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止安的臉瞬間血色盡褪,他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不是的楠楠,爸爸沒有......爸爸錯了,爸爸瞎了眼......”
他語無倫次,眼淚砸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傅驚塵扶著我起身:“先帶孩子去醫(yī)院檢查?!?/p>
我嗯了一聲,抱著楠楠往外走。
經過秦止安身邊時,他伸手想拽我的衣角,我側身避開。他的指尖擦過我的袖口,像被燙到似的縮回,看著我們的背影,肩膀抖得厲害。
他聲音嘶?。骸昂虒帲鹊?.....讓我,讓我也去醫(yī)院吧?!?/p>
傅驚塵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沒回頭,只是把楠楠抱得更緊了些。
從醫(yī)院出來白家的路上,楠楠在我懷里睡著了,呼吸漸漸平穩(wěn)。
車剛停穩(wěn),秦止安就沖過來,想碰孩子又不敢。
“禾寧,是我瞎了眼,我不該信她!我接你和孩子回家,我保證不會......”
我打斷他,聲音冰冷:
“離婚協議書你簽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p>
“孩子會跟著我,你享有探視權,但我不會單獨放你和孩子在一起?!?/p>
他愣了愣,眼里閃過慌亂。
“那是我沒看清內容,我以為......”
“看清了又能怎樣?”
“你信她拿合成視頻騙你時,信她把楠楠的胰島素針留下時,信她在你面前哭著自傷時,怎么沒想過要看真相?”
我抱著楠楠往里走,經過他身邊時腳步沒停。
他沒再說話,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走進白家祠堂時,爸媽和幾個親戚堵在門口。
看到我們進來,媽媽先沖過來,推開押著白若吟的人,指著我鼻子罵。
“白禾寧!你這個攪家精!是不是你把若吟打成這樣?”
“她長這么大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怎么會藏楠楠?肯定是你為了離婚,故意誣陷她!”
白若吟猛地跪下,膝蓋磕在青石板上,哭得渾身發(fā)抖。
“爸爸媽媽,我真的不知道,姐姐肯定是恨我占了她的位置,故意栽贓我?!?/p>
“我明明送楠楠去夏令營,老師也說在夏令營!”
爸爸蹲下去,掏出帕子給她擦臉,回頭瞪我,眼神像淬了毒。
“白禾寧,你從孤兒院回來就沒安過好心!”
“攪得秦家雞犬不寧還不夠,連白家也要毀了嗎!還是要毀了若吟才甘心?她可是你妹妹!”
我抱著楠楠,指尖都在抖。
“妹妹?”
“她把楠楠鎖在倉庫三天,看著孩子生病發(fā)作,這也是妹妹該做的?”
媽媽立刻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
“你少血口噴人!若吟說了不是她!肯定是這孩子自己跑丟的!”
“要我說就是你心思歹毒,故意把孩子藏起來嫁禍她!當年你帶那條野狗回來,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
楠楠突然從懷里抬起頭,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
“姥姥姥爺,是阿姨把我鎖起來的,她說爸爸媽媽不要我了?!?/p>
白若吟的哭聲猛地卡住,臉瞬間白得像紙。
爸爸卻重重一拍桌子:
“小孩子懂什么!肯定是你媽教你說的!白禾寧,你連孩子都利用,還有沒有良心!”
祠堂里的香燭噼啪作響,映著他們一張張偏袒的臉。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可到底不如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白若吟親昵,竟如此包庇。
小時候他們護不住我,害我被抱走。
我在孤兒院受盡委屈,好不容易被他們接回家,卻還要忍受白若吟的欺辱。
若不是秦止安的偶爾維護,我怕是要死在這吃骨頭的家里。
可他的維護,也是淬了毒的。
我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緊,連爭辯的力氣都沒了。
白若吟突然撲過來想搶楠楠,被傅驚塵的人死死按住。
她尖叫:“你個小騙子!我什么時候鎖你了!是你媽讓你這么說的!”
我把楠楠往懷里緊了緊,后退一步。
“滾開!就憑你,還敢嚇她們?”
傅驚塵護著我們,吼住她的舉動。
他喚來下屬,沒多余的話,直接點開一段視頻。
“看看這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