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陸氏總部的燈光只剩下頂層零星幾盞，其中最亮的，是總裁辦和溫以棠的工位。
一份緊急并購案的盡職調(diào)查報告壓得人喘不過氣，陸司珩在辦公室里打電話，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隱忍的疲憊，溫以棠對著電腦屏幕，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躍，胃里卻隱隱傳來熟悉的絞痛。
是老毛病了，以前為了攢錢給母親治病，她經(jīng)常一天只吃一頓飯，落下了慢性胃炎的根。
起初只是輕微的抽痛，她咬著牙沒在意，直到痛感越來越烈，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她才撐不住趴在桌上，蜷縮起身子。
“唔……”一聲壓抑的悶哼不小心溢出唇角。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掛斷，幾秒鐘后，門被推開。
陸司珩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地看著她發(fā)白的臉：“怎么了？”
溫以棠想抬頭說“沒事”，可一張嘴，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疼得她說不出話。
陸司珩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卻在半空中停住，轉(zhuǎn)而抓起她的手腕，皮膚冰涼，還帶著汗?jié)竦酿つ仭?/p>
“胃??？”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聽不出情緒。
溫以棠虛弱地點點頭。
他沒再多問，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片刻后端出一杯溫水和一個白色藥盒，“先吃藥”，他把藥盒遞給她，語氣不容置疑。
溫以棠打開藥盒，里面是她常用的那款胃藥，劑量都分好了，她愣?。骸瓣懣?，您這里怎么會有……”
“公司福利”，他打斷她，視線落在她辦公桌上空著的水杯上，“以后備點溫水在桌上”。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仿佛剛才的關(guān)心只是一場錯覺。
溫以棠看著手里的藥和溫水，心里泛起一陣復(fù)雜的暖意，她知道這不是“公司福利”，陸氏的員工福利里，從來沒有為個人備藥這一項。
吃了藥，疼痛漸漸緩解，她重新坐直身子，卻發(fā)現(xiàn)肩上多了一件帶著淡淡雪松味的西裝外套。
是陸司珩的。
她抬頭看向辦公室，門虛掩著，能看到他坐在辦公桌后，依舊是那副冷淡的側(cè)臉，仿佛剛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的人不是他。
溫以棠指尖摩挲著西裝的布料，質(zhì)地精良，帶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她深吸一口氣，把外套疊好放在一邊，重新投入工作。
凌晨一點，報告終于做完，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陸總，報告好了?！?/p>
陸司珩接過文件，快速翻閱著，眉頭漸漸舒展，“做得不錯”，他抬頭看她，“還有哪里不舒服？我讓司機送你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了，已經(jīng)好多了，謝謝陸總，如果沒其他事情，那我先下班啦”。
“嗯”，他應(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上，沒說話。
溫以棠走到樓下，夜風帶著涼意吹過來，她下意識裹緊了外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把他的西裝帶了出來，正想回去還給他，手機卻響了，是林舟。
“小溫助理，你剛走？”林舟的聲音帶著笑意，“陸扒皮讓我跟你說，外套你先穿著，明天上班再還，他說，凍死了助理，沒人給他干活”。
溫以棠握著手機，站在路燈下，看著手里的西裝，突然覺得這個加班的深夜，好像也沒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