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寺建在山頂,雖不過距離只有幾百米,可這幾百米卻是最陡峭的,刺骨的寒風將我的衣衫吹起。
突然一個石縫里走出幾個男人。
為首的那個留著大胡子,面色淫邪的看著我:「小娘子一個人要去哪?。〔蝗绾透鐜讉€一起快活快活!」
藏在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我在心中暗道不好。
視線看著呢對面幾人邪笑著向我走來,不斷的用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我呼吸一滯,轉身就跑。
幾個男人在后面調笑著,緊緊追了過來。
聽見一個惱怒的聲音喊了聲閉嘴:「趕緊追,要是讓她給跑了咱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狂風在耳邊呼嘯,我一刻都不敢停歇。
可山間陡峭,男女體力懸殊。
我一不注意被一棵石子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尖銳的石子劃破我的額角。
轉瞬之間為首的男人就追了上來。
就在男人要更進一步之時,一只利箭精準的攝入男人的胸膛。
身后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我轉身看去,一個少年策馬而來,他手持弓箭對準后面的幾個男人。
片刻之間,那幾個男人接連到地。
「太子妃可無礙?!?/p>
少年從馬上下來,將我扶起來,神情帶著慌張。
看見我額角的傷面色猛地一沉,視線掃過我的全身見我沒有別的地方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陸今?」
「姐姐還記得我!」
陸今聽到我喚他的名字眼里浮出一抹笑意,他眼睛漆黑卻明亮如水。
「怎么會忘,這些年不見都長這么高了?!?/p>
剛剛打敗陳國的少年英雄,皇上特地從邊關將他召回來嘉獎。
年紀輕輕就封了三品平南將軍,前途不可限量。
更何況我同陳今從小一起長大。
我十五歲離開邊關那年的時候他才十三歲,如今五年過去,他都已經(jīng)長成建功立業(yè)的少年將軍了。
陸今微微揚起下巴,眼角帶著笑意,視線觸及到我身后的幾人尸體,目光冷的一變。
「京城腳下治安這般不好,何況姐姐,你身為太子妃身邊怎么不帶人啊,太子也沒和你一起?」
說到這里陸今的握著弓箭的手指用力,瞇了瞇眼,眸子里閃過不易察覺的鋒利。
聽到陸今的質問,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顧裎出門向來低調,這次上山就只帶了一個護衛(wèi),那護衛(wèi)自然是跟著顧裎一起走了。
本來應該是有暗衛(wèi)跟著我的,可暗衛(wèi)并沒有出現(xiàn)。
想到那些男人死前說的話,我渾身有些冰冷。
有人想要算計,我能逃開一次卻難免還有下一次。
想到這里我心中一沉,卻什么都不能告訴陸今。
他不該知道這些,他應該在邊關建功立業(yè),不該卷進京城的波譎云詭里。
想起剛才劫后余生的驚險,我松了一口氣,真誠的跟陸今道謝。
若不是他,估計我今天……
「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岔開話題。
距離這里最近的就是青城寺,青城寺雖是離京城不遠,可比起京城的相國寺卻荒涼的多。
平時根本就不怎么有人來,我不想阿父喜歡清靜我才將阿父供奉在這里。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陸今。
陸今眉頭微顫,面目流露出傷悲之色,聲音沙啞:「是我不好,才來看望伯父?!?/p>
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在我心中翻滾,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粘住了一樣。
我有些恍惚,又覺得好疲憊。
多年前的相識且能想起來看望阿父,我同顧裎夫妻三年卻走到這個地步。
我突然有些不敢去見阿父了,他若是知道我如今是這番模樣該如何傷心。
「怎能怪你,阿父見到你必然高興?!?/p>
阿父從前便最喜歡陸今,一直將他當作半個兒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