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顧晏之,是全上海交口稱贊的愛國青年,世家表率。大婚當日,
他穿著挺括的西裝,帶著日本人,踹開了我蘇家的大門。他用槍口抵著我父親的太陽穴,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聲音是情人間的繾綣:「晚晚,交出那份名單,
我讓你父親死得痛快點?!刮倚α恕R驗榫驮谒查_門的前一秒,
我的腦海里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黑錦鯉系統(tǒng)綁定成功。鎖定目標:顧晏之?!俊柑K晚,
把名單交出來?!诡欔讨穆曇舸阒?,和我記憶里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判若兩人。
他身后,是田中健司——日本駐滬特高課的課長,眼神如鷹隼,死死盯著我。
我穿著大紅的嫁衣,本該是全上海最幸福的新娘。此刻,我卻像個笑話。
父親被兩個日本兵死死按在地上,花白的頭發(fā)凌亂不堪,他怒吼著:「晏之!你這個畜生!
枉我蘇家待你不??!」顧晏之眼皮都未曾掀動一下,槍口又往下壓了半分,
我父親的額角沁出血絲?!竿硗?,我的耐心有限?!顾聪蛭?,眼底再無半分情意,
只剩下赤裸裸的貪婪和催促。我懂了。什么愛國青年,什么世家表令,都是他偽裝的皮。
他想要的,不過是我蘇家守護的那份名單,一份足以讓上海地下抵抗組織萬劫不復的名單。
用這份名單,去換他的青云路。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在我絕望之際,
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拘率秩蝿眨簩δ繕祟欔讨褂靡淮螝膺\吸取。】【是否執(zhí)行?
】我毫不猶豫地在心里默念:「執(zhí)行。」一股暖流自我心口涌出,瞬間又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顧晏之扣動了扳機。「砰!」一聲沉悶的空響。卡殼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田中健司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厲聲用日語斥責了幾句。顧晏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熟練地拉動槍栓,試圖重新上膛??赡菢屜袷歉鲗σ话?,死活不聽使喚。我懸著的心,
落下了一半。這就是【黑錦-鯉】的力量?吸取他的氣運,讓他倒霉?正在這時,
一個嬌俏的身影從顧晏之身后擠了出來,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是我的表妹,林薇薇。
她今天穿著一身粉色洋裝,妝容精致,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快慰?!副斫?,
你就別掙扎了。晏之哥也是為了大家好,只要你交出名單,田中先生說了,
可以保全你蘇家上下的性命?!顾崧晞裎浚肿志渚鋮s像淬了毒的刀。
我父親氣得目眥欲裂:「薇薇!你……你竟然也跟著他同流合污!」
林薇薇不屑地撇了撇嘴:「良禽擇木而棲罷了。二叔,你那套老思想,早該被淘汰了?!?/p>
「你閉嘴!」我厲聲喝道。林薇薇被我吼得一愣,隨即臉上浮現(xiàn)出委屈的神色,眼眶一紅,
淚珠就滾了下來?!副斫悖阍趺茨苓@么兇我……我都是為了你好啊。」她轉(zhuǎn)向顧晏之,
聲音哽咽,「晏之哥,你看她……」顧晏之終于弄好了他的槍,他將槍收回,
安撫性地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眼神卻愈發(fā)冰冷地看著我?!柑K晚,看來不給你點教訓,
你是不肯說了。」他朝旁邊的日本兵使了個眼色。那日本兵立刻會意,舉起槍托,
就要朝我父親的腿上砸去!「不要!」我尖叫出聲?!炬i定新目標:林薇薇。是否吸取氣運?
】「吸!給我吸干她!」我在心中瘋狂咆哮。就在日本兵的槍托即將落下的瞬間,
林薇薇忽然「哎喲」一聲,腳下那雙精致的高跟鞋鞋跟毫無征兆地斷了。她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
尖叫著朝前撲去。巧不巧的,正好撞在了那個舉起槍托的日本兵身上。
那日本兵被她這么一撞,身子一歪,槍托改變了方向,狠狠地砸在了顧晏之的腳背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蘇家大宅。不是我父親的,是顧晏之的。
他抱著自己的腳,痛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額上青筋暴起。林薇薇摔了個狗吃屎,
門牙都磕掉半顆,滿嘴是血,狼狽地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來。田中健司的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
他顯然沒料到,一次簡單的抓捕,會演變成一場鬧劇。他身后的翻譯官走上前來,
對著顧晏之低聲說了幾句。我聽不懂日語,
但從顧晏之瞬間慘白的臉色和田中健舍那殺人般的眼神來看,絕不是什么好話。
顧晏之忍著劇痛,掙扎著站起來,對田中健司連連鞠躬道歉?!鞠到y(tǒng)提示:吸取林薇薇氣運,
獲得其私藏小黃魚兩根。已存入隨身空間?!俊鞠到y(tǒng)提示:顧晏之因辦事不力,
在田中健司處評價下降?!课倚闹欣湫Α_@只是個開始。顧晏之,林薇薇,你們欠我蘇家的,
我會讓你們百倍千倍地還回來。田中健司顯然失去了耐心。他一揮手,
幾個日本兵如狼似虎地沖上來,開始在宅子里大肆翻找。瓷器摔碎的聲音,
家具被劈開的聲音,伴隨著下人們的驚叫哭喊,聲聲刺耳。我被兩個日本兵架著,動彈不得。
父親被重新按倒在地,他死死地瞪著顧晏之,眼神里的失望和痛心,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顧晏之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懇求:「晚晚,
算我求你。把名單給我,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回到過去?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顧晏之,你覺得可能嗎?」他臉色一僵,隨即變得狠戾:「蘇晚,你別逼我!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鎖定目標:日本兵甲。是否吸取氣運?
】【鎖定目標:日本兵乙。是否吸取氣-運?】我心中默念:「是?!辜苤业膬蓚€日本兵,
忽然肚子同時發(fā)出一陣「咕嚕嚕」的怪響。兩人臉色一變,捂著肚子,表情痛苦不堪,
額上瞬間冒出冷汗。其中一個甚至沒忍住,發(fā)出了一聲不雅的悶響。一股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田中健司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黑色來形容了。
他像是看兩個廢物一樣看著自己那兩個捂著肚子滿地打滾的下屬。趁著鉗制我的力量一松,
我猛地掙脫開來,沖到我父親身邊,將他扶起。「爹,你怎么樣?」父親搖了搖頭,
低聲道:「晚晚,快走,別管我!」走?我怎么可能丟下他一個人走。顧晏之見我掙脫,
氣急敗壞地吼道:「抓住她!」剩下的幾個日本兵和顧晏之帶來的家丁立刻朝我們圍了過來。
我將父親護在身后,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鞠到y(tǒng)商城已開啟。宿主當前積分:0。
可通過完成任務或用吸取來的財物兌換積分?!俊倦S身空間物品:小黃魚兩根。
是否兌換積分?】「兌換!」【兌換成功,獲得20積分?!俊旧坛俏锲匪⑿拢?級霉運符,
售價10積分。效果:讓目標在接下來十分鐘內(nèi),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喝涼水都塞牙。
】我毫不猶豫地買下。「對顧晏之使用!」霉運符化作一道看不見的光,
瞬間沒入顧晏之的身體。他正一瘸一拐地朝我沖來,忽然腳下一滑,
像是踩到了什么黏膩的東西。低頭一看,他那雙昂貴的定制皮鞋底下,
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大坨剛才那個日本兵失禁的排泄物。顧晏之的臉,瞬間綠了。
他有嚴重的潔癖,此刻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他尖叫一聲,連連后退,
想要把腳上那玩意蹭掉,卻因為腳傷未愈,重心不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巧的是,
他坐下的地方,正是林薇薇剛才磕掉半顆牙時吐出的那口血水。嶄新的西褲,
瞬間染上了一大片污穢?!戈讨?!」林薇薇顧不上自己滿嘴的血,驚呼著想去扶他。
結果她剛爬起來,腳下又是一崴,整個人再次撲了出去,
這次是直挺挺地朝著田中健司的方向。田中健司下意識地想躲,卻沒能完全躲開。
林薇薇那張沾著血和泥的臉,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那身筆挺的軍裝上。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田中健司緩緩地,一寸一寸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那片狼藉。然后,他抬起頭,
眼神里醞釀著一場風暴?!赴烁?!」一聲怒吼,他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了林薇薇的心口。
林薇薇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門框上,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顧晏之徹底傻眼了。他掙扎著想爬起來解釋,可剛一動,就覺得頭皮一陣奇癢。
他下意識地一撓,竟然撓下來一把頭發(fā)和一塊帶著膿血的頭皮?!赴。∥业念^發(fā)!」
他驚恐地大叫。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那頭精心打理的黑發(fā)下,竟然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
生出了好幾個冒著黃水的膿包。這下,連那幾個日本兵看他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驚恐和嫌惡。
仿佛他是什么不干凈的怪物。我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顧晏之身上,拉著我父親,
悄悄地朝后門退去。「想走?」田中健司的聲音如同地獄的召喚。
他沒有再看顧晏之那個廢物,一雙利眼重新鎖定了我?!柑K小姐,看來你身上,有不少秘密。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武士刀,刀鋒在燈光下閃著寒光?!赴衙麊谓怀鰜恚蛘?,
我一寸一寸地,割開你父親的喉嚨。」他的中文說得很好,字正腔圓,也因此更顯得殘忍。
我渾身冰冷,父親在我身后,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妥協(xié)。我知道,我不能妥協(xié)。
名單一旦落入日本人手中,上海將血流成河。我深吸一口氣,直視著田中健司。
【鎖定目標:田中健司。是否吸取氣運?】「是!」【警告!目標氣運強大,并受國運庇護,
強行吸取可能導致宿主精神力受損!】國運?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田中健司是侵略軍的軍官,他的氣運,和整個日本的國運相連。吸他的氣運,
就是在吸日本的國運!【系統(tǒng)本身是邪惡的,但宿主堅守底線,只對‘壞人’下手,
將金手指變成了懲治漢奸的利器?!窟@是系統(tǒng)綁定時,我看到的一句介紹。系統(tǒng)是邪惡的,
但用它的人,可以心懷正義。那還怕什么?「吸!給我狠狠地吸!」
一股比之前強大數(shù)倍的吸力從我體內(nèi)涌出。我的大腦傳來一陣針扎似的刺痛,眼前陣陣發(fā)黑。
但我咬緊牙關,撐住了。田中健司正緩步向我逼近,忽然,
大宅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剎車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一個日本兵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在田中健司耳邊飛快地匯報。田中健司的臉色驟然大變。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用日語下達了一連串命令。然后,他竟然收起了刀,帶著他的人,
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蘇家大宅,連地上的顧晏之和林薇薇都顧不上了。我癱軟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那一下,幾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氣。父親連忙扶住我:「晚晚,
你沒事吧?」我搖了搖頭,看向門口,心中滿是疑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能讓田中健司這么急著離開?【系統(tǒng)提示:吸取田中健司部分氣運,
導致其在城西的秘密軍火庫位置暴露,被抵抗組織成功炸毀。】我怔住了。原來如此。
我不僅救了自己和父親,還在無意中,幫了抵抗組織一個大忙。顧晏之還癱在地上,
又癢又痛,不住地哀嚎。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抬起頭,
那張曾經(jīng)讓我無比迷戀的臉上,此刻又是泥又是血,還長滿了惡心的膿包,狼狽不堪。
「晚晚……救我……」他向我伸出手,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看著他,只覺得無比諷刺?!割欔讨?,
從你帶著日本人踏進我蘇家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只剩下血海深仇?!?/p>
我沒有再理會他的哀求,扶著父親,從后門離開了這個已經(jīng)不再是家的地方。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上海。顧晏之和田中健司吃了這么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系統(tǒng)提示:吸取田中健司氣運,獲得其保險柜內(nèi)部分美金,已存入隨身空間。
】腦海里的聲音,讓我燃起了一絲希望。有錢,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和父親換上不起眼的粗布衣服,臉上抹了鍋底灰,趁著夜色,混入了逃難的人群中,
向著碼頭的方向走去。碼頭上人頭攢動,混亂不堪。去往香港的船票,已經(jīng)被炒到了天價,
而且一票難求。我和父親擠在人群中,又累又餓。父親的身體本就不好,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
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我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些美金,
塞給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蛇頭的男人。那男人掂了掂錢,眼睛一亮,
把我們帶到了一艘貨船的底艙。底艙里又暗又潮,充滿了魚腥和柴油的混合氣味。
幾十個和我們一樣的逃難者擠在一起,空氣污濁得讓人窒息。但我別無選擇。
只要能離開上海,去哪里都好。船在午夜時分,悄悄地離了港。我靠在父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