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書里那天,原主正被吊在誅仙臺上。手腕上的鐵鏈冰得刺骨,風刮在臉上像刀子。
底下烏泱泱全是人,對著我指指點點?!熬褪撬?!偷了靈霄峰大師姐的玉佩!
”“一個外門掃灑弟子,膽子倒不?。 薄奥犝f大師姐心善,
只罰她受三日罡風蝕骨之苦……”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穿成炮灰了。
還是第一章就被吊起來、用來襯托女主善良大度的路人甲!原著里,
這倒霉蛋三天后放下來只剩半口氣,沒幾天就悄無聲息地沒了。罡風像無數(shù)根細針,
扎進骨頭縫里。疼得我直抽冷氣。我拼命回憶情節(jié)。這身體的原主叫文曦,
確實偷了女主蘇清月的玉佩。但她是被逼的。管她們這片雜役的劉管事,
拿她重病的弟弟威脅。原主不敢不從,偷了,又蠢得立刻被抓。現(xiàn)在怎么辦?喊冤?
誰會信一個雜役的話?等死?那穿過來干嘛,體驗三日游?風更大了。我咬緊牙關,硬扛。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死。第一天過去,我像條脫水的魚。嘴唇裂開,嗓子冒煙。
第二天,我感覺骨頭都被吹酥了。意識模糊。第三天,我覺得自己快成風干的咸魚了。
就在我徹底撐不住,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時,鎖鏈“哐當”一聲松了。身體急速下墜。
我閉上眼,心想,這下真完了。炮灰的命運逃不掉。預想中的劇痛沒來。
我砸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睜眼一看,是厚厚的枯草堆。旁邊還堆著剛割下來的新鮮靈草,
散發(fā)著青澀的香氣?!鞍盐梗∥业撵`犀草!”一個粗嘎的聲音心疼地大叫。
一個穿著灰撲撲雜役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沖過來,看著被我壓塌的草堆,直拍大腿。
他負責這片后山草場的雜役,都叫他老趙頭。我掙扎著想爬起來道歉,渾身卻疼得散了架。
“對…對不住……”聲音嘶啞得像破鑼。老趙頭皺著眉,
湊近看了看我慘白的臉和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勒痕,那點心疼變成了唏噓:“嘖,
又是得罪了上頭吧?算你命大,掉草堆里了。等著!”他跑開,很快端來一碗渾濁的水,
還有半個硬邦邦的粗面饃饃。“喝點,墊吧墊吧。死不了就成?!蹦峭胨泄赏列任?,
饃饃硌牙。但我吃得狼吞虎咽,這是我三天來第一口東西?!爸x謝您……”我真心實意。
老趙頭擺擺手:“謝啥,都是苦命人。你叫啥?犯了啥事?”“文曦。我…沒偷東西。
”我把劉管事逼我偷玉佩的事說了。老趙頭聽完,嗤笑一聲,露出稀疏的黃牙:“就這?
太嫩了!那劉扒皮,雁過拔毛的主兒!你也是傻,被他捏住軟肋,就不知道動動腦子?
”我苦笑。原主是真傻,可我不傻?。 摆w伯,那我弟弟……”“放心,”老趙頭壓低聲音,
“雜役院死個把人沒人管,但活人,尤其是有親眷牽扯的,他們輕易不敢真弄死,怕惹麻煩。
你弟弟應該還在外門藥廬里躺著,吊著命呢。那劉扒皮精得很,人質死了,他還拿啥拿捏你?
”我稍微松了口氣?!澳恰椰F(xiàn)在怎么辦?”“怎么辦?”老趙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你這罪名是靈霄峰那位大師姐親自定的,板上釘釘!你還想翻案?找死呢?老老實實,
夾著尾巴,去最臟最累沒人愿去的地方待著!熬著!時間久了,誰還記得你這號人?
等風頭徹底過去,再想法子把你弟弟弄出來。
”他指了指遠處山坳里幾間歪歪扭扭的破茅屋:“喏,去靈獸谷吧!
那里養(yǎng)的都是宗門不要的、脾氣壞快老死或者有暗傷的低階靈獸,又臟又臭,靈氣稀薄,
沒人愿去。管事的馬老頭,跟我一樣,混吃等死的,好說話?!边@就是我的生路。
最底層里的最底層。路人甲嘛,就該待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謝謝趙伯!”我掙扎著爬起來,
深深鞠了一躬。老趙頭不耐煩地揮手:“趕緊走趕緊走!記住嘍,想活命,就當自己死了!
別冒頭,別吱聲,別惹事!”靈獸谷,名副其實的“谷底”。幾排破敗的茅草屋,
圍著一大片坑洼不平的荒地。幾十頭奇形怪狀、蔫頭耷腦的靈獸散養(yǎng)著。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混合了糞便、腐爛草料和野獸體味的復雜臭氣。管事的馬老頭,
比老趙頭還老,眼皮耷拉著,坐在一個磨得油亮的木墩上打盹。聽到動靜,他撩開一只眼皮,
渾濁的眼珠掃了我一圈?!靶聛淼??文曦?”他聲音含混不清?!笆?,馬管事。
”我恭敬回答。他慢吞吞地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塊臟兮兮的木牌,扔過來:“丙字七號棚歸你。
每天卯時初刻上工,喂食、清掃、檢查有無傷病。酉時收工??诩Z去那邊庫房領,自己煮。
”他指了指角落一個歪斜的棚子?!皼]事別來煩我?!闭f完,腦袋一垂,又打起了呼嚕。
我撿起木牌,走向屬于我的“領地”。丙字七號棚,一個三面漏風的破棚子,
里面關著三頭靈獸。一頭是灰撲撲、毛都打結的短腿巖羊,角斷了一截,趴在地上喘粗氣,
眼神渾濁。一頭是羽毛禿了好幾塊、翅膀耷拉著的鐵羽雞,蔫蔫地啄著地上的土。
最里面那頭最大,像頭犀牛,但皮膚是土黃色的,布滿干裂的紋路,背上有個巨大的瘤子,
正無精打采地用尾巴趕蒼蠅。這就是我的“戰(zhàn)友”了。日子就這么開始了。天不亮爬起來,
去庫房領發(fā)霉的谷糠、干硬的草料、還有一點腥臭的下水。自己生火,
用一口豁了邊的破鍋煮成糊糊。喂食是最頭疼的。那斷角巖羊脾氣暴躁,動不動就頂人。
禿毛鐵羽雞警惕性極高,靠近就撲騰著啄人。只有那頭背生瘤子的土甲犀,性格沉悶,
給啥吃啥,但食量驚人。清掃糞便更是噩夢。味道沖得人直翻白眼。一天下來,腰酸背痛,
渾身臭不可聞。手上全是草屑割的口子和被啄頂?shù)挠偾唷5覜]抱怨。
老趙頭的話刻在腦子里:想活命,就當自己死了。我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人。靈獸谷偏僻,
除了每月初一有個執(zhí)事弟子來例行公事地看一眼,基本沒人來。馬管事一天十二個時辰,
有十個時辰在睡覺。我唯一的念想,是弟弟。托老趙頭悄悄打聽過,弟弟文浩還在藥廬,
靠最便宜的藥渣吊著命。劉管事果然沒下死手。這讓我稍微安心,也更堅定要“死”在這里。
一個月,兩個月……時間在重復的勞作中溜走。我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
只要我不刻意去想情節(jié),不去關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日子就能過得……有點小意外之喜?
比如,那天給土甲犀刷背,它背上那個大瘤子被我不小心刷破了點皮,流出點膿水。
我順手用旁邊一種氣味刺鼻的野草汁給它擦了擦。第二天,那瘤子竟然小了一圈!
土甲犀看我的眼神都溫和了點。比如,禿毛鐵羽雞總愛啄石頭。我在清理它窩時,
發(fā)現(xiàn)一塊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小石頭,被它當寶貝似的藏在草里。我隨手丟開。
結果晚上煮糊糊時,那石頭掉火堆里了,鍋里煮的東西居然格外香!
連馬老頭都抽著鼻子過來看了一眼。再比如,給斷角巖羊喂食時,它又發(fā)瘋頂我。
我躲閃時摔進一個泥坑,摸到一個硬疙瘩,挖出來一看,
是塊沾滿泥巴、看不出材質的破牌子。洗干凈隨手塞在棚子角落當墊腳石。這些小事,
我都沒在意。路人甲嘛,有點小運氣,正常。直到三個月后的一天傍晚。
我剛煮好那鍋加了“香石頭”的糊糊(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黑石頭煮東西就是香,
我就一直留著用了),正準備開吃。谷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幾個穿著內門弟子服飾、趾高氣揚的人闖了進來,后面跟著點頭哈腰的劉管事!我心里一緊,
立刻縮到土甲犀巨大的身軀后面,屏住呼吸?!榜R老頭!馬老頭呢?死哪去了!
”為首的內門弟子不耐煩地喊。馬管事從木墩上驚醒,慢吞吞站起來:“幾位師兄,
有何貴干?”“奉靈霄峰蘇師姐之命!”那弟子聲音拔高,
“蘇師姐豢養(yǎng)的雪玉貂前幾日走失了,有人看見往你們靈獸谷這邊跑了!
那可是蘇師姐的心頭愛寵,還不快幫忙找!”蘇清月!女主!情節(jié)開始了!我心臟狂跳。
原著里,女主確實丟過一只雪玉貂,
是重要男配之一——清冷孤高的劍峰首座大弟子凌寒送的定情信物之一。
這只貂后來引發(fā)了男女主和男配之間的一場小小誤會,加深了感情。但這貂,
怎么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靈獸谷來?劉管事眼尖,看到了縮在土甲犀后面的我,
立刻指著叫起來:“文曦!你躲什么躲!還不快滾出來幫忙找蘇師姐的愛寵!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我頭皮發(fā)麻,只能低著頭走出來。“你,對,就是你!
”內門弟子頤指氣使,“在這谷里待了幾個月,地形熟,趕緊帶路!蘇師姐的貂兒通體雪白,
額頭有一縷金毛,特征明顯!要是找不到,唯你是問!”我心里罵娘。找不到關我屁事!
但不敢頂嘴,只能悶頭應下:“是?!膘`獸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形還挺復雜。
我?guī)е菐讉€內門弟子和劉管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和雜草里搜尋。天色漸暗?!皬U物!
連只貂都找不到!”內門弟子焦躁起來,把火氣撒在我身上,“要是耽誤了蘇師姐的事,
把你吊回誅仙臺信不信!”劉管事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附和:“就是!手腳麻利點!
”我心里憋著火,又不敢發(fā)作。正走到一片長滿帶刺灌木的陡坡下,
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極輕微的“吱吱”聲,帶著驚恐。我下意識抬頭。
只見陡坡中段一個不起眼的石縫里,卡著一團毛茸茸的白色!那雪白的皮毛上沾了不少泥污,
額頭一縷金毛也蔫了,一雙琉璃般的黑眼睛正驚恐地望著下面,小爪子無助地刨著石頭。
正是那只雪玉貂!“在那!”我脫口而出,指著上面。眾人抬頭,也看見了?!翱?!
快上去把它弄下來!”內門弟子大喜,隨即又犯難。那陡坡近乎垂直,
布滿滑膩的青苔和尖銳的灌木刺,根本不好爬。而且那石縫位置刁鉆,稍有不慎,
貂兒受驚掉下來,或者抓它時失手摔了,誰也擔不起責任。幾個內門弟子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動?!澳?!”那為首弟子眼珠一轉,指向我,“你發(fā)現(xiàn)的,你上去!
小心點,要是傷著蘇師姐的愛寵一根毛,仔細你的皮!”我差點氣笑了。好人他們當,
風險我擔?可形勢比人強。我看了看那陡坡,心里飛快盤算。爬是能爬,但確實危險。而且,
這貂是女主的心頭肉,更是情節(jié)關鍵道具,萬一在我手里出點差錯……就在我猶豫時,
眼角余光瞥見旁邊那叢帶刺灌木的根部,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微弱地閃光?非常不起眼。
我鬼使神差地,沒立刻去爬坡,反而蹲下身,撥開那叢礙事的灌木刺。“磨蹭什么!
還不快去!”劉管事狐假虎威地呵斥。我沒理他,伸手從濕漉漉的泥地里,
摳出了那個閃光的東西。是一顆珠子。鴿卵大小,通體渾圓,
顏色是極其溫潤、毫無雜質的乳白色。它躺在泥里,卻半點污垢不沾,
散發(fā)著柔和純凈的光暈,一股讓人心神寧靜的暖意從珠子傳到手心。我愣住了。
這珠子……看著就不凡?!拔?!你撿到什么了?”內門弟子眼尖,立刻喝問。
我下意識想把珠子藏起來,但已經(jīng)晚了。那珠子的光芒柔和卻醒目。“拿過來!
”內門弟子厲聲道,眼中閃過貪婪。我攥緊了珠子,腦子飛速轉動。給他們?肯定被吞了。
不給?現(xiàn)在就能被打死。就在這僵持的一剎那!陡坡上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那只卡在石縫里的雪玉貂,大概是看到下面人多受驚,拼命掙扎,小爪子一滑,
竟從石縫里掉了出來!小小的身體直直地朝著滿是尖銳碎石的地面墜落!“??!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完了!我腦子里一片空白。這貂要是摔死在我面前,
我絕對會被女主遷怒,死定了!電光火石間,我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比腦子快,
一個猛子就朝貂兒墜落的方向撲了過去!完全是出于本能,想接住它!可我離得有點遠。
眼看著那團白色就要砸在地上!千鈞一發(fā)!一道青色的身影,快得像一陣風,
憑空出現(xiàn)在陡坡下!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如玉的手,
穩(wěn)穩(wěn)地、輕柔地托住了那只下墜的雪玉貂。時間仿佛靜止了。貂兒安全地落在那只手里,
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那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一襲素凈的青衫,
身姿挺拔如松竹。面容極其年輕俊美,卻透著一股冰川般的冷冽和疏離。眉眼深邃,
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周身縈繞著生人勿近的寒意。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就仿佛讓周圍燥熱的空氣都降了幾度。是凌寒!劍峰首座大弟子!
原著里對女主蘇清月癡情一片的冰山男配!幾個內門弟子和劉管事嚇得魂飛魄散,
“噗通”全跪下了,頭埋得低低的,聲音都在抖:“拜、拜見凌師兄!
”凌寒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他低頭,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手中受驚的小貂,
確認它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后,冰冷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點。他伸出指尖,
極其輕柔地撫了撫貂兒額頭那縷金毛。那小貂似乎認得他,在他掌心蹭了蹭,
發(fā)出細弱的嗚咽。凌寒這才抬眼。那雙清冷得不含一絲情緒的眼眸,掃過跪了一地的人,
最后,落在了還傻愣愣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顆白色珠子的我身上。他的目光,
銳利如劍。我被他看得渾身一激靈,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要往下跪?!笆悄惆l(fā)現(xiàn)的?
”凌寒開口,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清冷悅耳,卻帶著無形的壓力。我頭皮發(fā)麻,
硬著頭皮回答:“是…是弟子無意中看到的……”“它為何會在此處?”他問的是貂,
眼神卻鎖著我?!暗茏硬恢?!”我趕緊撇清,“弟子只是奉命在靈獸谷勞作,
今日蘇師姐派人來尋,才跟著一起找……”凌寒的目光移向我緊握的手:“你手中何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這珠子保不住了。我攤開手,
那顆乳白色、散發(fā)著溫潤光暈的珠子躺在掌心?!盎亓鑾熜?,
是…是弟子剛才在那邊灌木叢下?lián)斓降摹!蔽抑赶虬l(fā)現(xiàn)珠子的地方。凌寒的視線落在珠子上,
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訝異。他并未伸手來拿,只是看著。
跪在地上的一個內門弟子,大概是急于表現(xiàn),搶著說:“凌師兄!這定是這雜役偷藏的寶物!
她一個低賤雜役,怎配擁有此等靈物!定是她偷……”“閉嘴?!绷韬瓋蓚€字。
那弟子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間噤聲,臉憋得通紅。凌寒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
帶著審視:“此乃‘蘊神養(yǎng)魂珠’,于溫養(yǎng)神魂有奇效,極為罕見。靈獸谷穢氣深重,
竟能孕育此等清圣之物,也是異數(shù)。”他頓了一下,“既是你在谷中所拾,便算你的機緣。
”我傻了。跪著的人也全傻了。蘊神養(yǎng)魂珠?聽起來就很牛的樣子!他…他竟然不沒收?
還說是我的機緣?“不過,”凌寒話鋒一轉,那股無形的壓力又籠罩下來,
“雪玉貂受驚墜崖,你亦有失察之責?!蔽倚念^一緊?!八雷锟擅??!彼Z氣平淡,
卻不容置疑,“自今日起,這貂兒受驚過度,需靜養(yǎng)。靈獸谷雖偏僻,倒也安靜。
你既在此處,便由你負責看顧它三日。三日后,我自來接回。
若有半分差池……”他沒說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一切。我腿一軟,差點真跪了。
看顧女主的心肝寶貝三天?這簡直是抱著個隨時會炸的雷!“凌師兄!這…這不妥吧?
”一個內門弟子大著膽子抬頭,“她只是個最低等的雜役,粗手笨腳,
萬一……”凌寒一個眼神掃過去。那弟子立刻像被凍住,不敢再說。“我意已決。
”凌寒將手中安靜下來的雪玉貂,輕輕往前一遞。那小貂似乎通人性,
琉璃般的黑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寒,竟然真的伸出小爪子,朝我這邊探了探。
眾目睽睽之下,我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伸出雙手,
小心翼翼地從凌寒那雙如玉雕琢的手中,接過了這只毛茸茸、溫溫熱熱的“燙手山芋”。
小貂在我手里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竟然閉上了眼睛。凌寒見狀,
眼中最后一絲疑慮似乎也消散了。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青衫微動,身影便如一道青煙,
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地跪著的人和抱著貂、風中凌亂的我。
幾個內門弟子和劉管事這才敢爬起來,看我的眼神復雜極了,有嫉妒,有驚疑,
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昂?,走了狗屎運撿到寶貝又怎樣?攤上這差事,有你好受的!
”劉管事陰陽怪氣。“好好伺候著吧!三天后要是少根毛,凌師兄和蘇師姐饒不了你!
”內門弟子撂下狠話,灰溜溜地走了??諘绲撵`獸谷又只剩下我,
還有懷里這只呼呼大睡的小祖宗。我低頭看著它雪白的小腦袋,欲哭無淚。這叫什么事兒??!
我只想當個安靜的路人甲,怎么就攤上女主男配的情節(jié)了?三天,度日如年。
我簡直把這小祖宗當祖宗供著。我的破棚子太臟太臭?不行!我花了一天時間,
把角落清理出來,鋪上最干凈柔軟的干草,還用清水擦洗了好幾遍。
谷里的粗食糊糊它肯定不吃?我愁死了。靈獸谷哪有好東西!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
把之前禿毛鐵羽雞窩里撿的那塊黑不溜秋的“香石頭”拿出來,煮了一鍋清水。說來也怪,
那石頭一煮,清水都帶著一股清甜甘冽的香氣。我把這“香湯”盛在洗干凈的小碗里,
忐忑地端到雪玉貂面前。小家伙鼻子動了動,睜開眼,湊過去嗅了嗅,
竟然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小口小口地舔了起來!我大喜!喂食解決了。
我還把那顆“蘊神養(yǎng)魂珠”放在它的小窩旁邊。那珠子散發(fā)著溫潤的光和讓人寧靜的氣息,
小貂似乎很喜歡,經(jīng)常蜷在珠子旁邊睡覺,睡得格外安穩(wěn)。至于玩耍?靈獸谷啥也沒有。
我就抱著它,在谷里安全的地方溜達。它有時會跳下去,
追著禿毛鐵羽雞跑兩圈(嚇得那雞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