在不在世,也不知道當(dāng)初那件事做到到底夠不夠隱蔽,但是我一直認為我做的沒問題,弱肉強食,實力為尊,這永遠是我所信仰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當(dāng)年一定盡全力除掉你。雖然還想多活一會兒,但是瀟灑了這么長時間,其實也不虧了……”

李正直癱坐在樹旁,旁若無人般的一直在那邊叨叨,李正偉就這樣看著他一直在那邊自說自話,也不打斷他,只是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看一看依偎在馬醒懷中的秦瑤,然后繼續(xù)安靜的聽著李正直一個人在那牢騷。

“就一般來說,是不是每個大反派在死亡之后都會反省一下,然后開始悔改,最后變成主角的經(jīng)驗包,我看現(xiàn)在流行的話本上都是這個情節(jié),但是我不想,我存的那些財寶什么的我只想留給我自己,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會交出來,它們必須和我一起死……”

“你知道嗎師兄,從我被師傅帶進門以來,我就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因為我沒有辦法想象一個你我都和平存在的未來,哪怕那個時候我感覺活著是那么幸?!?/p>

“有時候我會夢到過去,夢到當(dāng)初的那些時光,就像回馬燈一樣,讓人感覺荒誕又真實……”

“你說完了嗎?!迸d許是忍不住了,李正偉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你,真的一點后悔都沒有嗎?”

“沒有。”李正直回答的很快,很平淡,像是思考過無數(shù)次之后給出的回答。

“好?!崩钫齻サ幕卮鹜瑯雍芷降?,但是語氣中夾雜著一種無數(shù)次思考后終究面對答案的無力感。

“你什么時候去殺他們,我記得你在那個手帕上應(yīng)該留了氣息,他們幾個的身上你一定留下了標(biāo)記,找到他們并非難事,況且沒有人會為了一些剛進入五品的老家伙得罪一個仍處于上升期天才,一切,都已經(jīng)是定數(shù)了……”

李正直聳了聳肩,語氣無奈的說道,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死在面前。

“送我最后一程吧,師兄,這沒法凝結(jié)武氣的感覺太難受了,就算你不動手,我大體也沒辦法支撐太久……”

“……”

李正偉沒有回話,只是一劍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隨后他靜靜的擦了劍尖的血,他很認真,這是最后一次對話,這同樣也是最后一次回答……

“敢請前輩救我?guī)熋靡幻羟拜呁?,馬醒愿做牛做馬以為報答……”

看到李正偉終于結(jié)束了和他師弟的對話,馬醒趕忙開口發(fā)言,他能感受到他面前的這個前輩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否則在剛剛接觸的那一瞬間,自己與秦瑤兩人就已經(jīng)被劍光捅穿千萬次。

“她的傷勢由我而起,自然也應(yīng)由我而終,放心,我既然出手,便有救她的把握。”

李正偉愣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

“但今日我還有要事處理,這個先給你?!彼麖哪抑刑统鲆粋€小小的匣子,馬醒一看便得知,這匣子是由沉道木所制,因為沉道木本身的性質(zhì),它可以封鎖住其中物品道韻的流失,故而多用于儲存名貴的丹藥或者藥草,可以最大程度保持其功效。

匣子微張,便有充盈的生氣從中彌漫而出,李正偉將丹藥拿出,走到秦瑤面前。

“這是……,歸元丹!”

還未等李正偉開口,馬醒就已經(jīng)說了出來,或是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tài),他立刻恢復(fù)了安靜。

“沒想到你還懂點藥理,吃了吧?!?/p>

他把丹藥喂給秦瑤,仔細感受了一番,確保歸元丹已經(jīng)開始修復(fù)秦瑤的身體,隨后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我先行離去,七日后我去赤霄宗尋你們,切記……”

他的身影如同云一般消散,仿佛這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

……

這幾日,大陸上傳來各種信息,有人發(fā)現(xiàn)五品高手莫名死在密林中,有人常覺高空中呼嘯而過的劍影,更有高手凄慘的死在家中,但身旁隨從都安然無恙。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全部來自于赤霄宗。

一時之間,赤霄宗成為了整個大陸的焦點,眾人皆紛紛猜測赤霄宗是否招惹了什么趨勢滔天的大人物,導(dǎo)致眾多長老慘死世間。在此期間,赤霄宗選擇關(guān)閉山門。拒絕任何人以任意理由前來到訪,哪怕是赤霄宗的附屬宗門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而赤霄宗宗主,三品武者李正直仿佛如同失蹤一般,在此段時間內(nèi)沒有對于宗門種種事件做出任何回應(yīng),也沒有在任意地方露面,有人認為其也可能葬身于賊人之手,但是茫茫大陸,有實力能擊殺三品強者的又有何人?

更何況李正直在整片大陸內(nèi)都有著非常正面的形象,鼓勵了無數(shù)低品武者踏上修武之路,被無數(shù)人視作榜樣,與大多數(shù)實力強勁的勢力關(guān)系頗為友好,其他哪怕并非深交但也算是朋友,如此算來李宗主應(yīng)當(dāng)仍活于此間,最大可能是為其宗門中人復(fù)仇才沒有消息。

但是三品武者在整個武修界也算得上是頂級戰(zhàn)力,其行跡不清難免惹得恐慌,為此李正直舊日好友靈秀宗宗主羽青衣,親自請?zhí)鞕C廳長老梁笑塵為其一算,以正是非。

誰曾想,此算卻算出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結(jié)果。

命燈昏沉,是為喪命。

沁水西行,薨斃于西。

五行木隱,葬身于林。

此三者一出,羽青衣立刻聯(lián)想到位于赤霄宗西方向密語林,隨即派人前去查看,在現(xiàn)場確實發(fā)現(xiàn)了打斗的痕跡,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遺留的武氣以及血液,尸體。

在此之后,他又派人以密語林為中心,一路向西嚴加搜索,但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事已至此,既然已知李正直已死,又找不到尸首,羽青衣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做的夠多,雖說自己與李正直關(guān)系頗好,但也沒有到了那種至交的地步,對于李正直的死他雖然表示心酸與悲楚,但是自己宗門中還有很多事務(wù)需要處理,于是將這個消息交由赤霄宗僅剩的三長老之后便不在理會,只說明等到找到尸首請一定要叫他前來為其送行。

對于其他人物,三長老或許會依舊置之不理,但是面對羽青衣,他還是與對方聊了聊,并表示感謝。

但是他早就知曉這些,大長老等人離去之前都已向他說明,只是當(dāng)年那事他并沒有參加,所以可以留在這里,留守這個宗門最后的余溫。

……

七日之期已至。

“師妹,你感覺怎么樣?”

小院中,馬醒溫柔的看著在他懷中的秦瑤,小心翼翼地問道。

“感覺和前幾日沒有什么區(qū)別,肉體傷勢幾乎痊愈,但是那前輩留在我身體中的武氣太過于霸道,我又沒辦法除去,導(dǎo)致我體內(nèi)一癢一癢的,有沒有辦法凝結(jié)武氣,武氣一浮現(xiàn)就被前輩的攪得粉碎,讓人難受的很!”

“而且我能感受到,前輩的武氣中有著一股巨強烈的怨氣,雖然他有所控制,但是還是在我體內(nèi)一點一點侵蝕,如果前輩不救救我的話,我估計這輩子是沒法在修練了。”

看著秦瑤在他懷里氣鼓鼓的小聲抱怨,馬醒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再次安慰道。

“沒關(guān)系,今天就是第七天,按照與前輩的約定他今日便會到來,我想按照前輩的人品應(yīng)該不會欺騙我們?!?/p>

“但愿如此吧?!?/p>

正待兩人卿卿我我之際,外面突然開始躁動,無數(shù)的腳步在門外響起,隨后有人敲響了房門。

“馬兄,秦師妹,大事不妙!宗門被襲擊了!長老要求開啟護宗大陣,現(xiàn)在所有的弟子都前往議事廣場,你們兩個也快去吧!”

馬醒和秦瑤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好?!?/p>

……

廣場上,三長老一人站在門前,后面是數(shù)以百計的赤霄宗弟子,他警惕的看著屹立于臺階下的那人,此人氣勢滔天,背后浮現(xiàn)6個頭顱,分別是已經(jīng)離去的五個長老以及赤霄宗宗主李正直。

看著那熟悉的面孔,三長老雙眼微紅,一滴清淚從眼眶中滑出,他不禁的回想起當(dāng)初和眾人一起在宗門中探討武道的那些時光,仿佛如同在昨日一般,這些人或許是曾經(jīng)的兇手,但是在他眼中,更是不可多得的摯友,往事雖已成云煙,但是情感難以忘卻。

“當(dāng)初之仇已報,你還殺上赤霄宗做什么,真的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留了嗎?”

三長老切齒問道,大有對面再靠前便魚死網(wǎng)破之意。

“赤霄宗本身便不應(yīng)存在,所謂赤霄秘典,不過是當(dāng)年竊取我?guī)煾党嘈脑E的產(chǎn)物,今日我前來,不過是徹底了解這一番恩怨罷了?!?/p>

李正偉一步一步緩緩踏上面前的石階,直到走過廣場的那扇門,靜靜的立在三長老的面前。

此刻兩者不過一臂距離,他雙手置于身后,淡然的看著面前作著進攻姿態(tài)的三長老,他不需要再說任何言語,只要他站在這里,便表示了自己的態(tài)度。

三長老的武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終究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行動,無數(shù)的話語最后只凝結(jié)成一聲嘆息。

“雖然在這里我沒有與你談條件的權(quán)力,但是我還是想請求你,能不能放這些弟子們離開,前輩所犯下的罪孽不應(yīng)該由他們來償還,倘若你心中還有什么怒火,就盡情向老夫發(fā)泄吧。”

三長老的言語雖聲音不大,但還是傳遍了廣場中每一個弟子,頓時廣場上躁聲四起,還出現(xiàn)了幾聲哽咽。

突然,一位少年沖了出來,跪在了李正偉身前。

“敢請前輩手下留情,我愿用自己一命換師父一命,望前輩成全?!?/p>

“小言子,你瘋了,快快回去!”

看到少年沖出來的這一幕,三長老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明晃晃的慌亂,隨后立刻開口催促道。

“恕弟子抗命?!蹦莻€被稱作小言子的少年帶有哭腔的說道?!皫煾?,弟子這條命就是您撿回來的,倘若不是您下山歷練時從靈獸口中救下弟子,我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這次就讓我報一次恩吧?!?/p>

“小言子,你……”

還沒有等三長老說完,那少年就繼續(xù)開口。

“我?guī)煾杆娴氖莻€好人,他從來不把那些凡人當(dāng)作下等人看待,也從來都沒有殺過什么無辜之人,平日里在宗門中無論任何人有什么問題他都會耐心幫忙,前輩,求求你,放我?guī)煾敢幻伞?/p>

“小言子,不要再說了!站起來!忘記為師平日里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嗎?哪怕是死,也要站著死,人要活得像個人!今日之事,老夫一并擔(dān)之,還用不著你們這些小子來為老夫找辦法?!?/p>

“師父……”

“話說,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演這么多戲,我好像沒說要怎么樣你們吧?!?/p>

李正偉有點沒忍住,右手摸了摸額頭,隨后說道。

“本座也并非嗜殺之人,大仇已報,我前來不過了結(jié)后事,山門那些弟子,我也并沒有殺害,只不過他們拼盡全力要阻止我進山,我無奈只好震暈他們。”

他微微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

“至于你們所修煉的功法,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講,的確算是偷竊我?guī)熥鸬某晒?,但是我?guī)煾竸?chuàng)建功法的本意便是為了能夠讓更多人走上修武之路,所以在我看來,倒也不是非常嚴重的問題,這些我都可以容忍。”

“但是,”他的語氣突然加重,“赤霄宗是一定要解散的,這個通過背刺我?guī)煾付e累底蘊的地方,我對這里沒有一點寬容的余地,三天時間內(nèi),我要看到一個空蕩的山門,若有人執(zhí)迷不悟,我會將其一并視作敵人,到時候,便不是震暈如此了事了?!?/p>

聽完他提出的條件,三長老沒有一絲猶豫,便點頭說到。

“好,三日之內(nèi),赤霄宗便會化作煙云,你的條件,我們接受了?!?/p>

“那便好。”李正偉聽到對方答應(yīng)了自己,便不再理會其余事情,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為宗門的解散準備準備,并表示自己還有其他要事需要處理。

“你們兩個,跟我走。”

本來打算回府中收拾行囊的馬醒二人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李正偉的傳聲,隨后跟隨其留下的痕跡向他離去的方向追去……

宗門要地·萬圣長眠

李正偉緩緩地踏過那扇門,心中的悲蹙便漸漸壓抑不住。

“師父,我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興許是害怕吵醒師父,他說的很小聲,很小聲。

“師父,當(dāng)初那件事,我終于了結(jié)了,說實話,我為了這一天忍了50多年,50多年,一萬八千多天,我每天都像是活在夢魘中,每天一閉眼,就能看到你死在血泊中,我手中還緊緊握著當(dāng)初他們讓我去找的翕兒草,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天,那種心臟被抨擊的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卻?!?/p>

“我還清晰地記得,在回去的路上我莫名出現(xiàn)了一種心悸感,就好像是有什么非常東西要從我的生命中流逝一般,那種感覺幾乎讓我窒息,我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怎么可能會出事呢,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達到半步四品,在這種小地方怎么會有人能傷到你呢?”

“當(dāng)時我雖然這么想,但還是忍不住的害怕,那感覺太強烈了,我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人對于某些事情是有所預(yù)感的,那時候我預(yù)感到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那根線,已經(jīng)開始撕裂?!?/p>

“……”

良久的沉默,伴隨著突兀的哽咽。

“師父,原來你對我說,作為師兄弟,一定要和睦相處,互幫互助,哪怕有了矛盾也要及時解決,時候也不能記恨對方,可是師父,這我怎能原諒他呢,這些年來,我的恨一直憋在肚子里,我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在殺掉他的那一刻,我并沒有感受到無盡的快意,只有一瞬間的釋然和無盡的空虛,我一直拿復(fù)仇當(dāng)作我的人生目標(biāo),復(fù)仇之后,我已經(jīng)找不到別的路了?!?/p>

“你知道我用那把劍殺死他的嗎?我想你應(yīng)該能猜到,畢竟我從來都沒有騙到過你,就是你送我的第一個靈劍,我每天都用靈氣打磨,這柄劍我磨了50多年,它刺出去的那一刻全身泛著金光。”

“那一劍真的很快,快到好像要超越時光,可是他做不到,我曾經(jīng)想,如果有一劍可以逆轉(zhuǎn)時光的話,那這柄劍也一定是金色的,那劍要比閃電還要快,能夠在光線還沒有到達的地方翻轉(zhuǎn)未來?!?/p>

“我的那一劍也很快,超越了光的速度,它斬斷了時光,但是他沒有辦法扭轉(zhuǎn)過去,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會改變未來?!?/p>

“我用50年磨的劍,在一瞬間就斷了,就像我用50年打磨的劇碼,從開幕到閉幕只有一瞬間,他殺死了我的師弟,也殺死了我自己?!?/p>

“我一直感覺,這50年來我一直都沒變過,增進的只有修為,卻沒有心靈,我仍像50前一般活著,或者說,自從你離開之后,我便已經(jīng)死去了?!?/p>

“其實我想現(xiàn)在就下去陪你,但是還不行,我傷了一個小女孩,如果我不救,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繼續(xù)修武,我要救她,等她好了,我便下來陪你,我想你應(yīng)該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確實找不到活著的目的了,如果這幾天我找到了,那就當(dāng)我食言,我便繼續(xù)活下去,好嗎,就這樣說定了?!?/p>

“你看他們,這墳上的草都黃了也沒有人拔,盡是些表面工作,這草青了又黃,黃了又青,50個年頭,我真的有點累了……”

“算了,其他的等我以后再說吧,這次忘了給你帶酒,您老先別罵我,下次保準給你帶好酒來,給你帶若菱最好的酒,墜仙釀,聽過吧,當(dāng)初你老說饞這一口,下次給你帶來,讓你嘗嘗,如果真的好喝,你也從天上墜下來讓我看看,別老讓我在夢里見你?!?/p>

“得嘞,那兩個小子也來了,我先去忙我的去了,下次一定給你帶酒,這次不會忘了……”

聲音漸行漸遠,他步子踉踉蹌蹌的,幾次想要回頭卻還是挺著沒有回頭去看,像是害怕家長看到自己哭鼻子的小孩,就這樣走到了門前。

他沒有繼續(xù)向前走,終于是忍不住般的回頭。

他從儲物中拿出古箏,坐在師父墳前,雙手靜在弦上,似是在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緒,久久沒有動弦。

此時馬醒二人也走到門前,看到獨坐于墳前的李正偉,他們兩個什么的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此刻,最不需要的便是打擾。

“師父,當(dāng)年你說我如果不修武的話,去當(dāng)個戲子也是可以的,畢竟我古箏彈得的確很不錯,還記得曾經(jīng)我常常在院中奏樂,你有時候會被吵醒,但是從來沒有制止,明明你是那么一個討厭被打擾的人,卻在這件事情上對我總是包容,有一曲我想了很久,前面旋律都對的上,只是后面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在即將走出那扇門的那一刻,這一曲在我腦中貫通了。 “

李正偉愣了愣,隨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名字還沒有取,但其實也有了一些想法,等我彈完再說吧。”

隨后他的手指在弦上輕撥,試了試古箏的音色沒有問題之后,他深吸一口氣,雙手一顫,無數(shù)的音符便震動出來。

血色殘陽染碧霄,

孤鴻影,掠荒郊。

十年恩仇今朝了,

劍鋒冷,葬舊袍。

怒濤曾卷千山雪,

恨難消,夜長嘯。

猶記師言如明月,

照肝膽,映霜刀。

暮云散盡月初皎,

江湖遠,任舟搖。

一壺濁酒酬寂寥,

黃昏后,天地老。

無數(shù)的樂符仿佛同他的身邊浮現(xiàn),哪怕沒有武氣的加注同樣使人震撼的無可言語。真正的音樂應(yīng)當(dāng)是心靈的震撼,而并非只是聲音的高昂。

此刻,在門外的馬醒二人聽的如癡如醉,但是秦瑤突然注意到了什么,隨后她趕忙拍了拍旁邊已經(jīng)幾近入迷的馬醒。

“師兄!你看那邊!”

被叫醒的馬醒順著秦瑤所指的地方看去,之間漫天的血氣自李正偉而發(fā),直逼蒼穹。而后那蒼穹像是在呼應(yīng)其一般,將無盡血氣盡收其中,形成了一個如同眼眸的血色漩渦,直直的盯著下方的李正偉。

隨著他的手指撥動古箏的旋律越發(fā)急促,他的面目也逐漸變得猙獰,歌聲變得嘲哳,天空的漩渦變得越來越大,覆蓋了整個上空,足以使整個若菱王朝的人所見。

他的雙手不斷在琴弦上漂浮掠過,樂符上所凝結(jié)的血氣幾乎化作實質(zhì),凝成了一圈霧一般的物質(zhì),將周圍完全的籠罩起來,隔絕了一切的光線與聲音。

“師兄,我有點害怕……”

秦瑤突然緊了緊自己抱著馬醒的雙臂,此刻面前的情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她的眼眸中帶有一絲驚恐,此刻只有身旁的馬醒能給她一點微弱的安全感。

但是此刻馬醒卻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他只是微弱的感受到那血色巨眸中所包含的并非僅僅是簡單的血氣,更有一抹天道光輝于其中。這世間能夠和天道所扯上關(guān)系的就沒有什么簡單的東西,倘若有什么曲子可以聯(lián)想到天道那一定就是。

“天曲了。”

馬醒小聲的嘀咕著,緊貼在他身旁的秦瑤沒有聽清楚,只是一味的抱著他尋求安全感。

“師妹……”

“怎么了師兄?”

興許是注意到馬醒言語中所帶有的顫抖,秦瑤慢慢抬起了埋在他懷中的頭,弱弱的問道。

“師妹,我們這次,撞大運了,一會兒記得仔細感悟,對我們好處很大的。”

“師兄,你到底說的是什么啊?!?/p>

“師妹你應(yīng)該聽過天曲吧。”

“當(dāng)然聽過,這不是耳熟能詳?shù)臇|西嗎。欸,難道師兄你的意思是,前輩現(xiàn)在在演奏的曲子,是天曲?”

“嚴格來說,前輩現(xiàn)在彈的曲子馬上要成為天曲了,你現(xiàn)在沒有辦法運轉(zhuǎn)武氣,所以你感受不到,在那血云其中,有天道在其中左右,你細想書中記載的那些,若順天之道,極欲之所,而后釋然其身,可成天曲,這和的現(xiàn)在前輩不是很像嗎?”

“師兄你這樣說確實是欸,但是我現(xiàn)在有沒有辦法運轉(zhuǎn)武氣,我怎么感悟呢?!?/p>

“不需要武氣,你只需要集中心神,然后仔細聆聽,就一定會有所幫助的,所謂感悟,不僅僅是幫助你提升境界,更多的是加深思考,提升資質(zhì),總之,一會兒一定要仔細感悟一番,若此經(jīng)歷,人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p>

“好的師兄!”

兩人話音未落,情景卻突然轉(zhuǎn)變,萬里血氣被震蕩而開,預(yù)留下的僅有自箏聲而起的淡淡清風(fēng)。

李正偉也不似剛才那般猙獰摸樣,滿臉只剩下雨過天晴之后的清新,天上的血色巨瞳慢慢散去,唯有金光奪目,圣潔的,將帷幕從天際灑下,罩住此方天地。

“天曲要成了?!?/p>

馬醒心想,隨后他趕快招呼秦瑤準備用心感悟,兩人立刻坐在旁邊,仔細聆聽。

節(jié)奏在不斷變緩,已然從血氣方剛的少年轉(zhuǎn)換成為一個參透人間萬象的老者,無數(shù)的武氣自發(fā)的向天空匯聚,意圖要呼應(yīng)這上天的垂憐,天道意志裹挾這淡金色的光芒,慢慢的飄落而下,于上升的武氣在空中交匯。

血水相融,交為一體。

這其中之奧妙惹人難以理解,若非是二品以上的宗師強者,則無人可看穿這一切。

在半空中,天道意志將武氣層層分解,改變了其最初的構(gòu)造,以至于其能夠?qū)⑷菁{天道的存在,否則,在天道進入其中的一刻,無論多少的武氣都會被瞬間撐爆,這是質(zhì)與質(zhì)的差異,并非簡單量的堆積便可以消除。

此刻,李正偉的臉上滿是陶醉,他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dāng)中,全然不知自己完成的詞曲將為一個新時代所開篇。

最后,伴隨著武氣被改造完成,似乎是有意的提醒,所有的武氣在空中不斷地變換,直到最后形成了一個黑乎乎的竹簡,隨后那天道意志將所有的歌詞,旋律,全部一股腦的刻在上面。

那竹簡很簡單,簡單的好像一張普通的白紙,任誰人都沒有辦法想到,這個簡陋到極致的黑色物品,竟然是天地間的至寶??瓷先闼氐綐O致的文字,可是當(dāng)人打開的那一刻,一種動聽到極致的音樂便會在腦海中浮現(xiàn),倘若你在音樂方面有極致的造詣,同時你在修行一途又有極高的天賦,那么你將收獲這世間最為寶貴,最令人垂涎的寶藏。

天品功法,超出世間一切功法的存在,自天道意志而生,萬古而不滅。

在竹簡之上,此時僅剩名稱沒有被鐫刻。

李正偉已經(jīng)從演奏中解脫出來,他已然知曉現(xiàn)狀,雖然對于自己竟然創(chuàng)造了天曲表示極致的不解,但畢竟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從箏前站起,其實那名字他早就有所想法,此刻他順天之意,脫口而出。

“赤霄傾落,驟而黃昏。”

“此曲,便叫《碧霄黃昏》?!?/p>

此言一出,最后一股威壓驟然而起,天道意志將其刻于竹簡之上。

經(jīng)日,天曲成。

天品功法·碧霄黃昏,現(xiàn)世。

……

“所以說,你要帶我?guī)熋米???/p>

下山路上。馬醒大概理解了李正偉說的話,略有點震驚的確認道。

“那一劍所含怨念極大,其中武氣我更是打磨50余年,沒辦法像控制平日里的武氣那么簡單,當(dāng)時控制其沒有一同爆發(fā)已是極限,剩下的只能等時間慢慢磨下來?!?/p>

“你要帶她走多久?”

“10年,這是最短期限,我沒有辦法在目前根除,只有她達到6品之后才有希望,她達到六品,依我對她天賦的觀察,最少10年?!?/p>

“我可以跟著去嗎?”

“每年你可以去看望一段時間,最多一個月,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付與你。”

“太久了,我怎么保證她安全?!?/p>

“我不會傷她,我以武道為誓。”

“可是……”

“師兄,沒什么可是了,不就是10年嗎,我們修武之人命途很長,我們后面還有很多10年可以一起度過?。 ?/p>

“好吧,那每年我去哪里看望她?”

“我便定居此山中,不會前往它地,此地,也無人可威脅我?!?/p>

聯(lián)想到他恐怖的實力,區(qū)區(qū)若菱王朝確實無人可傷他,畢竟天曲洗禮后,他已經(jīng)達到半步二品的境界,整個王朝中能傷他的不過一手之?dāng)?shù)。

“這個給你?!?/p>

李正偉從懷中掏出一個黑匣子交給馬醒。

“這是,碧霄黃昏?”

“是,我要你……”

他掐指一算,然后繼續(xù)說道。

“去旁邊的七丘王朝,去平丘城吧,在那里等候?!?/p>

“等什么”

“一個,有緣之人……”


更新時間:2025-08-23 22: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