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露想到大姐的電話,恨不得拿針線把眼前這男人的嘴縫上。
順便再去骨科找切割機(jī),把雙手雙腳給砍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懲治孽障的辦法,有很多。
針對陸司昂這種,要用最惡毒的法子來懲治他!
她定了定神,很快有了主意。
陳白露手覆在門把手上,舒了長長一口氣。
而后,凝重又難過地把門合上。
陸司昂原本以為有了陳清揚的電話,陳白露上來時一定是氣的跳腳。
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分尸多塊。
頭扔南極,腳放北極。
上半身便宜非洲漚肥,下半身擱俄羅斯給人當(dāng)標(biāo)本。
可陳白露的反應(yīng),跟預(yù)計地完全不同。
他也沒有等來預(yù)計的歇斯底里和怒吼。
只見她摘掉口罩,折了折放在白大褂口袋里。
然后解開散亂的頭發(fā),麻利地挽了個低馬尾。
從門口走到病床前這幾步路,她走的極慢。
那雙清澈透亮的雙眸里,有淺淺的悲傷流露出來。
陳白露把椅子挪進(jìn),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
抿唇不語,只是定定地盯著他。
陸司昂勾唇輕笑,“看來大姐說了很多話!”
他得意,大口吃菜,揚著下巴,咀嚼有力。
“你跟我說句軟話,我考慮以后少給大姐打電話!”
陳白露淺聲,抬手把小桌板上的飯菜往他跟前推了推。
“沒事,大姐又不是外人。餓壞了吧?吃吧,快吃。”
眼底無法掩蓋的悲傷越來越濃,陳白露溫和關(guān)切問道,“這些夠嗎?還有什么想吃的沒?我讓人送來。”
陸司昂口腔的食物一瞬間帶了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陳白露,你被人奪舍了?真心話大冒險?”
陳白露搖頭,吸了吸鼻子,“陸司昂,早知道會是這樣,我不該......”
陸司昂發(fā)誓,自己從未見過陳白露這么脆弱的樣子。
從小到大,陳家七小姐陳白露都是傲嬌張揚的。
她被豐盈的愛意裹挾著,呵護(hù)到極致,無憂無慮地長大。
又因為陳家家世,在北宜無人敢惹。
所以,她從來沒有這樣,說話小心翼翼,不敢大聲。
甚至,言辭間全是濃濃的懊悔和難過。
還有一絲對他的,不舍?
對,就是不舍!
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面對死別!
在陸司昂恍惚中,陳白露溫?zé)岬氖忠呀?jīng)捧起他的臉。
他視線晃了一瞬,再次清明時,看到陳白露眼底再也不遮掩的悲傷。
“陳白露,你別嚇我!”
陳白露眼眼睫煽動,下巴止不住地抖。
她要哭了。
“陸司昂,我也沒想到你......”
陳白露欲言又止。
陸司昂想抓她的手,落了空。
因為陳白露已經(jīng)哭到無法自抑,背對著他跑去窗邊。
雙手捂著臉,肩膀抖動,嗚咽聲漸起。
這下,陸司昂是真的慌了。
他想到下午護(hù)士帶他去做的那些檢查,還有那兩管血。
血?
他猛地看向窗邊。
陳白露的哭聲已經(jīng)小了很多,手背擦掉眼淚,在努力平復(fù)情緒。
“陳白露?!?/p>
他叫著她的名字,光著腳跳下床,忙不迭地走到她身側(cè)。
陳白露雙眸泛紅,淚痕明顯。
還有淚珠掛在眼睫,搖搖欲墜。
這樣的陳白露,像破碎的夢幻娃娃。
“陸司昂~”
陸司昂抬手,想把人抱在懷里。
陳白露后退半步,胳膊橫在倆人中間。
“別,別~”
陸司昂:“我是不是得了大??!”
陳白露痛苦搖頭,手捏著口袋里那張紙。
陸司昂見狀,磕巴起來。
“你直說,我受得??!”
陳白露怯生生地試探問,“真,真的?”
陸司昂又走回病床,同手同腳。
看到小桌板上的美食,一點食欲都不剩了。
他穩(wěn)了穩(wěn),坐直身體,“說吧!”
陳白露瞬間換了臉色,鄙夷地笑出了聲。
在陸司昂錯愕的眼神里,指節(jié)彎著,拭去睫毛上的淚珠。
“陸司昂,你明早第一臺手術(shù),現(xiàn)在開始禁食禁水!”
一本正經(jīng),認(rèn)真正式。
她閑庭信步走到床尾,眼神不屑上下審視著他,“出息!”
說完,把他的血液報告團(tuán)成團(tuán)扔向他!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二弟身上。
陸司昂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被騙的連褲衩都不剩。
陳白露坐在沙發(fā)上,右腿壓左腿,左手托腮。
舒坦極了。
陸司昂舌尖頂著牙根,不甘全寫在臉上。
“你騙我?”
陳白露挑眉,“這是警告!下次再管不著自己的手和嘴,我就幫你卸了!”
陸司昂跳下床,因為動作幅度大,抻到痛處,呀了一聲。
“陳白露,我不過打了通電話給大姐,你就咒我死?”
陳白露換了條腿,身體靠回沙發(fā)椅背,指尖點著手機(jī)背面。
悠閑淡定,慵懶萬分。
“我不能?”她頓了頓,“陸司昂,你在外面惹騷得了病,又誠心來我跟前惡心我?不該死?”
北宜多少醫(yī)院不去,非得來她這老破小。
陸司昂以牙還牙,壓著她的手,湊近她。
兩人氣息交織,瞳孔里全是彼此的縮影。
“咱們簽了協(xié)議的,互不干涉?!?/p>
“是!不干涉你找我姐?”
“那是因為你氣走了我媽!”
陳白露唇角譏諷,“那是我婆婆自找的!”
“陸司昂,你以為上學(xué)呢?有事找家長?”
陸司昂幽深的目光里,閃過一絲光亮。
“憋屈吧?干不掉我,還得忍著惡心照顧我?!?/p>
陳白露白眼翻上天,想推他離自己遠(yuǎn)些,雙手被他摁著,掙脫不掉。
陸司昂笑意加重,“想逃?逃的掉嗎?”
“你!”
陸司昂貼著她的側(cè)臉,氣息噴灑在她耳畔。
看她瑩白的耳尖快速泛紅,“呼~”
他朝她,吐了一口熱氣。
“忍著!”
兩人各自歸位。
陸司昂收起飯盒,又躺回床上。
陳白露換了個沙發(fā)蜷縮著,一言不發(fā)。
闔著眸子假寐,也不看他。
互不打擾半小時后,陸司昂大咧咧地起身。
動靜有些大!
噪音惹到陳白露,她擰著眉,不悅地看著他。
而陸司昂在現(xiàn)場唯一的觀眾【欣賞】的目光下,把自己扒的只剩下一條內(nèi)褲。
靛藍(lán)色,烈焰花紋。
同這具皮囊的主人一樣,張揚不羈,頂級狂妄!
陳白露看著修長健碩,肌肉結(jié)實的身體。
胸肌隨著呼吸,慢慢浮動。
腹肌磊磊,整齊又惹眼。
再往下,隔開某段,腿長有力。
據(jù)她目測,這具身體,盤起來,一定很好玩。
陸司昂就這樣走近她,在她吞咽口水時,勾起她的下巴。
“陳醫(yī)生?”
陳白露:“色誘主治醫(yī)生?”
陸司昂故技重施,貼在她右頸,“擦擦你的口水!”
“我擦你大爺!”陳白露一腳踹開他。
陸司昂趔趄,掐著腰。
“陳醫(yī)生,術(shù)前洗澡有注意事項嗎?”
陳白露冷聲,“多洗幾遍!陸司昂,你真的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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