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看著面前竹簽上的文字,難掩激動!
“果然是未卜先知,推導(dǎo)吉兇!”
有這卜卦的手段,也不用擔(dān)心挨餓了吧……
而且,要是每天卜算吉兇,還有無窮妙用啊。
激動過后,江塵才仔細(xì)閱讀起竹簽上的文字。
“撞死的兔子?這是白撿的肉啊?!?/p>
第一個卦簽,就讓江塵嘴角漾起笑意。
如果是真的,今天就能改善生活了。
隨之,江塵又看向第二枚竹簽。
“狍子,小黑山還有狍子嗎?”
要是能打到……一只狍子的肉夠吃好久,毛皮還能賣錢。
雖說算不上很值錢,但讓家里撐個把月還是夠的。
可他不會射箭,老暫時也沒有辦法。
江塵的目光,回到第一個竹簽上。
“還是去撿兔子吧,正適合現(xiàn)在的我,去晚了恐怕可能被其他人撿走?!?/p>
至于第三根簽,獵殺狼王?獲得皮毛?
老狼王也是狼王??!他瘋了才會這么做。
那不是去狩獵,是去送菜。
江塵沒多猶豫,伸手取下了第二枚卦簽。
卦簽一入手,就化作一團流光,鉆進他的身體。
而其他兩枚卦簽,同時隱沒,龜甲也變的晦暗,看來短時間內(nèi)無法占卜了。
隨之,江塵腦中浮現(xiàn)出山中場景。
一只雪兔昏倒在一棵枯樹前,看樣子是撞暈的,凍了一夜,恐怕已經(jīng)死透了。
“得早點去,簽子寫了午時之前去才能有所收獲,要是被其他人撿走了,可就虧大了?!?/p>
收起龜甲,江塵起身,拉開門準(zhǔn)備出去。
卻發(fā)現(xiàn)門口正站著一個矮矮小小的小男孩,似乎正要推門。
見到江塵出來,嚇得往后一竄,才怯聲怯氣的開口:“二叔,你醒了?!?/p>
門外是才六歲的侄子,江能文。
頭發(fā)有些發(fā)黃,身體干瘦,這也是鄉(xiāng)下大多數(shù)孩子的模樣,基本上都長期營養(yǎng)不良。
江塵看著也有幾分心疼,順手想摸摸他的頭
可江文腦袋一縮,幾步就跑開了:“爺爺說讓你去堂屋吃飯!”
江塵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看來這家里,就連小侄子也不待見他啊。
懷著忐忑的心,江塵跟著侄子江能文走進堂屋。
江家堂屋
四方矮桌旁坐著四人
正位,坐著老爹江有林。
頭發(fā)斑白,面色焦黃,旁邊擺著一根竹木拐杖,看著一副重病未愈的樣子。
但其眼神,仍有幾分兇厲殘存。
江有林曾當(dāng)過兵,從戰(zhàn)場回來后成了獵戶。
如今這家業(yè)大半也是他掙下來的。
也是因為夏天上山打獵,受了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
大哥江田坐在左手邊,四方臉,半佝僂著背。
旁邊嫂子陳巧翠似是剛哭過,眼睛有些發(fā)紅。
另外還有一個女娃坐在下邊,比江能文稍大,是十二歲的侄女江曉蕓。
江塵邁步走進去,垂頭喊了一句:“爹,大哥,大嫂?!?/p>
他已經(jīng)做好任打任罵的準(zhǔn)備了。
就當(dāng)是占用這具身軀的代價——替原主背一口大黑鍋。
江有林見到江塵進來,眸光一軟:“這天寒地凍的,你在外邊睡了一整夜,沒凍壞吧,要不要請個郎中?!?/p>
大哥江田也看了過來:“下次別回這么晚,昨天爹差點都要出去找你了?!?/p>
江塵有些愣,原主給家里過冬的糧食賣了換酒肉,老爹和大哥就是這個反應(yīng)?!
難怪,原主能養(yǎng)成那種性格。
可這反應(yīng),更讓江塵過意不去。
說了一句:“爹,大哥,嫂子,我錯了,我以后再不這樣了……”
江有林、江田、陳巧翠同時看過來,眼中驚訝。
似是不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
認(rèn)錯?
之前江塵做過比這還多的荒唐事,何時認(rèn)過錯??!
江有林胸口起伏,似是激動的:“知錯就好,誰年輕沒犯過錯呢,趕緊坐下吃飯吧?!?/p>
江塵這才坐回桌邊,面前正擺著一個陶碗。
碗中是一碗粟米粥。
或許不應(yīng)該叫粥,應(yīng)該叫米湯。
碗里僅有少許米粒沉在碗底。
目光掃過,他這一碗還算是稠的,哥哥嫂子的碗里,更是直接能看見碗底。
江塵實在是吃不下,搖搖頭:“我不吃這個?!?/p>
江田抬頭開口:“家里已經(jīng)沒別的吃的了,等我借來糧食再讓你嫂子做稠粥給你吃?!?/p>
江塵拿起碗,將粟米粥分別倒到侄女和侄子的碗里:“我是上次吃得太多了,現(xiàn)在不餓?!?/p>
江有林欣慰笑笑:“小二懂事了?!?/p>
說完,老爹帶著幾分討好看向大嫂陳巧翠:“巧翠啊,小二年紀(jì)還小,也已經(jīng)知道錯了,還是等他娶了妻再分家吧?!?/p>
江塵來之前,嫂子陳巧翠就吵著要分家。
江塵做出這種事情,陳巧翠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江有林雖是一家之主,可如今為了小兒子,卻不得不討好兒媳。
陳巧翠擦了擦眼淚:“我聽他爹的,可這樣下去,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
賣口糧換酒肉,這在哪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的!
“那就好,那就好?!苯辛珠L出一口氣。
老大他是知道的,不用他說,心里也是向著弟弟的。
至于后面半句,就全當(dāng)沒聽見了。
江有林又將碗中粟米粥又倒出一半來給江塵:“你受了凍,又躺這么久,多少還是要吃點?!?/p>
“今年家里確實沒什么吃的,捱過冬天,我能上山了日子就會好過很多的?!?/p>
江塵心中嘆了口氣。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江有林卻反倒如對不起他一樣。
也難怪,養(yǎng)出原主的驕縱性子。
而且老爹腿上的傷,一頓只喝半碗粟米粥,傷病真能養(yǎng)好嗎。
幾人再無多余的話,開始喝粥。
侄子江能文幾口喝完,又將碗舔的蹭亮,仍苦著臉摸著肚子,明顯是沒有吃飽。
忍不住轉(zhuǎn)頭問向江塵:“二叔,燒雞是什么味道???我聽娘說,你昨天吃燒雞了?!?/p>
“額……很香?!?/p>
江塵也不知如何解釋,前世雞鴨魚肉他從沒覺得稀罕過。
可到這里,卻是常人可望而不及的東西。
明明沒說什么,江能文卻已經(jīng)流起了口水,又迅速吞了回去。
在他心里,已經(jīng)將燒雞的味道想象了數(sh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