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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神譜 齊榮 130464 字 2025-08-23 08: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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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洼村的土地裂開了,像一張張干渴的嘴,從村東頭的老槐樹下一直蔓延到村西頭的河岸邊,縱橫交錯的裂縫里積著淺灰色的浮土,風一吹就打著旋兒往上飛,迷得人眼睛發(fā)酸。那些裂口有的寬得能塞進半只腳,深不見底,仿佛藏著土地積攢了一整個旱季的怨懟。

田埂上的土塊更是脆弱得不像話,腳剛踩上去就“咔嚓”一聲碎成齏粉,揚起的灰?guī)е赏列任叮瑔艿萌酥笨人?,喉嚨里像卡著團砂紙。玉米地里的景象更讓人揪心,原本該舒展著巴掌寬葉片的玉米稈,如今都蔫巴巴地垂著腦袋,葉子卷成了細條,像被人用繩子捆過似的,葉尖焦得發(fā)黑,輕輕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渣。有幾株實在扛不住的,已經(jīng)歪倒在裂開的地里,枯黃的根須暴露在毒辣的日頭下,曬得發(fā)脆。

村口的老井是全村人的指望,可這些天水位降了半截還多。以前吊桶“嘩啦”一聲下去就能裝滿,現(xiàn)在得晃悠半天,繩子放下去老長,才能勉強打上半桶水,水里還混著黃黑色的泥沙,沉淀半天才能舀出上面一點清的。井臺邊總圍著人,拎著水桶排隊,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愁容,竊竊私語聲里全是對雨水的期盼。

“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贝彘L蹲在井邊的石頭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袋鍋里的火星在刺眼的日頭下看著沒一點暖意,反倒像顆快要熄滅的余燼。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煙桿往鞋底上磕了磕,煙灰簌簌落在地上,他站起身,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去,把《舊神譜》找出來,咱們辦祈雨儀式?!?/p>

《舊神譜》是石洼村的寶貝,用磨得發(fā)亮的黃綢子層層裹著,外面還套著個樟木盒子,藏在祠堂最里面的供桌底下,壓著塊沉重的青石板。據(jù)說這本譜子是前清時傳下來的,紙頁是特制的綿紙,上面記著所有敬神的規(guī)矩,從初一十五的祭祀到婚喪嫁娶的儀式,樣樣周全,尤其是祈雨的流程,更是寫得明明白白,連焚香的根數(shù)、跪拜的次數(shù)都沒差。

幾個后生聽了村長的話,立刻拔腿往祠堂跑,腳步帶起的塵土在身后拖出長長的尾巴。村民們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往曬谷場聚——那里是村里最寬敞的地方,要搭祈雨的祭壇。女人們回家翻箱倒柜,找出家里最好的紅布,有的布上還繡著過時的花樣;男人們扛著家里的方桌,有新有舊,桌面被擦得锃亮;連孩子們都跑前跑后地幫忙遞東西,原本死氣沉沉的村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儀式,竟有了點忙碌的生氣,只是這生氣里,藏著濃濃的焦慮。

祭壇搭得很快,八張方桌并排拼在一起,桌面被抹布擦了又擦,上鋪著嶄新的紅布,紅得像團火。桌前擺著三牲:一頭瘦得能看清肋骨的豬,是村東頭李屠戶家僅剩的崽,宰的時候哼唧了半天,聽著讓人心疼;兩只褪了毛的雞,是張嬸從雞窩里掏出來的,原本想留著下蛋,現(xiàn)在也顧不上了;還有一條干硬的魚,是王大爺前陣子在河里費了半天勁釣上來的,一直掛在房梁上沒舍得吃——這已經(jīng)是村里能湊出的最好的東西了。

供品后面擺著香爐、燭臺,香爐里插著三炷粗大的香,燭臺上點著兩根紅蠟燭,火苗在微風里輕輕晃。最中間放著那本線裝的《舊神譜》,黃綢子被掀開一角,露出泛黃發(fā)脆的紙頁和上面密密麻麻的毛筆字,字跡有些模糊,看著年代久遠,筆畫里還透著點朱砂的痕跡。

村長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褂子,領口磨出了毛邊,袖口也打了個補丁,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譜子,站在祭壇前,清了清嗓子,大聲念:“祈雨之禮,需三牲俱全,香燭不斷,念禱文三遍,再焚紙錢百張,雨神方顯靈……”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莊嚴感,聽得周圍的村民都屏住了呼吸。

村民們聽得虔誠,男人們大多光著膀子,黝黑的皮膚上滲著汗珠,順著脊梁骨往下流,手里扛著鋤頭站成一圈,像是在守護什么;女人們抱著孩子,手里攥著細細的香,香灰積了長長一截也沒舍得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上的日頭——那日頭毒得很,像個燒紅的銅盤,連一絲云都沒有,曬得人頭皮發(fā)麻。

齊晨擠在人群后面,個頭不高,得踮著腳才能往祭壇上看。他不喜歡這陣仗,煙味嗆得他直咳嗽,眼睛里辣辣的,而且祭壇上的東西擺得亂糟糟的:豬腦袋歪向一邊,像是沒了力氣;雞爪子搭在魚身上,看著怪別扭;紙錢堆得像座小山,把供品都擋住了大半,看著一點都不恭敬。

“開始念禱文!”村長大喝一聲,又清了清嗓子,捧著譜子念起來。他的聲音有點尖,還帶著點抖,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天地蒼蒼,雨神在上……賜我甘霖,潤我禾苗……呃……賜我甘霖,潤我禾苗……”

齊晨皺起眉。這段禱文,村長剛才念規(guī)矩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念過一遍了。他記得清楚,因為這句“賜我甘霖,潤我禾苗”聽著特別順耳,他還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想著雨快點下來。

果然,村長念到一半卡殼了,他低頭翻著譜子,手指在紙頁上劃來劃去,紙頁被捻得發(fā)卷,嘴里嘟囔:“咋回事?這字咋看著眼熟……”他識字不多,平時看譜子都是憑著記憶,今天心里慌,竟有點記不清了。

“村長,是不是念重了?”人群里,有個戴眼鏡的老秀才小聲提醒。老秀才是村里唯一的教書先生,頭發(fā)花白,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長衫,剛才聽得仔細。

“胡說!”村長猛地抬頭,瞪了老秀才一眼,臉漲得通紅,“《舊神譜》上就這么寫的!祖宗定的規(guī)矩,還能有錯?接著念!”他不想在眾人面前露怯,硬著頭皮往下念,念到末尾,果然又把“賜我甘霖,潤我禾苗”重復了一遍,而且聲音明顯沒了剛才的底氣,尾音有點發(fā)飄。

周圍的村民沒人敢吭聲,大家都低著頭,手里的香燃得更快了,煙霧繚繞,把每個人的臉都熏得灰蒙蒙的。沒人覺得禱文有問題,在他們心里,《舊神譜》就是天,村長說的就是理,質(zhì)疑這些,就是對祖宗不敬。

紙錢被點燃了,火苗“轟”地一下竄起來,舔著紙堆往上燒,黑煙滾滾地往上飄,像條黑蛇,嗆得人睜不開眼,忍不住直咳嗽。齊晨被煙嗆得后退了兩步,看著那團黑煙,突然覺得不對勁——雨神要是真在天上看著,被這煙擋著,能看見底下的供品嗎?看不見供品,咋知道大家在求雨呢?

他拉了拉身邊一個小孩的胳膊,想跟他說說這事。那小孩是鄰居家的狗蛋,平時倆人總在一起掏鳥窩、摸魚,可今天狗蛋嚇得一哆嗦,趕緊把手抽回去,往他娘身后躲,還偷偷瞟了齊晨一眼,眼神里帶著害怕。

齊晨心里有點不是滋味。自從上個月村頭廟里的戰(zhàn)神木雕裂了道縫,村里的孩子就都怕他了。那天他剛好去廟里玩,摸了摸木雕的胳膊,結果下午木雕就裂了,大人們私下里都說他眼神能“咒”東西,不讓孩子們跟他玩。

齊晨沒太在意狗蛋的躲閃,他蹲在地上,用手指頭在干硬的泥地上畫。他先畫了個圓圓的太陽,周圍還畫了幾道射線,又在太陽旁邊畫了朵大大的云,云下面畫了幾道斜線——那是雨。畫著畫著,他忍不住抬頭跟旁邊的王桂英說:“娘,燒這么多紙,煙太大了,雨神看不清祭品咋辦?而且村長把禱文念重了,像記錯了詞兒,不恭敬?!?/p>

“你小聲點!”王桂英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才壓低聲音,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舊神譜》上寫的規(guī)矩!祖宗傳下來的,輪得到你說三道四?再亂說話,看我不撕你的嘴!”

話雖這么說,王桂英的聲音還是有點發(fā)顫,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心思細,可這心思用在這時候,不是惹禍嗎?

可這話還是被村長聽見了。他正因為禱文念得不順心憋著氣,一聽見齊晨的話,頓時炸了,手里的譜子往桌上一拍:“齊晨!你這娃又在胡咧咧啥?”

他幾步走到齊晨面前,因為生氣,胸口一鼓一鼓的,指著齊晨的鼻子罵:“全村人求雨求得多著急,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燒紙錢是敬神,讓雨神知道咱們的心意,禱文是祖宗定的,字字句句都是規(guī)矩,輪得到你個毛頭小子挑錯?我看你就是個喪門星,見不得村子好!”

村民們也跟著附和起來,像是找到了發(fā)泄焦慮的出口:

“就是,這娃嘴里沒好話!平時就怪里怪氣的!”

“怪不得天不下雨,怕是被他咒的!上次戰(zhàn)神木雕也是,他碰了就裂了!”

“趕緊把他拉走,別沖撞了雨神,一會兒雨下不來,全怪他!”

王桂英趕緊把齊晨拽到身后,給村長和周圍的人賠笑臉:“村長,各位鄉(xiāng)鄰,別生氣,娃不懂事,童言無忌,我這就帶他回家,好好管教他!”說著,就使勁拽著齊晨往家走。

齊晨被娘拉著,胳膊都快被拽疼了,心里堵得慌。他就是覺得不對勁,煙太大擋著視線,禱文念重了不恭敬,這些都是實話,又沒說錯。他回頭看了眼祭壇,黑煙還在呼呼地冒,村長還在扯著嗓子念那篇重復的禱文,天上的日頭還是那么毒,一點要下雨的意思都沒有。

回到家,王桂英把齊晨推進屋里,“哐當”一聲鎖了門,自己則坐在門檻上,望著曬谷場的方向嘆氣,聲音里滿是無奈。齊晨扒著窗戶縫往外看,心里總惦記著祭壇上的事,他覺得那些供品擺得那么亂,雨神肯定不高興。

他趁娘不注意,從床底下翻出一把小鋸子——那是他平時做木活玩的,用鋸子在窗戶的木柵欄上鋸了個小縫,剛好能鉆出去。他悄悄溜出家門,繞著村道往曬谷場走,腳步放得很輕,像只小貓。

曬谷場的人少了些,太陽實在太毒,大家都累了,三三兩兩地蹲在旁邊的老槐樹下歇著,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扇扇子,只有村長還在祭壇前轉悠,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跟雨神說些什么。

齊晨繞到祭壇后面,那里堆著些雜物,剛好能擋住他。他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溜到了桌子邊。桌子不高,他踮著腳就能夠著上面的東西。

他先把那堆擋著供品的紙錢往旁邊挪了挪,露出底下的三牲。然后伸手把歪著的豬腦袋擺正,讓它正對著天空,又把搭在魚身上的雞爪子挪開,讓每樣供品都整整齊齊地擺著,看著就順眼多了。最后,他看見祭壇上放著支毛筆——剛才村長念譜子時,偶爾會用毛筆在譜子上點一下,大概是做記號用的,筆桿上還沾著點墨。

齊晨拿起毛筆,想了想,又蘸了點供桌上燭臺旁邊的水漬——剛才點蠟燭時滴下來的蠟油混著點水,勉強能讓筆尖濕潤。他走到《舊神譜》前,小心翼翼地翻開剛才村長念的那一頁,找到那處重復的“賜我甘霖,潤我禾苗”,用毛筆輕輕劃了一道線,把重復的那句劃掉了。他覺得這樣禱文就通順了,雨神聽著也舒服。

做完這一切,他心里又緊張又得意,趕緊跳下桌子,貓著腰跑回了家,心臟“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兔子。他從窗戶縫鉆進去,再把柵欄推回原位,剛收拾好,就聽見娘開門的聲音。

下午的時候,日頭稍微斜了點,但還是很熱。齊晨正趴在炕桌上畫雨,他畫了好多好多雨滴,密密麻麻的,想著這樣雨就能下得多些。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喊聲,有人在喊:“下雨了!下雨了!”

他趕緊扔下筆,跑到院子里,抬頭一看,天上不知何時飄來了幾朵烏云,黑乎乎的,像是被人用墨染過。沒等他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濺起一個個小泥點,也砸在他的臉上,涼絲絲的,特別舒服。

“真下了!真下了!”村民們都跑到雨里,仰著頭笑,有的張開雙臂接著雨,有的甚至在地上打滾,把泥巴都蹭到了身上,卻沒人在意。雖然雨不大,下得也急,但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那是土地在貪婪喝水的聲音,聽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村長站在雨里,手里還捧著那本《舊神譜》,雨水打濕了他的藍布褂子,也打濕了譜子的紙頁,他愣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是雨神顯靈了!是《舊神譜》管用了!祖宗保佑?。 ?/p>

村民們跟著歡呼,一個個臉上都樂開了花,沒人注意到祭壇上被擺正的供品,也沒人注意到譜子上那道被水洇開的淡淡的墨痕。

只有王桂英看著站在雨里的齊晨,眼神復雜。她剛才其實沒睡著,看見齊晨偷偷溜出去了,也遠遠看見了他在祭壇前忙活的身影。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轉身回屋拿了件蓑衣,給齊晨披上。

雨停后,村里的氣氛好了不少,田地里的玉米像是一下子挺直了腰桿,葉子慢慢舒展了些。但大家看齊晨的眼神,卻比以前更怪了。

“那雨下得蹊蹺,剛好在齊晨說過話、又跑出去之后……”有人在背地里嘀咕。

“我就說這娃古怪,說不定會啥妖法,咱們求了半天沒用,他一折騰就下雨了……”

“妖法哪有好的?怕是招來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以后可不能讓孩子跟他玩,別被帶壞了?!?/p>

這些話像風一樣,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

第二天,齊晨去找狗蛋玩,剛走到李伯家門口——狗蛋是李伯的孫子,就被李伯攔了下來。李伯拄著拐杖,臉上帶著為難,嘆了口氣:“齊娃,不是伯趕你,村里都在說……你還是先回去吧,等過陣子風頭過了再說?!?/p>

齊晨站在原地,看著李伯慢慢關上大門,門板“吱呀”一聲合上,像在他心里關上了一扇窗。他心里像被剛才的雨點砸過,悶悶的,有點疼。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讓雨下來,做的也是好事,為啥大家更怕他了?

他走到河邊,河水因為剛才的雨漲了點,變得渾濁起來。他看著水里自己的影子,影子也在皺著眉,一臉委屈。他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水里,漣漪蕩開,影子碎了,又慢慢拼起來,還是那副委屈的模樣。

遠處的田埂上,村民們正在補種被旱死的玉米,說說笑笑的,聲音傳到河邊,卻顯得那么遙遠。沒人喊他幫忙,也沒人看他一眼,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齊晨蹲在河邊,看著河水慢慢流淌,心里默默想:下雨是好事啊,為啥好事也會讓人怕呢?

他不知道,有些規(guī)則在人們心里扎得太深,一旦被質(zhì)疑,哪怕只是個孩子無心的話、無意的舉動,也會在人心深處掀起風浪。而他這顆“古怪”的種子,帶著對規(guī)則的質(zhì)疑和對世界的好奇,已經(jīng)在石洼村的土地里,悄悄發(fā)了芽。也許有一天,這顆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讓石洼村的人,看到不一樣的天空。


更新時間:2025-08-23 08: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