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門,論劍臺。
此處并非外門演武場那般嘈雜,來往的皆是內(nèi)門弟子,個個氣息沉凝,眼神銳利。他們是宗門的精英,未來的棟梁。
今日的論劍臺,比往常要熱鬧幾分。
張衡正站在臺下,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他那條斷腿已經(jīng)接好,雖然走路還有些跛,但絲毫不影響他此刻的意氣風發(fā)。
“張師兄真是高明,略施小計,就讓那蘇清顏和凌辰的‘雷紋’成了個笑話!”
“可不是嘛,我聽說那姓凌的廢物,嚇得躲在洞府里,連門都不敢出了?!?/p>
“活該!區(qū)區(qū)外門弟子,也敢挑釁器閣的威嚴,挑戰(zhàn)劉管事的權威,不知死活!”
張衡聽著這些奉承,嘴角的笑意愈發(fā)得意。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凌辰和蘇清顏跪地求饒的模樣。他輕輕撫摸著腰間一柄新?lián)Q的法劍,這是劉管事特意賞賜給他的,一柄貨真價實的中品法器“烈風劍”,比他之前那柄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就在這時,人群外圍忽然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一道身影,正從通往靈藥園的山道上,一步一步走來。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灰色雜役服,但那身衣服,卻絲毫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重新凝聚起來的鋒芒。他的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wěn),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與大地產(chǎn)生了一種奇特的共鳴。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和死寂,而像是一潭幽深的寒水,底下藏著即將噴薄的火山。
“那……那是誰?”有人低聲問。
“好像是……靈藥園那個看門的……周通?”一個認出他的人,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
“周通?那個曾經(jīng)的內(nèi)門天才?他怎么來這了?他不是已經(jīng)廢了嗎?”
議論聲中,周通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論劍臺前。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釘在了張衡的臉上。
張衡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周通的那一刻,僵住了。他心中沒來由地一突,但隨即被一股惱羞成怒所取代。一個廢人,竟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周通?你這個廢物,不好好在你的狗窩里看門,跑到這里來做什么?”張衡冷聲呵斥,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周通沒有說話。
他只是緩緩地,將手伸向了腰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他腰間那柄奇特的劍上。
那是一柄斷劍,劍身中間,有一道明顯的斷痕。但此刻,那道斷痕卻被無數(shù)道銀藍色的、如同雷電般的紋路所連接。那些紋路仿佛擁有生命,在劍身上緩緩流淌,散發(fā)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你的劍……”張衡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認得這柄劍,正是當年被他動了手腳,導致周通身敗名裂的“清泓劍”!可……可它不是已經(jīng)毀了嗎?器閣的首席煉器師都說它沒救了!
“張衡?!敝芡ńK于開口,聲音沙啞,卻字字如鐵,“三年前,也是在這里。你用言語相激,與我立下賭約,賭斗一場。你還記得嗎?”
張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當然記得,那正是他整個計劃的開端。
“是又如何?”張衡強撐著說道,“當初你技不如人,法器爆裂,怨得了誰?”
“很好,你還記得?!敝芡c了點頭,他緩緩拔出那柄修復后的清泓劍。
“嗡——”
一聲輕鳴,不像金屬之聲,更像是雷霆在低吼。一股遠超中品法器,甚至隱隱逼近上品法器巔峰的恐怖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論劍臺。
臺下所有內(nèi)門弟子的臉色,齊齊一變!
他們都是識貨之人,這股威壓,做不了假!
“今日,我再與你賭斗一場。”周通將劍尖,指向了張衡,“就賭你這條,剛接好的腿?!?/p>
“你找死!”張衡被徹底激怒了。一個廢人,竟敢當眾如此羞辱他!他根本不信這柄斷劍能有多強,只當是那伙人故弄玄虛的把戲。再者,他如今修為已至練氣八層,而周通,早就跌落到了七層!
“好!我成全你!”張衡怒吼一聲,縱身躍上了論-劍臺。
臺下的弟子們立刻興奮了起來,紛紛讓開一片空地。一邊是風頭正盛的器閣紅人,另一邊是昔日含恨跌落的天才,這場對決,充滿了看點。
張衡沒有絲毫留手,一上手,便催動了全身的靈力?!傲绎L劍”上青光大盛,帶起一陣呼嘯的狂風,劍招凌厲,直取周通面門。
面對這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周通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只是站在原地,在張衡的劍即將及體的瞬間,他動了。
沒有花哨的動作,沒有復雜的劍招,他只是將手中的清泓劍,自下而上,輕輕一撩。
一個簡單到極致的動作。
然而,就在兩劍即將交擊的剎那,清泓劍上,那銀藍色的雷紋,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滋啦!”
一道纖細的銀藍色電弧,在劍刃上跳躍了一下。
下一瞬,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張衡那柄氣勢洶洶的“烈風劍”,就像一塊被切開的奶酪,從劍尖到劍柄,無聲無息地,被一分為二。
平滑的切口,光可鑒人。
張衡的攻擊,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劍柄,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那可是劉管事親賜的中品法器!
不等他反應過來,周通手腕一翻,那柄帶著雷光的斷劍,已經(jīng)化作一道銀藍色的幻影,貼著張衡的身體,纏繞而上。
“噗!噗!噗!”
幾聲輕微的悶響。
周通收劍,后退一步,靜立原地。
全場,一片死寂。
張衡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片刻之后,他身上的衣衫,忽然寸寸碎裂,化作蝴蝶,飄散一地。緊接著,他那條剛剛接好不久的腿,從膝蓋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他那條腿的骨頭,被一股無形的銳氣,震成了齏粉。
“啊——!”
遲來的劇痛,讓張衡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他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瘋狂地抽搐著。
周通冷漠地看著他,一如三年前,張衡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三年前,我的劍,斷了。今日,你的劍,也斷了。”
“三年前,我的經(jīng)脈,碎了。今日,你的腿骨,也碎了?!?/p>
“張衡,我們兩清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張衡,轉(zhuǎn)身,持劍,一步步走下論劍臺,穿過那片死寂的人群,向著遠方走去。
他沒有回靈藥園,而是走向了宗門任務大殿的方向。
他要接任務,他要賺取資源,他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整個論劍臺,才像是解除了靜音的畫面,轟然炸響!
“天??!一招!還是一招!”
“他那是什么劍?斷劍重鑄?怎么可能比原來還強這么多?”
“那不是法術!那劍上的雷光……我感覺我的飛劍都在顫抖!那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力量,一種對‘金銳’之氣的絕對壓制!”
“是誰?到底是誰,有這種通天徹地的手段,能修復這等毀損的法器?”
無數(shù)的疑問,無數(shù)的震撼,在每一個內(nèi)門弟子的心中炸開。他們看向地上那半截光滑如鏡的“烈風劍”,眼中充滿了驚駭與……渴望。
如果,自己的法器,也能得到這等大師的“修復”……那將是何等的造化!
人群中,幾個不起眼的角落,幾道身影悄然退去,將此地發(fā)生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傳遞了出去。
一處隱蔽的山崖上,錢多多正拿著一個特制的望遠鏡法器,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我的娘誒……”他放下了望遠鏡,激動得渾身肥肉亂顫,“凌師兄!蘇師姐!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一劍!就那么唰一下!張衡那小子就廢了!太……太帥了!”
蘇清顏沒有說話,但她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預想過周通會贏,但沒想到會贏得如此干脆,如此震撼。凌辰的計劃,其效果比她最樂觀的估計,還要夸張十倍。
她看向一旁的凌辰。
這個男人,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對決,只是一場他早已寫好劇本的戲劇。
“【旗艦產(chǎn)品‘清泓I型’發(fā)布會:成功】。”凌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錄著,“【市場反饋:爆炸性。目標用戶群體(內(nèi)門弟子)反響:強烈。品牌調(diào)性:高端、神秘、強大。】”
他合上本子,看向激動不已的錢多多:“錢主管,看到了嗎?這就是‘口碑營銷’和‘事件營銷’的力量。我們沒有花一塊靈石的廣告費,但現(xiàn)在,整個內(nèi)門,都會成為我們的免費宣傳員?!?/p>
“看到了!看到了!”錢多多點頭如搗蒜,“凌師兄,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開門接客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些內(nèi)門精英的靈石,全都轉(zhuǎn)到自己口袋里了。
“不急。”凌辰搖了搖頭,“讓子彈,再飛一會兒?!?/p>
他的目光,投向了器閣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們的‘新聞發(fā)布會’開完了,現(xiàn)在,該輪到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發(fā)表他的‘觀后感’了?!?/p>
器閣,靜室之內(nèi)。
“咔嚓——!”
又一只名貴的玉杯,在劉管事的手中,化為了粉末。
他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那是一種鐵青中帶著病態(tài)的慘白,額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一根根暴起。
“周……通……”他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這個名字。
他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的反擊,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到來。
他以為,他頒布新規(guī),斷了對方的財路,那幾個小雜魚,就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伤麄?,不僅沒有夾起尾巴,反而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
修復法器?還是修復一柄被首席煉器師判了死刑的上品法器?并且讓它威力變得更強?
這已經(jīng)不是在打他的臉了,這是在把他劉管事的臉,連帶著整個器閣的臉,按在地上,用淬了火的鋼靴,反復地碾壓!
他現(xiàn)在百分之二百地確定,那個叫凌辰的廢物,背后一定有一個他不知道的,掌握著某種驚世駭俗煉器術的神秘傳承!
“管事……現(xiàn)在外面都傳瘋了?!毕率值娜苏驹谝慌?,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都說……都說宗門里出了一位神秘的煉器宗師,手段通神,能化腐朽為神奇……還有人說,我們器閣,是有眼無珠,把天才當廢物……”
“閉嘴!”劉管事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被震得跳了起來。
他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堆玉杯的粉末,眼中的狠厲,漸漸被一種冰冷的瘋狂所取代。
他輸了。
在第一回合的交鋒中,他輸?shù)靡粩⊥康亍?/p>
他引以為傲的“規(guī)則”,在對方絕對的“技術”面前,成了一個笑話。
“想跟我玩?”劉管事忽然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無比的陰森和詭異,“好……很好……”
他緩緩站起身,在靜室中來回踱步。
“查!給我繼續(xù)查那個凌辰!我不信他能一直躲在洞府里!他要煉器,總需要材料吧?他要吃飯,總要出門吧?”
“另外,去,把張衡那個廢物給我抬回來!他雖然廢了,但還有點用。讓他去執(zhí)法堂,告!就告那個周通,當眾行兇,手段殘忍,致其重殘!”
“可是管事,論劍臺比斗,本就生死不論……”
“我讓你去就去!”劉管事厲聲喝道,“我就是要惡心他們!我就是要讓他們不得安寧!”
下手的人嚇得一個哆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靜室內(nèi),只剩下劉管事一個人。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峰,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常規(guī)手段,商業(yè)競爭,他已經(jīng)輸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用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了。
“小子,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他喃喃自語,“游戲,才剛剛開始。”
周通一戰(zhàn)成名,其效果比凌辰預想的還要好。
一夜之間,“神秘煉器宗師”的傳說,就在內(nèi)門弟子中不脛而走。無數(shù)人都在打聽,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此等逆天手段。
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有人說是某位隱世不出的長老心血來潮。
有人說是蘇清顏動用了她背后的家族力量,從外面請來的高人。
甚至還有人腦洞大開,說周通在靈藥園看門時,誤食了什么天材地寶,自己頓悟了上古煉器法門。
各種版本的故事,傳得有鼻子有眼,但沒有一個,猜到了真相。
凌辰、蘇清顏、錢多多這三個名字,仿佛已經(jīng)被人遺忘。他們之前搞出的“雷紋嵌件”,在“斷劍重鑄”這種神跡面前,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這正是凌辰想要的效果——極致的“戰(zhàn)略性示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jīng)出局,從而將真正的核心團隊,完美地隱藏在幕后。
風波中心的洞府內(nèi),三人組正在召開新一輪的“戰(zhàn)略會議”。
“凌師兄,你真是神了!”錢多多滿臉崇拜,就差給凌辰磕一個了,“現(xiàn)在外面那些內(nèi)門弟子,都快瘋了!好幾個跟我相熟的師兄,都在旁敲側(cè)擊地問我,知不知道那位‘宗師’的下落。我全都按照你的吩咐,哭喪著臉,說我們倒了八輩子血霉,項目黃了,靈石都賠光了,就差當場賣慘了!”
凌辰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戲要做足。劉管事那邊有什么動靜?”
“有!”錢多多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讓張衡去執(zhí)法堂告狀了,不過被駁回了。論劍臺有規(guī)矩,執(zhí)法堂也懶得管這種事。不過我聽說,劉管事最近在瘋狂打壓原材料市場,好幾種煉制法器的關鍵礦石,價格都翻了三倍,而且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全都被器閣提前收購了?!?/p>
蘇清顏秀眉微蹙:“他這是想釜底抽薪,讓我們就算有技術,也沒有材料施展?!?/p>
“典型的‘渠道封鎖’和‘供應鏈打擊’。”凌辰在小黑板上寫寫畫畫,分析道,“證明他已經(jīng)黔驢技窮,開始使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盤外招了。這恰恰說明,我們的第一步計劃,非常成功,他急了。”
“那我們怎么辦?沒有材料,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錢多多有些發(fā)愁。
“誰說我們沒有材料?”凌辰笑了,他指了指洞府角落里堆放的一堆“垃圾”。
那是他之前從宗門各處搜刮來的廢棄法器、損壞的零件,還有一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頭木頭。
“對于傳統(tǒng)煉器師來說,這些是垃圾。但在我眼里,這些都是‘可回收資源’?!绷璩侥闷鹨粔K銹跡斑斑的鐵片,“他們煉器,講究的是‘提純’,把一塊礦石里最精華的部分提取出來。而我的理念,是‘重組’。鐵,碳,硅,錳……這些元素,在宇宙中都是平等的。通過精確的配比和工藝,我可以讓這些廢鐵,組合成比他們千錘百煉的‘玄鐵’性能更好的‘特種合金’。”
蘇清顏和錢多多聽得云里霧里,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凌辰嘴里冒出這些古怪的詞匯。他們只需要知道一個結(jié)果:凌辰有辦法。
“好了,‘地下維修站’可以正式開張了?!绷璩脚牧伺氖?,“錢主管,從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去發(fā)展我們的‘客戶’?!?/p>
“怎么發(fā)展?”錢多多問道。
“記住八個字,”凌辰伸出一根手指,神情變得高深莫測,“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p>
錢多多:“……說人話?!?/p>
“好吧,”凌辰清了清嗓子,“簡單來說,就是打‘游擊戰(zhàn)’。你,現(xiàn)在就去宗門的各個角落,比如任務大殿門口,比如丹藥房外面,比如弟子們經(jīng)常切磋受傷的地方,去散布我們的‘小廣告’?!?/p>
“小廣告?”
“對?!绷璩竭f給錢多多一枚玉簡,“我已經(jīng)把我們的‘業(yè)務范圍’和‘核心優(yōu)勢’寫在里面了。你找那些看起來法器受損、愁眉苦臉、又不想去器閣挨宰的弟子,悄悄地把消息透露給他們?!?/p>
凌辰頓了頓,補充道:“記住,我們的品牌形象是高端、神秘。所以,你不能像個街邊小販一樣吆喝。你要表現(xiàn)得像一個掌握著絕密情報的‘地下工作者’,要讓他們覺得,能找到我們,是他們的榮幸和機緣?!?/p>
錢多多接過玉簡,神識一掃,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精彩。
只見玉簡上寫著:
【神工坊——重新定義你的法器】
業(yè)務范圍:
1. 【法器無損修復】:獨家“離子束焊接技術”,修復裂痕,完美如初,性能不減。價格僅為器閣一半,速度提升三倍。
2. 【性能優(yōu)化升級】:覺得你的飛劍不夠快?大刀不夠利?寶盾不夠硬?本坊提供“固件升級”服務,根據(jù)您的功法屬性,定制化調(diào)整法器“能量輸出曲線”,讓你的戰(zhàn)斗力,不止提升一點點!
3. 【廢品回收利用】:別讓你壓箱底的廢舊法器占用儲物袋空間了!本坊高價回收各類損壞法器,可折價換取維修、升級服務。
【口號:器閣修不好的,我們能修。器閣不敢改的,我們能改!】
【聯(lián)系方式:靈溪宗東市老槐樹下,對暗號:“今天天氣真好”?!?/p>
錢多多看得是熱血沸沸騰,又覺得腳底板發(fā)涼。
這口號,這業(yè)務,簡直是把“我要跟器閣對著干”這幾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凌師兄……這……這是不是太囂張了點?”錢多多擦了擦冷汗。
“囂張?”凌辰搖了搖頭,“不,這叫‘差異化競爭’和‘精準市場定位’。我們就是要告訴那些被器閣壓榨已久的弟子,他們,有了新的選擇?!?/p>
“去吧,錢主管?!绷璩脚牧伺乃募绨颍拔覀儭窆し弧奈磥?,就靠你了?!?/p>
錢多多看著凌辰和蘇清顏信任的眼神,一咬牙,一跺腳,肥碩的胸膛挺得筆直:“保證完成任務!”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靈溪宗內(nèi),出現(xiàn)了一道奇怪的風景線。
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總是在一些關鍵地點鬼鬼祟祟地出沒。
任務大殿外,一個弟子剛剛做完高強度任務,看著自己那柄布滿豁口的飛劍,唉聲嘆氣。
錢多多立刻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蒼蠅,湊了上去,用手肘碰了碰對方。
“師兄,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法器蒙塵,近日必有破財之災啊?!?/p>
那弟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錢多多也不生氣,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分享天大秘密的語氣說:“師兄,想不想讓你的愛劍,重獲新生,甚至……更勝往昔?”
“嗯?”那弟子愣了一下。
錢多多左右看了看,做賊似的塞給他一枚玉簡:“子時,東市,老槐樹下,有緣自會相見。”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便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丹藥房門口,一個女弟子剛買完療傷藥,心疼地撫摸著自己那面出現(xiàn)裂痕的護心鏡。
錢多多再次出現(xiàn),這次他換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師姐,寶鏡蒙塵,紅顏易碎,實乃人生憾事。然,天無絕人之路……”
就這樣,靠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和神出鬼沒的身法,以及那套故弄玄虛的話術,在短短幾天內(nèi),還真有不少被逼到絕路的弟子,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在深夜,來到了東市那棵老槐樹下。
“今天天氣真好?!币粋€弟子對著空無一人的老槐樹,有些尷尬地說道。
“可惜下著雨。”樹后,慢悠悠地轉(zhuǎn)出錢多多的身影。
對上了暗號,錢多多便將他們領到一處極為隱蔽的廢棄洞府。在這里,凌辰和蘇清顏早已等候多時。
面對那些半信半疑的“客戶”,凌辰?jīng)]有多余的廢話。
一個弟子的長刀,被妖獸的利爪抓出了三道深可見骨的裂痕,器閣報價是八十塊下品靈石,而且要等半個月。
凌辰接過長刀,將其固定在那個丑陋的“精密鍛造平臺”上。在弟子驚奇的目光中,他沒有生火,也沒有捶打,而是拿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金屬膏體和細長的探針。
在“中央處理器”的嗡鳴聲中,一道微弱的電光在裂痕處掃過。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凌辰便將長刀還給了那個弟子。
那弟子接過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刀身上的裂痕,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他灌注靈力一試,不僅毫無阻滯,甚至感覺靈力的傳導比以前還要順暢幾分!
“這……這……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承惠,四十塊下品靈石?!卞X多多笑瞇瞇地伸出了手。
價格減半,時間縮短到可以忽略不計,效果甚至更好!
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內(nèi)門弟子的小圈子里,瘋狂地傳播開來。
“神工坊”的地下維修業(yè)務,一夜爆火。
每天深夜,東市老槐樹下,前來對暗號的弟子,甚至排起了長隊。
錢多多忙得不亦樂乎,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領導一場偉大的“革命”。
然而,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這天,一個神情倨傲的內(nèi)門弟子,找到了錢多多。他不是來修東西的,而是來“定制”的。
“我聽說,你們連周通那柄廢掉的上品法器都能修好,還能讓它威力大增?”那弟子開門見山。
“那是自然?!卞X多多挺了挺胸膛。
“很好?!蹦堑茏狱c點頭,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件東西。
那不是一柄法器,而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由無數(shù)精密零件構成的金屬圓盤,上面篆刻著繁復的陣紋,但此刻,圓盤的中心,有一道明顯的碎裂痕跡,導致整個圓盤都暗淡無光。
“‘控獸盤’,上品法器,是我御獸一脈的核心法寶。在一次任務中核心陣紋受損,無法再與我的契約獸建立精神鏈接?!蹦堑茏映谅曊f道,“器閣說,修不了,除非找到失傳的‘天星砂’來重構核心。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修好它,讓它恢復原來的功能,這個數(shù)?!?/p>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塊下品靈石?”錢多多眼睛一亮。
那弟子冷笑一聲:“是五塊上品靈石?!?/p>
錢多多倒吸一口涼氣。五塊上品靈石,那就是五千塊下品靈石!這可是一筆潑天巨款!
“但是,”那弟子話鋒一轉(zhuǎn),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如果你們修不好,或者把它徹底弄壞了。那么,‘神工坊’這個名字,以及你們背后所有的人,明天,就會從靈溪宗,徹底消失。我叫林嘯,內(nèi)門弟子榜,排名三十七。我說到,做到。”
說完,他將控獸盤放在地上,轉(zhuǎn)身便走。
錢多多看著地上的控獸盤,又看了看林嘯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這個燙手的山芋,比山還重。
他立刻抱著控獸盤,連滾帶爬地跑回了洞府。
“凌師兄!蘇師姐!出……出大事了!”
當凌辰和蘇清顏聽完錢多多的敘述,洞府內(nèi)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機遇,只要做成了這一單,“神工坊”的名聲,將徹底在內(nèi)門打響,甚至能蓋過器閣。
但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危機。
林嘯,內(nèi)門排名前四十的精英弟子,其背后牽扯的勢力,遠不是一個張衡能比的。一旦失敗,他們將面臨滅頂之災。
蘇清顏的臉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凌辰拿起那個“控獸盤”,他的眼中,沒有恐懼,反而閃爍著一種工程師看到復雜精密儀器時的興奮光芒。
他用手指輕輕拂過上面復雜的陣紋,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流,在他的眼前飛速閃過。
【設備名稱:控獸盤(損壞)】
【核心技術:靈力頻率共振 & 精神力傳導】
【損壞原因:核心傳導介質(zhì)(天星砂)過載碎裂】
【修復方案分析中……方案一:尋找替代材料……方案二:重構能量回路……方案三:優(yōu)化底層協(xié)議,采用無線藍牙連接……】
“有意思。”凌辰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目前的技術能力?!碧K清顏冷靜地分析道,“風險太大了?!?/p>
“不?!绷璩綋u了搖頭,他抬起頭,看著蘇清顏和錢多多,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風險,意味著收益。蘇總監(jiān),錢主管,我們的‘初創(chuàng)公司’,想要實現(xiàn)‘跨越式發(fā)展’,就必須拿下這種‘天使輪’客戶。”
“我們的目標,不是開一個小小的維修鋪,茍且偷生?!?/p>
“我們的目標,是打敗器閣?!?/p>
“而這個控獸盤,就是我們,向整個靈溪宗,遞出的第一封,戰(zhàn)書!”
“戰(zhàn)書?凌師兄,這何止是戰(zhàn)書,這簡直是催命符?。 卞X多多哭喪著臉,他被那五塊上品靈石的誘惑和林嘯的威脅搞得坐立不安,“那林嘯在內(nèi)門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背后的林家,在宗門里也是有頭有臉的。我們要是搞砸了,他真的會讓我們?nèi)碎g蒸發(fā)的!”
蘇清顏也持反對意見:“凌辰,我承認你的技術很神奇。但這個控獸盤,與我們之前接觸的刀劍完全不同。它涉及到了陣法、神識、甚至是御獸宗的秘傳法門。這其中的知識壁壘,不是光靠你那些‘理論’就能突破的。一旦失敗,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會立刻崩塌?!?/p>
她的話很有道理。這是一個高風險的堵伯,賭注是他們的一切。
然而,凌辰卻顯得異常平靜。
他將那個控獸盤放在“精密鍛造平臺”上,然后將一塊小黑板拉了過來,對著兩人開始了他的“項目可行性分析”。
“首先,我們來分析一下‘客戶需求’。”凌辰用炭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圈,寫上“林嘯”二字,“他的核心痛點是什么?是‘控獸盤’壞了,導致他的核心戰(zhàn)斗力——契約獸,無法參戰(zhàn)。這讓他很焦慮,所以他愿意付出高昂的代價?!?/p>
“其次,我們分析‘技術難點’?!彼嬃说诙€圈,寫上“控獸盤”,”器閣說,需要‘天星砂’才能修復。什么是天星砂?根據(jù)我資料庫里的記載,它是一種蘊含空間屬性的稀有礦石,其主要作用,是構建一個穩(wěn)定的、能與妖獸精神海產(chǎn)生‘高頻共鳴’的‘靈力信道’。說白了,它就是一個‘信號放大器’和‘路由器’?!?/p>
“現(xiàn)在,這個‘路由器’壞了?!绷璩接霉P點了點控獸盤中心的裂痕,“而我們,沒有‘天星砂’這種原裝零件。所以,我們不能用‘維修’的思路,我們要用‘升級’的思路?!?/p>
“升級?”蘇清顏和錢多多異口同聲。
“沒錯?!绷璩降难壑虚W爍著智慧的光芒,“既然沒有有線路由器,那我們就給他裝一個‘無線網(wǎng)卡’!”
他說著,擦掉了黑板上的內(nèi)容,重新畫了一個極其復雜的結(jié)構圖,上面標注著“靈力波形發(fā)生器”、“精神力編碼模塊”、“多頻段自適應天線”等讓兩人頭暈目眩的名詞。
“我不需要‘天星砂’。我要做的,是繞過那個損壞的物理信道,直接在這個控獸盤里,植入一個全新的‘無線收發(fā)模塊’。我將提取他契約獸的精神力波動頻率,進行編碼,然后通過這個模塊,以一種加密的靈力波,直接發(fā)送到契約獸的精神海中進行‘握手’。這樣不僅能恢復功能,還能大大提升連接的穩(wěn)定性和距離,甚至可以避免被其他精神力法術所干擾?!?/p>
“理論上,這比用‘天星砂’修復,效果還要好。”
凌辰一番話說完,洞府里一片寂靜。
錢多多張著嘴,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變成了一鍋粥。他一個字都沒聽懂,但他看懂了凌辰臉上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
蘇清顏則是被深深地撼動了。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凌辰口中那套她無法理解的“技術理論”,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和……恐怖。他看待煉器,看待陣法,完全是從一個匪夷所思的、更高維度的視角。器閣還在糾結(jié)于材料和手法,而凌辰,已經(jīng)在思考“底層協(xié)議”和“無線通訊”了。
這是一種降維打擊。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凌辰終于說到了關鍵點,“錢主管,這是清單。這些東西,不一定名貴,但可能很偏門。你得想辦法,在不驚動劉管事的情況下,把它們搞到手。”
錢多多接過清單,只見上面寫著“風雷石的粉末”、“百年響尾蛇的神經(jīng)節(jié)”、“深海靜音螺的殼”……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另外,”凌辰看向蘇清顏,“蘇總監(jiān),這次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力力修為太低,在進行一些精細操作,比如‘靈力回路蝕刻’的時候,輸出不夠穩(wěn)定。我需要你,做我的‘手’。我會告訴你精確的靈力輸出功率、頻率和路徑,你來執(zhí)行?!?/p>
蘇清顏看著凌辰那雙專注而認真的眼睛,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品牌公關”到“技術助理”,這個跨度有點大,但她卻并不反感。這種深度參與到創(chuàng)造奇跡的過程中來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和……興奮。
她點了點頭:“好。”
于是,三人組再次分工合作,開始了這場豪賭。
錢多多發(fā)揮出他全部的人脈和智慧,像個真正的地下黨,東奔西走,用各種以物易物、委托任務、甚至“撿垃圾”的方式,在三天之內(nèi),奇跡般地湊齊了清單上的所有材料。
而凌辰和蘇清顏,則在洞府內(nèi),開始了夜以繼日的攻關。
“功率降低百分之三,頻率上調(diào)零點五個赫茲……不對,過載了!快,切斷能量供應!”
“第三號回路,需要用你的冰屬性靈力,進行‘低溫蝕刻’,溫度必須精確控制在零下三十七度,誤差不能超過一度!”
“穩(wěn)住!精神力集中,把這段‘神識編碼’,一次性注入到這個‘存儲晶片’里,不能有任何偏差!”
洞府內(nèi),凌辰的聲音不斷響起,冷靜而精準。蘇清顏全神貫注,她那強大的靈力控制天賦,在這一刻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她的靈力,在他的指揮下,仿佛變成了一把無形的手術刀,對那個小小的控獸盤,進行著匪夷所思的改造。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她感覺自己不是在煉器,而是在參與一項……創(chuàng)世般的工作。
她看著身旁那個滿頭大汗,雙眼布滿血絲,卻依舊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男人,第一次覺得,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廢物”,身上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名為“可靠”的魅力。
就在他們緊張工作的時候,劉管事也沒閑著。
他發(fā)起的原材料封鎖,雖然沒能阻止“神工坊”的維修業(yè)務,但卻讓器閣的聲望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許多弟子抱怨器閣壟斷市場,惡意抬價,不顧同門死活。
這讓劉管事更加惱火。他敏銳地察覺到,“神工坊”的維修生意雖然火爆,但似乎都是些小打小鬧,真正的高端法器,他們一單都沒接。
“他們在積蓄力量,等待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眲⒐苁略陟o室中踱步,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派出的探子,終于傳來了一個讓他興奮的消息。
內(nèi)門弟子林嘯,那個出了名難纏的家伙,似乎和那個神秘的“神工坊”搭上了線。
“林嘯的控獸盤?”劉管事冷笑起來,“那東西的核心陣紋,連首席煉器師都束手無策。憑他們?簡直是自尋死路!”
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型。
他沒有去阻止,反而暗中推波助瀾,將“神工坊”承接了修復控獸盤任務的消息,悄悄地散布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內(nèi)門都知道了這件事。
“聽說了嗎?那個神工坊,膽子也太大了,敢接林嘯的活兒!”
“那控獸盤可是個無底洞,器閣都修不好,他們要是修壞了,林嘯能把他們骨灰都給揚了!”
“我看他們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之前修復周通的劍,八成是運氣好?!?/p>
輿論,在劉管事的操控下,開始朝著對凌辰他們不利的方向發(fā)展。所有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等著“神工坊”這個新興勢力,如何摔個粉身碎骨。
……
第五天,約定的最后期限。
洞府內(nèi),凌辰和蘇清顏都顯得有些憔悴,但他們的眼神,卻異常明亮。
在他們面前的鍛造平臺上,那個控獸盤,已經(jīng)大變樣。
它原本暗淡的盤身上,多出了一圈由無數(shù)比發(fā)絲還細的銀色線路構成的,充滿了科幻美感的“天線陣列”。盤身中心,那道裂痕依舊存在,但卻被一塊幽藍色的、仿佛蘊含著星空的晶片所覆蓋。
“最后一項,‘系統(tǒng)激活’?!绷璩缴钗豢跉?,他的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了控獸盤的邊緣。
他閉上眼睛,一股微弱但極其凝練的精神力,探入了控獸盤中。
“‘神工OS 1.0’系統(tǒng),正在啟動……”
“硬件自檢……中央處理器正?!`力電池正?!瓱o線收發(fā)模塊正?!?/p>
“正在搜索配對目標……目標已鎖定:三眼風雷虎。正在發(fā)送‘握手協(xié)議’……”
“滴……連接成功!”
“嗡——!”
一聲輕微卻直透神魂的嗡鳴聲響起,整個控獸盤,驟然亮起!那幽藍色的晶片,散發(fā)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盤身上的銀色天線,有微弱的電弧在跳躍。
一股強大而穩(wěn)定的精神力波動,從控獸盤上,擴散開來。
“成了!”錢多多激動地跳了起來。
蘇清顏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凌辰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他們賭贏了。
就在這時,洞府外,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時間到了。東西,修好了嗎?”
是林嘯。他如約而至。
他的身后,還跟著不少來看熱鬧的內(nèi)門弟子,其中,就混雜著劉管事派來的眼線。
錢多多打開石門,林嘯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當他看到那個大變樣的控獸盤時,眉頭一皺。
“這就是你們修復的結(jié)果?”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和懷疑。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被改壞了。
“是不是,試過才知道?!绷璩綄⒖孬F盤遞了過去。
林嘯將信將疑地接過,他按照往常的習慣,將自己的靈力和神識,探入其中。
下一秒,他的臉色,豁然大變!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以前那種晦澀、堵塞的感覺,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廣闊的“星空”!他感覺自己的神識,仿佛被接入了一個龐大的網(wǎng)絡,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流,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他甚至能“看”到控獸盤的“電量”、“信號強度”、“連接速率”……
這是什么鬼東西?!
他下意識地,發(fā)出了一個指令:“風雷,現(xiàn)身!”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從宗門后山的御獸園方向,遙遙傳來!
緊接著,一道青色的流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劃破天際,瞬息而至!
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一頭體型巨大,額生獨角,渾身纏繞著青色風刃和銀色電弧的猛虎,轟然降落在洞府之外的山坪上!
三眼風雷虎!林嘯的契約獸!內(nèi)門戰(zhàn)力榜上有名的強大妖獸!
“天??!真的……真的連上了!”
“這怎么可能!御獸園離這里至少有十里地!以前林師兄的控獸盤,有效距離絕對不超過一里!”
“你們看那頭風雷虎的狀態(tài)!比以前更加靈動和……狂暴!它和林師兄的鏈接,似乎更加緊密了!”
洞府外的弟子們,徹底炸開了鍋。
林嘯本人,更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風雷虎之間的精神連接,不僅恢復了,而且比以前,強大了十倍不止!那種心意相通,如臂使指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他甚至能通過控獸盤,清晰地“看”到風雷虎的身體狀態(tài),它的靈力儲量,它的情緒……
這已經(jīng)不是修復了!這是脫胎換骨!這是神跡!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地盯著凌辰,那雙倨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敬畏”的情緒。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凌辰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畢生難忘的話。
“我們只是,給它換了個系統(tǒng)?!?/p>
“這是‘神工坊’的誠意。五塊上品靈石,交個朋友?!?/p>
林嘯沉默了許久,他鄭重地將五塊上品靈石,放在了凌辰面前。然后,他對著凌辰,深深一揖。
“從今以后,我林嘯,欠你們一個人情?!窆し弧?,就是我林嘯的朋友。誰敢動你們,就是與我林嘯為敵!”
擲地有聲!
這句話,通過那些眼線,一字不差地傳回了器閣。
靜室內(nèi),劉管事聽著手下的匯報,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褪去。
當他聽到“換了個系統(tǒng)”和林嘯最后那句話時,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灑滿了身前的地面。
輸了。
輸?shù)靡凰?,輸?shù)皿w無完膚,輸?shù)媚涿睢?/p>
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手段,在對方面前,都像個笑話。
他激怒的,究竟是怎樣一個怪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住了他的心臟。他知道,他和“神工坊”之間,已經(jīng)再無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眼中閃過最后一絲瘋狂的狠厲,從儲物袋的最深處,取出了一枚黑色的,刻著一個血色“殺”字的玉簡。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不想動用的底牌。
他,要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