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檢測日,全宗門見證我覺醒“死寂靈根”,徹底淪為廢柴。
青梅竹馬的蘇晚晴當(dāng)眾退婚:“廢物,不配與我同行仙途?!北涣P看守荒僻的禁地藥園,
卻無人知曉此地竟是混沌祖脈入口。深夜,萬古死寂的祖脈忽然蘇醒,
磅礴混沌氣灌入我靈根。當(dāng)元嬰長老的必殺一擊轟向“偷藥”的我時。
死寂靈根第一次自主護主,混沌氣輕描淡寫捏碎了那毀天滅地的靈光?!安缓?!
那不是廢靈根...是傳說中的混沌種!”---青云宗,開山門廣場。
巨大的青玉盤踞廣場中央,其上符文流轉(zhuǎn),光暈氤氳,正是測靈石碑。它沉默矗立,
如亙古磐石,又似擇人而噬的巨口。
空氣里彌漫著焚香、新土與年輕軀體因緊張而散發(fā)的汗味,
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等待檢測的少年心頭。林奇站在隊伍靠后的位置,指尖冰涼,
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那點微不足道的刺痛驅(qū)散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窒息感。十八年了,
每一次檢測,每一次靈根啟靈,都是將這“廢柴”二字刻得更深的酷刑。他不敢看高臺,
那里端坐著宗門長老們模糊而威嚴(yán)的身影,更不敢看身側(cè)不遠處,
那道素白如雪蓮的倩影——蘇晚晴。她身姿挺秀,眉目清冷如遠山寒玉,
一身內(nèi)門弟子的月白云紋袍襯得她愈發(fā)卓然不群。她身負地品中階的“玄陰靈根”,
早已是宗門寄予厚望的天驕。她甚至沒有向這邊瞥來一眼,目光落在測靈石碑上,
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平靜,仿佛林奇的存在,不過是空氣中一粒無需在意的塵埃?!傲制?!
”執(zhí)事弟子冰冷的聲音如同斷頭臺上的鍘刀,驟然落下。林奇渾身一顫,深吸一口氣,
拖著灌了鉛的雙腿,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青玉石碑。無數(shù)道目光瞬間聚焦,
好奇、憐憫、審視,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耐。
他感覺自己的脊梁骨正被這些目光一寸寸壓彎。他伸出手,帶著薄繭和微汗的掌心,
貼上石碑冰涼光滑的表面。嗡——石碑內(nèi)部的符文驟然亮起,
青蒙蒙的光暈自他掌心接觸處蕩漾開去,迅速蔓延至整個碑體。光芒流轉(zhuǎn),
起初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臺下響起幾聲極低的嗤笑,
顯然這微弱的光芒在他們看來已是板上釘釘?shù)膹U柴證明。林奇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死死盯著石碑頂端。那里,將凝聚出代表他靈根品階與屬性的核心光芒。光芒流轉(zhuǎn),
速度越來越快,碑身發(fā)出低沉的嗡鳴。然而,
那青蒙蒙的光華并未如眾人預(yù)想般凝聚出任何色彩,反而在急速流轉(zhuǎn)中……一點點黯淡下去。
不是尋常的黯淡,是一種徹底的、死氣沉沉的灰??!仿佛投入其中的不是蘊含生機的靈力,
而是冰冷的死水。石碑頂端,本該光芒四射的核心處,沒有赤紅火苗,沒有湛藍水紋,
沒有翠綠生機,沒有銳利金芒,
更沒有厚重的土黃……只有一片混沌、沉重、毫無生機的——死灰!那灰暗如此純粹,
如此頑固,死死盤踞在碑頂,如同宣告著生命終點的墓志銘。死寂靈根!
死一樣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廣場。隨即,壓抑不住的議論聲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爆發(fā)。
“死…死寂靈根?真是聞所未聞!”“廢物中的廢物!連最下品的雜靈根都不如!
”“天地靈氣都無法感應(yīng)吸納的活死人,居然也能入我青云宗?”“簡直是宗門的恥辱!
浪費靈米!”每一句話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林奇的靈魂上。他臉色慘白如白紙,
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貼在石碑上的手僵硬冰冷,幾乎失去了知覺。
他看見高臺上長老們緊鎖的眉頭和眼中毫不掩飾的失望與嫌惡。就在這時,
那道素白的身影動了。蘇晚晴蓮步輕移,裙裾不染纖塵,徑直走到林奇面前,
動作流暢自然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她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林奇臉上,
那雙曾映著青梅竹馬笑靨的秋水明眸,此刻只剩下冰封萬載的漠然,冰冷刺骨,
如同在看一件擺在錯誤位置的垃圾?!傲制妗!彼穆曇羟逶?,清晰地穿透了場中的嘈雜,
傳遍整個廣場,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澳阄抑g的婚約,不過長輩戲言,當(dāng)不得真。
”她微微抬起下頜,露出一截天鵝般優(yōu)雅卻冰冷的頸項?!跋陕仿?,大道無情。
你身負死寂靈根,注定永墜凡塵,無緣仙途。而我蘇晚晴,道心澄澈,前路在望。
”她略作停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敲打在林奇的心上,也敲打在所有人的耳中?!皬U物,
不配與我同行?!痹捯袈湎?,她纖手一翻,一枚溫潤的、刻著并蒂蓮紋的玉佩出現(xiàn)在掌心。
她看也未看,指尖靈力微吐。啪!一聲脆響,如同心碎的聲音。
那枚承載著過往無數(shù)溫暖與許諾的玉佩,在她掌心瞬間化為齏粉。細碎的玉屑紛紛揚揚,
從她指縫間灑落,在青石地面上鋪開一小片刺目的白。她輕輕拍了拍手,
仿佛撣去微不足道的塵埃,轉(zhuǎn)身,再未看林奇一眼,徑直走向高臺長老的方向,
背影決絕而孤高。林奇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干,又被凍成冰渣。
他看著地上那攤刺眼的玉屑,又看向蘇晚晴那毫無留戀的背影。
巨大的恥辱、被當(dāng)眾踐踏的痛楚、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絕望,如同無數(shù)把鈍刀,
瘋狂地切割著他的五臟六腑。他張著嘴,喉嚨里卻像被滾燙的砂石堵住,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眼前陣陣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崩塌。最終,
是一道冰冷而威嚴(yán)的聲音將他從窒息的深淵里暫時撈了出來?!巴忾T弟子林奇,”高臺上,
執(zhí)法長老古河面無表情,聲音如同寒鐵摩擦,“身負死寂靈根,不堪造就。
念其祖上曾有微功,免去驅(qū)逐之罰。即日起,罰入后山‘寂滅谷’,看守藥園百年,
不得擅離。此令,即時生效!”寂滅谷!聽到這個名字,場中不少弟子都倒抽一口冷氣。
那是宗門最荒僻、靈氣最稀薄、環(huán)境最惡劣的角落之一。所謂的藥園,
不過是一片半死不活的貧瘠靈田,看守它無異于流放等死!百年?
對于身負死寂靈根、壽元與凡人無異的林奇而言,這百年刑期,就是一張通往墳?zāi)沟膯纬唐薄?/p>
林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廣場,又是怎么被兩個面無表情的執(zhí)事弟子押送著,
穿過一道道森嚴(yán)的禁制,踏入那片被遺忘之地的。寂滅谷。名字便透著死氣。
兩座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巨大黑巖山壁,如同沉默的墓碑,夾出一條狹窄陰冷的山谷。
谷中終年彌漫著一層灰白色的薄霧,帶著一股泥土和朽木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潮濕霉味。
靈氣稀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吸一口,肺腑間都透著冰寒的荒蕪。所謂的藥園,
不過是谷底一片勉強開墾出的、不足半畝的坡地。
幾株蔫頭耷腦、葉片枯黃的“凝氣草”病懨懨地趴在地上,一副隨時準(zhǔn)備咽氣的模樣。
一棟歪歪斜斜、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的破舊木屋,便是林奇今后百年的棲身之所。木屋內(nèi),
只有一張吱呀作響的木床,一張瘸腿的木桌,和一個積滿灰塵的瓦罐。角落里,
厚厚的蛛網(wǎng)無聲地宣示著此地長久以來的荒棄。林奇被粗暴地推進屋內(nèi),
身后厚重的、刻滿符文的玄鐵柵欄“哐當(dāng)”一聲落下,徹底隔絕了他與外界的聯(lián)系。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沒。他靠著冰冷潮濕的土墻,身體緩緩滑落,
癱坐在骯臟的地面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屋頂破洞處漏下的一縷慘淡天光。
廢物……監(jiān)牢……百年……直至腐朽成泥……他閉上眼,滾燙的液體終于沖破堤壩,
無聲地滑過冰冷的臉頰。時間在寂滅谷中失去了意義,只剩下無盡的灰暗與死寂。
林奇如同行尸走肉。每日按照玉簡中那簡陋到極點的法訣,
勉強引動谷中那稀薄得可憐的靈氣,維持著那幾株半死不活的凝氣草不徹底枯死。
這法訣運行起來艱澀無比,如同在粘稠的泥漿中跋涉,每一次都耗盡他本就虛弱的體力,
換來的只有丹田深處那死寂靈根更加冰冷的沉寂。山谷里沒有日夜,只有灰霧的濃淡變化。
死寂,是這里唯一的旋律。沒有鳥鳴,沒有蟲嘶,甚至連風(fēng)穿過谷口時,
都帶著嗚咽般的低吼。這天,林奇又一次耗盡心力完成例行的靈力灌輸,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木屋。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枯竭如同沉重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