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在床榻間拒絕沈景煥999次，我做了六年無名無分的御前宮女。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臨死前，親口把我指給了沈景煥。
可六年以來，沈景煥冊封后宮三千，卻從未想起過我，甚至看著寵妃帶頭欺凌我也毫不在意。
滿宮的宮女太監(jiān)嘲笑我是個老嬤嬤，身上有了“老人味”還想著攀龍附鳳。
沈景煥聽到這些話卻是毫不在意。
“二十八了，不是個老嬤嬤是什么？”
“六年不肯承寵，守著那點‘貞潔’當寶貝，朕看她是怕老態(tài)畢露，不敢承寵！”
兩句話讓我徹底心死。
直到我在冷宮一場大火中徹底消失，國滅的異象一一出現(xiàn)。
欽天監(jiān)泣血進言：“圣女受辱，國運已泄！”
向來沉穩(wěn)的皇帝卻跪在我面前聲聲泣血，“靈汐，求你回來?！?/p>
……
蘇婉儀的大宮女當著所有人的面指揮人將我身上的新衣扯爛時候，御書房內(nèi)正是一片溫情。
等到里面的人聽到聲響出來查看情況時，我身上也僅僅只掛著幾片勉強蔽體的碎片。
沈景煥看向我時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替我披上外衣。
“朕看你們時被婉儀慣壞了！靈汐是朕身邊的掌事宮女，也允許你們這么欺負？！”
“拖下去，杖責一百！”
蘇婉儀的大宮女連忙跪下求饒，蘇婉儀也跟著求情，“陛下，阿錦是臣妾的陪嫁，肯定不是這么不懂規(guī)矩的人，許是……有什么隱情?！?/p>
蘇婉儀一開口，沈景煥的動作便頓住。
跟沈景煥相伴十幾年，我立刻便察覺出沈景煥的猶豫。
還沒等我開口，阿錦撲通一聲跪下，“陛下饒命！靈汐姑姑當著我們這些人的面炫耀您新賞給她的布料做的衣服，還說她才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甚至還借機嘲笑娘娘穿的窮苦，看著不像是個貴妃，倒像是個……要飯的……”
最后三個字出來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男人掌心的溫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視線。
“靈汐，朕不過給你幾分好臉色，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奴婢沒……”
我的話還沒說完，凌冽的掌風砸在我的臉上，瞬間讓我的左耳響起嗡鳴聲。
自從沈景煥登基后，我沒少受他的脾氣，可是挨巴掌卻是第一次。
六年前，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后的位子是留給我的。
只因太后臨死前，下了旨意，要讓沈景煥余生都必須好好待我。
而我也自小便被召進宮，陪著沈景煥從年少走到如今的九五之尊。
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
是在我第一次狠心拒絕還是太子的沈景煥讓我嫁給他時，還是在我無數(shù)次拒絕已經(jīng)是皇帝的沈景煥承寵的要求時。
我捂著發(fā)麻的臉，有人立馬將我身上的外袍扯下遞給沈景煥。
“一個老嬤嬤，都二十八了還要賴在陛下身邊不走，可真是不要臉！”
“她有什么資本炫耀？誰不知道陛下現(xiàn)在最愛的就是蘇貴妃！她一個老嬤嬤，還指望陛下能看上她？”
那些話說的不大聲，卻能讓在場的幾人聽到，可沈景煥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我面色發(fā)白，這些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到。
蘇婉儀進宮后，寵冠六宮，卻獨獨盯上了當了六年宮女的我。
自從那天她的手鐲落到了冰冷的池水里，沈景煥毫不猶豫讓我跳下去找了一天之后，宮內(nèi)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
但沈景煥也從來沒管過。
沈景煥煩躁地揮揮手。
“扔了。”
“朕怕染上味道，都二十八了，也不是小姑娘了，朕見過的老人，身上可都是有味道的?！?/p>
“今天就算是長個教訓，就這樣吧?！?/p>
心臟好似被利刃狠狠刺穿，我呼吸一滯，卻也明白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
我忍下所有的情緒，朝著沈景煥離開的方向磕頭。
“謝陛下寬恕?！?/p>
那道身影一頓，落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攥成拳頭。
“婉儀，朕今晚去陪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