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蕭徹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指著我的肚子說要親自處理掉這個孽種。
我懷著三個月的身孕，跪在金鑾殿上聽他為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澄清。
“季瑤只是我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外室，她腹中野種與我無關(guān)?！?/p>
“若不是她死皮賴臉跟到京城，我早就把她發(fā)賣了?！?/p>
滿殿哄笑，我撫著小腹，心如死灰。
這個孩子，是我們?nèi)陙砦ㄒ坏囊娮C，如今卻成了他口中的野種。
我緩緩起身，走向龍椅后那道一直沉默的身影。
當(dāng)今皇上緩緩轉(zhuǎn)身，鳳眸含怒。
“蕭徹，你說當(dāng)今的長公主是野種？”
……
蕭徹親手把那碗墮胎藥遞給我。
前廳絲竹聲聲，是他與林婉兒的訂婚喜宴。后院這間破柴房，是我和我們未出世孩子的刑場。
“喝了它?！彼钗?，不帶一絲情感。
我護著小腹，指尖都在顫抖?！笆拸?，這是你的孩子，已經(jīng)三個月了?！?/p>
“我的孩子？”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個來歷不明的村婦，也配留下我的血脈？”
林婉兒從他身后探出頭，依偎在他懷里，滿臉無辜與柔弱?！皬馗绺?，你別生氣。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想留在將軍府了?！?/p>
她叫我姐姐，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的針。
“婉兒才是將軍府未來的女主人?！笔拸貙⒘滞駜鹤o的更緊，“你和這個孽種，是污點，必須被清除?！?/p>
污點。
他用這兩個字，定義了我們?nèi)甑姆蚱耷榉帧?/p>
我慘然一笑，這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最后的生機?！笆拸?，你真的要這么絕情？你就不想知道，三年前你救下的那個‘村婦’，到底是誰嗎？”
我從懷中掏出那枚冰冷的、刻著玄鳥圖騰的虎符，攤在他面前?！澳憧辞宄?，這是什么！”
蕭徹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林婉兒卻突然驚呼，淚水恰到好處的滾落：“徹哥哥，她是不是瘋了！為了活命，竟敢偽造虎符！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p>
他被這一聲提醒，瞬間回神。
他從我手中奪過虎符，看也不看，直接扔進了墻角燃燒的火盆里。
“季瑤，你為了活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彼麛喽?，“婉兒說的對，你就是瘋了?！?/p>
火光映著他決絕的側(cè)臉，那曾是我看過無數(shù)次的、最英俊的容顏。此刻，它只讓我感到刺骨的寒冷。
虎符在火焰中蜷曲、變形，最后化為一撮黑灰。我最后的希望，也隨之燃盡。
“鎖門?！彼D(zhuǎn)身，對下人下令。
沉重的落鎖聲響起，他要將我囚死在這里。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我聽見林婉兒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姐姐，你別怪徹哥哥，他只是想給我和我們的未來一個‘干凈’的開始?！?/p>
我的世界轟然倒塌。
蕭徹走了兩步，又停下，他沒有回頭。
“把藥喝了，別讓我再進來第二次?！?/p>
他的話音剛落，林婉兒端著一盞熱茶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偽善的關(guān)切。
“姐姐，你還好吧？別讓徹哥哥為難了?！?/p>
她走近我，在我因腹痛蜷縮時，手一歪，“不慎”將滾燙的茶水盡數(shù)澆在我掙扎時磨破的手背上。
“??！”
皮肉瞬間被灼燒的劇痛讓我慘叫出聲。
林婉兒立刻端著空茶盞，驚慌失措的跑到門口，對還未走遠的蕭徹哭訴：“徹哥哥！我……我想給姐姐送杯熱茶暖暖身子，她自己打翻了……”
蕭徹聞聲進門，只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和我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樣子。
他對我開口：“婉兒心善，你別不知好歹?！?/p>
說完，他看了一眼地上那碗藥，一腳踢翻。
瓷碗碎裂，漆黑的藥汁混入了地上的塵土和干草。
“自己舔干凈?！?/p>
他留下這句侮辱性的話，帶著林婉兒徹底離開。
門外再次傳來賓客的喧鬧和恭賀聲。
我趴在地上，看著那灘混著泥土的藥湯。
這就是我的愛人，這就是我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的男人。
我伸出手，在混著泥土的藥湯里攪了攪，用手心捧起那混濁的液體，灌入喉中。
苦澀，骯臟，還有心死的味道。
我一口一口，將這碗“斷子絕孫湯”喝的干干凈凈。
腹中絞痛如刀割，一股熱流從身下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