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臺上,易蘭神色恢復(fù)如常,剛才眼眸中那一絲愣然已經(jīng)消失不見,那一絲戰(zhàn)意并未消減。
蕭神鋒微微一皺眉,目光一冷,突而又是一聲輕笑,說道:“易蘭師妹,你是有自信一定能戰(zhàn)勝我嘍?”
“不敢。”
易蘭態(tài)度不卑不亢,眼眸中戰(zhàn)意升騰:“我并無絲毫把握能戰(zhàn)勝大師兄,但我知道,這一戰(zhàn)無可避免,我都會全力以赴?!?/p>
“哦?”
蕭神鋒雙眼一瞇,里面精光一閃而逝,突然腦海中升出一個念頭,咦了一聲,問道:“易蘭師妹可是為了那三個名額?”
三個名額?
易蘭聞言緩緩長吸一口氣,點頭說道:“不錯。”
“果然如此?!?/p>
蕭神鋒目中精光閃動,沉聲說道:“如果是其他事還可商量,但是那三個名額,我也是勢在必得!”
易蘭看出蕭神鋒目光堅定,其中也有一絲戰(zhàn)意升起,心中一動,說道:“其實...我只需一個名額?!?/p>
“哦?”
蕭神鋒剛要升起的氣勢不由一滯。
只需一個名額?
蕭神鋒心如電轉(zhuǎn),分出一個名額,倒不是不能考慮。
火云宗十年大比,除了會重新排出煉氣期前十之外,還有一個絕大的機(jī)緣。
煉氣期前十,都會得到這份機(jī)緣,但只有煉氣期第一名,才會獲贈額外的三個名額。
按照慣例,煉氣期大師兄會把這三個名額贈予身邊的追隨者,當(dāng)然,這三個追隨者不但忠心,修仙天賦也不會差。
蕭神鋒在煉氣期大師兄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將近十年,為的就是這個十年一次的絕大機(jī)緣,附贈的三個名額,蕭神鋒自然早就在心中有了合適人選。
“易蘭師妹,雖然我們沒見過幾次,但我也有耳聞,你十年前加入宗門,一心苦修,身邊從無親近之人,難道我聽得有誤?”
蕭神鋒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只是還有些不太甘心,這才會有此問。
易蘭乃是天靈根,絕對的天之驕女,火云宗能在勢力范圍內(nèi)檢測到一位天靈根,在當(dāng)時可是一件極轟動的大事。
對這片修仙大陸而言,凡人中身懷靈根者不在少數(shù),但天靈根還是如鳳毛麟角一般極為罕見。
火云宗立派將近萬載,招收過無數(shù)門人弟子,但是萬載以來,天靈根的數(shù)字也只是兩掌之?dāng)?shù),也就是說,火云宗千年時間才會覓到一位天靈根。
按照招收門人慣例,新入門弟子,必然會先渡過一年的雜役期,之后才能成為門中普通弟子。
修為達(dá)到煉氣后期,也即是煉氣七層,才有可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
但是易蘭一進(jìn)入宗門,立馬就被定為內(nèi)門弟子重點培養(yǎng),原因為何?自然就是沖著天靈根了。
蕭神鋒說,和易蘭只見過幾次,其實,這是客氣的說法,蕭神鋒此前并未見過易蘭。
易蘭真正做到了深居簡出,十年時間絕大部分都在閉關(guān)苦修,據(jù)蕭神鋒所聞,易蘭在宗門中從未有親近之人。
沒有親近之人,卻需要一個名額,這明顯有異。
不但蕭神鋒對此有興趣,天選臺四周觀戰(zhàn)的數(shù)千名煉氣期弟子、筑基修士也都不由伸長了兩耳,想要一聽究竟。
到底是誰成為了這位天之驕女的親近之人?或者是追隨者?
易蘭并沒有揭曉謎團(tuán)的意思:“大師兄,我只需一個名額。”
蕭神鋒呵呵一笑:“我可以讓出一個名額...?!?/p>
易蘭聞言大喜,雙手施禮,說道:“多謝大師兄成全。”
“先別忙,等我把話說完。”
蕭神鋒擺擺手說道。
易蘭一愣,蕭神鋒又是一笑,說道:“我們這一架不打了,這些觀戰(zhàn)的師兄弟、師叔師伯們可是要大失所望的。
所以啊,易蘭師妹現(xiàn)在說出這個名額給誰,也好讓各位同門稍感安慰一些。”
易蘭聞言稍一遲疑,銀牙微微一咬,點點頭,伸出玉手,向著左側(cè)一座山峰遙遙一指。
順著易蘭手指的方向看去,蕭神鋒臉上出現(xiàn)一絲古怪之色,四周觀戰(zhàn)的數(shù)千門人本來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中,此時也都一起啞然。
“那里是...天工峰?!”
上方石梁上大長老一葉真人一張老臉上滿是詫異之色:“天工峰乃是宗門煉器堂所在,只是...沒聽說煉器堂內(nèi)有什么出色的弟子???”
火云宗山門一共有六座山峰,其中天柱山一柱擎天,在中心處,四周圍繞著五座山峰,天工峰就是其中之一,并且是其中最低最小的一座山峰。
就像一葉真人所言,火云宗煉器堂就在天工峰上。
只是火云宗煉器之術(shù)式微,整個煉器堂雖不是純擺設(shè),其實也打造不出什么出色的法器來,煉器堂內(nèi)的煉氣期弟子,也屬實沒有一個驚艷人物。
掌門一松真人目光中微微一閃,并未開口。
“易蘭師妹,你準(zhǔn)備把這個名額,送與煉器堂內(nèi)的某位師弟?”
蕭神鋒臉上古怪之色并未褪去,開口問道。
“不是,他不在煉器堂?!?/p>
沒想到易蘭微微搖頭,說道。
“不在煉器堂?可是你手指的明明是天工峰啊?!?/p>
蕭神鋒說到這里,突然間臉上古怪之色更是濃郁三分,目光順著天工峰峰頂向下看去。
整座天工峰上只有一個堂口,就是煉器堂,但是煉器堂只是占據(jù)了天工峰上半部。
天工峰下半部分也蓋有一排排屋舍,這些屋舍中所居住的,可不是火云宗普通弟子,更不是內(nèi)門弟子,而是雜役弟子!
蕭神鋒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在心中轉(zhuǎn)了三圈,還是被蕭神鋒給強(qiáng)行驅(qū)逐出去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堂堂火云宗天之驕女,如果開口,會有無數(shù)優(yōu)秀煉氣期弟子,心甘情愿擠破頭也要成為其追隨者,又如何會獨獨看中一位雜役弟子?
似乎看出蕭神鋒心中所想,易蘭輕輕一擺手,說道:“大師兄不必猜了,這個名額,是我為沈木討要的?!?/p>
“沈木?”
蕭神鋒臉上眉頭一皺,這個名字陌生無比,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印象。
不但蕭神鋒對沈木沒有絲毫印象,四周觀戰(zhàn)的數(shù)千人也都在互相打聽。
“誰是沈木?你可聽聞過這個名字?”
“名字中有木字的不少,宗門中也有姓沈的,但是這兩個字合在一起,我是第一次聽說?!?/p>
“誒,李師兄,你是煉器堂弟子,可聽說過沈木?”
“這個...我們煉器堂中,似乎沒人叫這個名字?!?/p>
.....
“哎呀,我想起來了,沈木...沈木....,會不會就是十年前入門,十年還未成為正式弟子的那個傻子啊?”
隨著一聲驚呼,一個女聲突然響起,四周喧囂不止的聲響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這一下,火云宗從掌門、大長老,到煉氣期弟子,數(shù)千人全部臉上泛起古怪至極的神色,看向天選臺上的天之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