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著求我那位身家過億的男友,借我五十萬周轉(zhuǎn)。這是我第一次向他開口要錢。他皺著眉,
但還是答應(yīng)了,說下午就讓財務(wù)轉(zhuǎn)給我。我守著電話,一遍遍刷新著銀行余額,
從白天等到黑夜。他卻突然失聯(lián),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心急如焚,
安慰自己他可能有急事。但保住爸爸的腿迫在眉睫,我只能拿著媽媽生前留下的首飾去拍賣。
卻沒想到,在拍賣會現(xiàn)場遇到了陸景明和他的小青梅。他豪擲千金,為白若雪拍下一幅畫。
而那幅畫的成交價,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十萬。原來,他不是忘了。只是我的燃眉之急,
比不上他心上人的喜歡。1“恭喜陸先生,以五十萬的價格,拍得青年畫家徐志的《遠山》!
”全場響起掌聲,鎂光燈聚焦在第一排那個矜貴的身影上。陸景明站起身,
將那幅畫親手遞給了身邊的白若雪。白若雪笑得眉眼彎彎:“景明,謝謝你。
沒想到我隨口一提很喜歡這幅畫,你就真的為我拍了下來!”陸景明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語氣寵溺:“你喜歡就好?!崩刹排?,天作之合。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羨慕地看著他們。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穿著洗到發(fā)白牛仔褲的我。在聯(lián)系不上陸景明時,
我還安慰自己,他只是太忙了。忙得忘記了我的存在,忘記了我父親那條岌岌可危的腿。
我望著前方陸景明眼底的溫柔,感到徹骨的寒意。他不是忙,也不是忘了。
他只是覺得我父親的一條腿,遠沒有他心上人隨口一提的喜歡重要。我的心臟不斷縮緊,
痛到無法呼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就在這時,拍賣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面這件拍品,是一套名為晨曦的翡翠首飾,是已故著名珠寶設(shè)計師唐婉女士的遺作,
起拍價,三十萬?!背筷厥菋寢屃艚o我唯一的遺物。她說晨曦代表著希望,
無論遇到多大的黑暗,太陽總會升起。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賣掉它。但現(xiàn)在,
我別無選擇。我的目光穿過人群,與陸景明的視線相撞。他顯然也認(rèn)出了那套首飾,
臉上的溫柔瞬間凝固,臉上滿是震驚。白若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當(dāng)她看到我時,
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知曦姐,你怎么在這里?那套首飾不是阿姨留給你的遺物嗎?
你怎么拿出來賣了呀?”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陸景明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邁開腿向我走來。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語氣里帶著失望。“孟知曦,
你就這么缺錢?”2他冰冷的話砸進耳朵里,將我的心割得粉碎。我抬起頭,
迎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里沒有心疼,也沒有愧疚。是啊,我怎么忘了。在他眼里,
我就是一個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當(dāng)初我爸公司第一次出現(xiàn)危機時,我和他在一起,
所有人都說我圖的是陸家的權(quán)勢地位?,F(xiàn)在我家破產(chǎn)了,我開口向他要錢,
更是坐實了拜金女的罪名。外界的猜測如何,我不會去在意,只要陸景明懂我就好。
可陸景明也不信我。他不喜歡我的原因,也不止于此。我壓下喉嚨里的哽咽,
強撐出笑容:“是啊,我就是缺錢。不然呢?陸總以為我來這里體驗生活嗎?
”“還是陸總貴人多忘事啊,都忘了我求你借錢周轉(zhuǎn)公司的事了?!蔽业脑捲M了他心里。
陸景明的眉頭瞬間擰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孟知曦,你以為我會信你?
你爸的公司好端端的怎么會破產(chǎn)?收起你這套博同情的把戲,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他的話,
比任何利刃都傷人。我冷笑一聲:“我賣我媽的遺物救我爸的命,怎么就丟人現(xiàn)眼了?
難道像你一樣,拿著五十萬去討好別的女人,就光彩了嗎?!”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一旁的白若雪連忙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善解人意地勸道:“景明,你別生氣,
知曦姐肯定是在跟你開玩笑呢。”她轉(zhuǎn)向我,看似善解人意道:“可是姐姐,
就算你真的手頭緊,也不該用叔叔的公司來開這種玩笑,景明會當(dāng)真的。
你想要什么直接跟他說就好了,你們可是男女朋友啊?!蔽铱粗此萍兞嫉难劬?,
覺得諷刺。她知道我是陸景明的女朋友,卻依舊毫無邊界感地糾纏。而陸景明,
像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從沒有推開過。我冷冷地看著她:“我說了,可你身邊的這位陸總,
聽不見啊?!卑兹粞┑哪樕琢税祝匾ё∠麓?,眼眶瞬間就紅了。
陸景明立刻將她護在身后,看我的眼神愈發(fā)冰冷:“孟知曦,
我沒想到你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尖酸刻薄,不可理喻!若雪只是關(guān)心你,你何必句句帶刺?
”“我什么樣子?”我心中的悲哀與憤怒交織,幾乎要沖破胸膛?!拔冶槐频浇^路,
賣掉媽媽唯一的遺物,而我的男朋友卻在這里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
我連質(zhì)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在你心里,她白若雪是冰清玉潔的小仙女,
我就是個只會給你添麻煩的潑婦,對不對!”“你簡直無理取鬧!
”陸景明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恰在此時,臺上的拍賣師開始報價:“三十萬一次,
三十萬兩次,還有沒有貴賓出價?如果沒有的話……”“我出三十五萬!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我循聲望去,是城西的張總,一個出了名的油膩暴發(fā)戶。
此刻正用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陸景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知道,
張總看上的不是首飾,而是我。如果我接受了他的錢,就等于接受了他這個人。
而我心頭最后一絲猶豫,在看到陸景川與張總交換的那個眼神時,徹底沒了。我瞬間明白了。
這是陸景明對我的羞辱。他就是要看我狼狽不堪,看我痛苦不已。
拍賣師興奮地喊道:“三十五萬!張總出價三十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我挺直了脊梁,
對拍賣師說:“我賣!”然后,我轉(zhuǎn)向陸景明,一字一句地說:“陸景明,從這一刻起,
我們結(jié)束了。”不等他反應(yīng),我轉(zhuǎn)身就走。背后,是陸景明夾雜著暴怒的吼聲?!懊现?,
你敢!”3我當(dāng)然敢。當(dāng)一個人被逼到絕境,就再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拿著張總那張帶著油膩體溫的三十五萬支票,第一時間沖到了約定地點。
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正圍著我爸,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我爸蜷縮在墻角,
昔日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此刻頭發(fā)花白,滿臉憔悴。看到我,
他渾濁的眼睛里亮起一絲光:“曦曦,你……你怎么來了?快走!這里危險!”“爸,
我來還錢?!蔽覍⒅边f給為首的刀疤臉,聲音因為害怕而微微發(fā)顫?!斑@里是三十五萬,
剩下的十五萬,請再寬限我?guī)滋臁!钡栋棠樈舆^支票,啐了一口,眼神輕蔑:“幾天?
你當(dāng)我們是慈善堂?說好三天就是三天,少一分,你爸這條腿今天就得留下!”說著,
他從身后抽出一根锃亮的鋼管。我爸嚇得臉色慘白,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腿。我沖過去,
張開雙臂擋在我爸面前,雙腿打顫,卻一步不退:“錢我一定會還!你們要是敢動我爸,
我就跟你們拼了!”“拼?就憑你?”刀疤臉嗤笑一聲,朝我逼近。“小妹妹,
我看你長得不錯,不如這樣,剩下的十五萬不用你還了,你陪哥哥們玩幾天,怎么樣???
”我渾身發(fā)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就在刀疤臉即將撕扯開我的衣服的瞬間,
幾輛黑色的車呼嘯而至,一個急剎車停在我們面前。車門打開,一群黑衣保鏢沖了下來,
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幾個混混制服在地。我驚魂未定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車后座的門打開,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下來。是陸景明。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
將狼狽不堪的我完全籠罩?!懊现?,為了錢把自己賣給這種人?
你就這么喜歡和這些垃圾糾纏不清嗎?!”我猛地抬起頭,迎上他那雙淡漠的眼睛,
倒映著悲哀的我?!瓣懢懊鳎氵€有臉說我?”我怒吼道:“我跪著求你,
求你借我五十萬救我爸的命!我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你一天,
等來的卻是你在拍賣會上為別的女人一擲千金!”“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你知不知道,晚一分鐘,我爸的腿可能就沒了!你把我逼到絕路,現(xiàn)在反過來指責(zé)我?
你憑什么!”我的質(zhì)問,歇斯底里。陸景明的臉色變了變,眼神里閃過一抹愧疚。
他想起了我的哀求,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删驮谶@時,白若雪從車上走了下來,
柔弱地挽住他的手臂,委屈地看著我:“知曦姐,你別怪景明。是我看到那幅畫太喜歡了,
纏著景明非要拍下來,他才一時忘了……”她頓了頓,掃了一眼躺地上的債主,
話鋒一轉(zhuǎn):“可是姐姐,就算景明急著為我拍畫,你也不能為了錢,就這么作踐自己??!
你忘了景月她……”“閉嘴!”陸景明猛地打斷她,但那股剛剛被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底的恨意幾乎要我看得分明?!懊现?,你還真是下賤得一如既往!
”他咬牙切齒地說:“十年前,就因為這樣,你已經(jīng)害死了一個人,現(xiàn)在又想害死誰?!
”心底泛開一股涼意,變成眼淚流了出來。我張了張嘴,想解釋,想告訴他,
十年前不是那樣的……可話到嘴邊,卻又化作了無聲的苦笑。在他心里,我已經(jīng)被定為有罪。
“陸景明?!蔽业穆曇羝届o:“你從來都不信我。”說完,我拉起驚魂未定的父親,
踉踉蹌蹌地逃離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4我?guī)е职诌B夜搬了家,換了手機號,
找了一份在咖啡館做服務(wù)員的工作。這天下午,咖啡館里客人不多,我正在吧臺后擦拭杯子。
門口的風(fēng)鈴?fù)蝗豁懫?,我?xí)慣性地抬頭,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碑?dāng)我看清來人時,
手里的杯子無力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陸景明就站在門口,身后跟著白若雪。
他穿著昂貴的定制西裝,而我身上是沾著咖啡漬的廉價工作服。我們之間,
仿佛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他的目光掃過我胸前的名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孟知曦,
還以為你能長多少本事呢。離開我,就只能在這種地方端盤子?”白若雪挽著他的胳膊,
一臉心疼地看著我:“知曦姐,你怎么在這里工作呀?多辛苦啊。景明,要不你幫幫姐姐吧,
給她安排個輕松點的工作?”“她不需要!”陸景明冷冷地打斷她,視線卻一直鎖著我。
“她不是很有骨氣嗎?我倒要看看,她的骨氣能值幾個錢!”我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咖啡館的老板聞聲趕來,看到陸景明,
立刻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陸總!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快請坐!”陸景明沒看他一眼,
目光定在我身后架子上的一只陶瓷小貓擺件上。那只小貓是我閑暇時親手做的,
和我當(dāng)年送給景月的那只,一模一樣。他的瞳孔驟然緊縮,呼吸都變得粗重。他指著那只貓,
聲音壓抑著怒火:“這是誰的?”我的心猛地一沉。老板臉色白了白,
指著我急忙撇清關(guān)系:“陸總,是孟知曦帶來的,和我們店沒有關(guān)系……”他上前一步,
抓起了那只陶瓷小貓。在我的尖叫聲中,毫不猶豫地將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那只承載著我和景月最后回憶的小貓,四分五裂,再也拼不起來了。
陸景明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撿起地上的一片陶瓷碎片,向我走來。我下意識地向后退,
后背卻抵上了墻壁,退無可退?!懊现兀銥槭裁纯傄嵝盐??!”他對著我怒吼,
溫?zé)岬臍庀娫谖业哪樕?,卻帶著地獄般的寒意。“你這張臉,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
我妹妹陸景月死了,你這個兇手還好好地活著!”“兇手……”我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兩個字,
心痛到麻木。“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呢?”他突然抬起頭,
對身后那兩個保鏢冷聲命令道:“按住她?!北gS上前死死地扣住了我的肩膀,
讓我動彈不得。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將那片陶瓷碎片塞進了其中一個保鏢的手里。
“用這個,在她手臂上給我刻上殺人兇手四個字?!薄安灰?!”我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咖啡館的老板和店員嚇得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白若雪也白了臉,
似乎沒想到陸景明會瘋狂到這個地步。保鏢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
那片鋒利的白瓷在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我看著它離我的手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5那一刻,我放棄了所有的掙扎。我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手臂變得血肉模糊。原來,陸景明一直都特別恨我,恨到想讓我去死。
……我走進藥店買了紗布,隨意包扎了傷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發(fā)現(xiàn)我爸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臺老舊的縫紉機?!鞍郑氵@是干什么?”我走過去,
聲音有些沙啞。我爸抬起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曦曦,你回來了。你看,
我把這寶貝疙瘩修好了!”“我想著,咱們可以去夜市擺個攤,幫人縫縫補補,改改衣服,
總能掙點錢?!笨粗壑兄匦氯计鸬南M?,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被開除的事,不想讓他再為我擔(dān)心。我點點頭,強顏歡笑:“好啊,爸,
你的手藝那么好,生意肯定火爆!”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假裝去上班,
一邊瘋投歷找新的工作。但奇怪的是,無論我應(yīng)聘什么崗位,最后都會被以各種理由拒絕。
有的公司甚至在我面試完的第二天就倒閉了。我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直到我接到一個面試電話,對方是一家頂級設(shè)計公司的HR。我喜出望外,
精心準(zhǔn)備了一番前去面試。面試官看了我的簡歷和作品集,當(dāng)場就表示要錄用我。
就在我準(zhǔn)備簽合同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白若雪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面試官面前將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語氣倨傲:“陳經(jīng)理,這個人我們公司不能要。
”陳經(jīng)理面露難色:“白小姐,這位孟小姐很優(yōu)秀,是我們公司需要的人才。”“優(yōu)秀?
”白若雪嗤笑一聲。她將目光轉(zhuǎn)向我,
眼神里充滿了鄙夷:“一個靠抄襲別人作品上位的女人,也配談優(yōu)秀?”我愣住了。
“你胡說!我沒有抄襲!”反應(yīng)過來后,我立刻站起來反駁。白若雪抱起雙臂,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三年前你參加全國大學(xué)生設(shè)計大賽,獲得金獎的作品《星河》,
敢說不是偷了我的設(shè)計稿?”《星河》是我大學(xué)時期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我設(shè)計生涯的起點。
為了它,我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畫了上百張設(shè)計稿。我怎么可能抄襲!“白若雪,你血口噴人!
那份設(shè)計稿明明是我……”“是你什么?”她打斷我,從包里拿出一疊泛黃的草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