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城。
姜?dú)q打不到車,靠著兩條腿走到厲家別墅門口。
她按下門鈴。
大門打開的同時,一抹高大清冷的氣場身影,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猶如水墨畫中的仙人,遺世獨(dú)立站在她面前。
厲宴風(fēng)。
她的前夫。
明明一個月前,他們還幸福甜蜜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流產(chǎn)以后,他卻變得冰冷無情。
甚至還和她離婚,逼著她離開了這里。
“還知道回來?!眳栄顼L(fēng)的黑眸冰冷陰鷙,仿佛一座冰山。
姜?dú)q已然走投無路了。
撲通。
她顫抖的跪下,抬起雙眸,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楚楚動人的淚珠。
厲宴風(fēng)的憤怒瞬間散了一半,眼眸暗下來:“姜?dú)q,這就是你想到的復(fù)婚的方式?”
“厲宴風(fēng),姜家已經(jīng)敗了?!苯?dú)q紅著眼睛,像小兔子一樣望著他,軟軟的嗓音哽咽:“可是你行行好,借我一點(diǎn)錢行嗎,我現(xiàn)在急需一筆錢救我媽媽,求求你?!?/p>
她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一個人。
“姜?dú)q,你真是有膽量?!眳栄顼L(fēng)幾乎是咬牙切齒,俊美深邃的臉滿是寒意:“你背叛我在先,現(xiàn)在還求我救你媽,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
背叛?
姜?dú)q黑白分明的雙眸滿是迷霧,她聽不明白:“什么背叛?”
“不承認(rèn)?”厲宴風(fēng)冷峻的看著她,黑眸深出迸射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殺意:“你那個詐死的亡夫回來了,你就耐不住寂寞去找他,當(dāng)初他寧可要一個瘸子都不要你?!?/p>
“我是去找他了?!苯?dú)q委屈,她想要解釋:“可是……”
“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聽你們倆那點(diǎn)破事!”厲宴風(fēng)俊美的臉龐侵染著憤怒:“我們都已經(jīng)離婚了,是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你懂了嗎?毫無關(guān)系!”
姜?dú)q怔怔的跪在雪地中,冰冷的寒意從膝蓋傳遍全身。
他說他們毫無關(guān)系?
明明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她。
“你怎么不去找他,他又不是沒錢?!眳栄顼L(fēng)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嘲弄和玩味。
姜?dú)q吸吸鼻子,精致白|皙的小臉懂得慘敗,我見猶憐的看著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冷酷|男人。
她和顧東爵早就把話說清楚了,她有什么資格去找他借錢?
厲宴風(fēng)絕情的看著她,眼神毫無溫度。
“抱歉,打擾了。”姜?dú)q心中酸澀,知道厲宴風(fēng)不會借錢給自己,她只能離開。
還是抓緊時間去想辦法吧。
是她太天真了。
以為厲宴風(fēng)會看在曾經(jīng)的夫妻情分上,能拉她一把。
可是離婚了就是陌生人。
她不應(yīng)該糾纏的。
拖著沉重而又疲憊的雙腿,姜?dú)q轉(zhuǎn)身離開。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借錢。
救媽媽。
厲宴風(fēng)看著姜?dú)q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就不能再求求他?
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還幫她隱瞞。
時至今日,人們都以為是他過河拆橋,姜家破產(chǎn)就和姜?dú)q離婚。
罵名都是他一個人背的。
卻不曾想,他們離婚,是姜?dú)q出軌懷了別人的孩子。
該死!
他追出去。
可是卻看不到姜?dú)q的身影。
走的這么快是著急去找顧東爵?
他回到別墅,拿上車鑰匙,然后從車庫里開走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姜?dú)q走在雪地里,她渾身冰冷,顫抖的厲害,大腦混混沌沌,意識有些模糊。
她發(fā)燒了。
可她知道如果自己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萬一她在雪地里躺一晚上,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說來也巧。
前面居然開過來一輛車。
她正想招手。
沒想到對方朝著她就撞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
姜?dú)q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輕,大腦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就重重倒在地上。
她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坐在車?yán)锏氖且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女人,正陰森森的笑著看著她。
姜?dú)q的視線有些模糊,渾身動彈不得,唯有手指微微顫抖。
她還不能死。
媽媽還躺在病床上等著她籌錢回去。
所以她不能死。
可是她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她能感覺到身體里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干。
這時候,兩輛車,從前后兩個方向開過來。
厲宴風(fēng)和顧東爵都到了。
他們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姜?dú)q都嚇了一跳。
兩人跑到她的面前。
姜?dú)q奄奄一息的看著他們。
她身下的雪地早已被鮮血染紅,在漫天的風(fēng)雪中,十分刺目。
“歲歲?!眳栄顼L(fēng)跪在她的面前,顫抖的雙手不知道該如何碰觸他。
“小歲?!鳖櫀|爵站在那里,整個人都僵住了。
姜?dú)q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她只覺得好疼,也好累。
她才二十五歲。
結(jié)過兩次婚。
卻都不得善終。
不管是冷酷俊美的顧東爵,還是霸道陰狠的厲宴風(fēng),都是家里人給她選的。
她就像提線木偶,任人擺布。
如果能有來世。
她真想替自己做一回主。
哪怕只有一回。
——
“歲歲,你自己選,到底是你爸爸挑選的顧東爵,還是媽媽給你選的厲宴風(fēng)!”熟悉的聲音將剛剛恢復(fù)意識的姜?dú)q吵醒。
姜?dú)q睜開眼睛,有些迷茫。
眼前,是媽媽年輕漂亮的臉龐。
而爸爸舉著報紙,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歲歲肯定選東爵?!?/p>
“爸媽?”姜?dú)q雙眸瞪圓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夢做吧?”
“做什么夢?”媽媽白|皙柔|軟的手放在她額頭:“你哪里不舒服?”
“媽,真的是你!”姜?dú)q撲進(jìn)媽媽的懷里。
媽媽的懷抱香香的,軟軟的。
掌心的溫度是騙不了人的。
“你這孩子是怎么了?”媽媽有些詫異。
爸爸也放下報紙,一臉擔(dān)憂:“是不是病了?”
“我沒事?!苯?dú)q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了。
看到還沒有因?yàn)槠飘a(chǎn)跳樓自殺的爸爸,依舊身體健康的媽媽,她喜極而泣。
“乖女兒,你別哭。”媽媽溫聲細(xì)語:“其實(shí)訂婚這事,也不用這么著急,你慢慢想?!?/p>
“訂婚?”姜?dú)q愣了一下,她看向一旁的日歷。
原來她回到了五年前!!
她還沒有嫁給顧東爵,也沒有和厲宴風(fēng)結(jié)婚。
她還是單身!!
“對,反正東爵說了,他會一直等你的?!卑职盅a(bǔ)了一句。
媽媽不樂意了:“東爵是好,可是宴風(fēng)更好?!?/p>
姜?dú)q嘴角微微抽搐。
兩個都不好。
上輩子,顧東爵為了一個白月光,居然詐死。
害得她結(jié)婚三個月就成了活寡婦。
至于厲宴風(fēng),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的,她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把他的心暖熱。
可他卻還是辜負(fù)了她。
所以這輩子,她誰都不嫁。
“爸媽,我才二十歲,不用著急?!苯?dú)q打算拖延。
“是不著急?!眿寢屗坪趵斫猓骸安贿^下星期是你的生日,媽媽會在家里給你舉辦一場盛大的成|人禮,到時候把大家都請過來,你好好準(zhǔn)備。”
記憶猶如潮水涌來。
姜?dú)q記起來,她生日那天,爸爸忽然就宣布了她和顧東爵的婚事。
她都來不及拒絕。
總之,她不能讓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