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沉著應(yīng)對,她將槍頭豎起,對準(zhǔn)了謝夫人的槍頭。
牽頭相碰,謝昭寧借了她的力。
身子向后一側(cè),落到了謝夫人的對面。
謝夫人勾了勾唇,心中稱贊了一句,不錯。
下一刻,眼神一定,進(jìn)攻的攻勢更加凌厲。
對比之前,剛才的攻擊不過是鬧著玩。
“三十招了?!倍┯行┎桓蚁嘈抛约旱难劬?,“小八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大嫂湊到她的身邊,“小八的槍法似乎在比試中更加精進(jìn)了?!?/p>
從剛開始的吃力應(yīng)對,到現(xiàn)在從容不迫。
謝昭寧進(jìn)步神速。
眨眼間,她們的過招已經(jīng)過了一百。
謝昭寧在戰(zhàn)斗的同時學(xué)習(xí)了謝夫人謝家槍。
謝夫人也看出了這一點,引導(dǎo)的同時在教導(dǎo)她槍法的變化。
可她還是年輕,對招來到三百招時,她的槍被謝夫人直接挑飛,飛落到后方。
“不過如此?!敝x夫人將手中的槍立在地上。
可六個嫂嫂卻紛紛鼓起掌聲。
二嫂高呼一聲,“小八好厲害!”
四嫂隨聲附和,“小八真厲害?!?/p>
唯獨只有六嫂神情落寞,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哪還有小八,世家再無謝昭寧,唯有那謝延寧?!?/p>
大嫂抬眸看了一眼六嫂,看到她眼角的淚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眾星捧月的八妹,要用那瘦弱的肩膀挑起整個謝家。
想到這里,心中不忍有些心痛。
四嫂走到謝昭寧的身邊,可謝昭寧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神情有些不甘。
“小八……”
謝夫人將手中的槍丟給了四嫂,強(qiáng)調(diào)了一聲,“小七……”
她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到靈堂之內(nèi)。
四嫂神情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叫謝昭寧什么了。“甭管怎么樣,你可比你四哥強(qiáng)多了?!?/p>
“你四哥當(dāng)年可接不住這么多招數(shù)?!彼纳┨岬街x四郎時心中苦澀。
她不自覺地朝著靈堂望了一眼。
二嫂也湊了過來,“也比你二哥強(qiáng)多了?!?/p>
一時間,謝昭寧被四個嫂嫂圍著。
可她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著剛才的槍法。
靈堂之內(nèi),一直吹著微風(fēng)。
謝夫人走到謝侯爺牌位前,淚珠簌簌。
她摸著牌位低語,“侯爺,我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
“我對不起昭兒……”她的心像是被人揪著一般,撕裂疼痛?!翱芍x家不能倒。”低聲嘶吼,不敢讓外面的女兒和兒媳們聽到。
謝家一倒,整個大昭就會被金吾和南梁分裂而食。
到時候大昭的百姓都會流離失所。
謝侯爺忠的不是當(dāng)今圣上,他要保的是大昭萬千百姓。
謝夫人抱著牌位,“可我們的昭兒再也回不來了?!?/p>
往昔笑聲縈繞在耳邊。
兒女承歡膝下。
現(xiàn)如今,兒子們都成了冷冰冰的尸體,女兒頂替了謝延寧。
她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謝夫人緩緩回眸,血紅的眸子盯著謝昭寧看。
她冷冷地看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
謝夫人心中無比刺痛。
這一切都是裴堅的錯。
……
謝府門口擠滿了人。
有的人是來參加葬禮,有的人是來看笑話。
裴炎帶著小廝帶著厚禮走到了謝家的大門。
門口的守衛(wèi)都認(rèn)識裴炎,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竟然敢擋本公子的路?”裴炎囂張至極,手中折扇已經(jīng)落到守衛(wèi)的頭上。
守衛(wèi)們?nèi)慷疾环?,他們雙拳緊握仇視著裴炎。
從前,裴炎沒少來侯府鬧事。
管家見狀出來解圍?!芭峁?,我們謝家在辦喪事,還請裴公子高抬貴手?!?/p>
門口的人議論紛紛,可誰也不敢大聲斥責(zé)一聲。
可就在這時,有位公子走到了門口,怒斥了一聲:“裴炎,謝家正在辦喪事,你別沒事找事?!?/p>
裴炎回過神看了一眼,語氣有些輕蔑,“原來是杜潯你這個孬種?。 ?/p>
杜潯雖然出自將門,但他母親不讓練武,他只能偷偷練習(xí)。
造成了他武功奇差,時常被裴炎笑話。
杜潯武功差,但絕對不是孬種?!皾L……”
謝家管家不敢說的話,他敢說。
他徑直地走了進(jìn)去,無人攔著。
可裴炎前面一直擋著四個守衛(wèi),“滾開!”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了馬車駛來的聲音。
“裴炎,休得胡鬧?!钡统翜喓竦穆曇襞庵嵫椎男袨?。
眾人紛紛朝著那輛馬車看去。
“是八賢王?!?/p>
裴炎回過神,看著八賢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溫潤如玉,俊秀非凡。
八賢王雖然是皇帝弟弟,可他也就是二十九歲,也就比裴炎大幾歲。
八賢王的侍衛(wèi)瞬間將裴炎包圍。
裴炎囂張的氣焰瞬間被壓住幾分,“見過八王爺?!?/p>
八賢王瞥了一眼,“從前你與謝家六郎的事,本王就當(dāng)你們小輩間的打鬧?!?/p>
“可今日不同。”八賢王掃視一眾,“今日誰敢在侯府撒野,就是與本王作對?!?/p>
一時間 ,門口沒人再敢說話。
裴炎咬了咬牙,他父親叮嚀過他不能惹八賢王。
“我們走?!迸嵫滓豢?,這場戲唱不下去了,只能離開。
八賢王瞥了一眼離去的裴炎,不過是個蠢貨,不足為懼。
隨即背過手,走進(jìn)了侯府。
……
靈堂內(nèi)。
謝昭寧跪在棺槨之前,一身孝衣,眼下一片青黑。
看著十分凄涼。
謝侯爺素來名聲不錯。
不少同僚都來了侯府,送謝家兒郎最后一程。
“滿門忠烈變成了這樣?!?/p>
“別說了?!?/p>
眾人唏噓。
謝家滿門全部成了寡婦,只剩下了年幼的謝七郎。
他們不禁投去了可憐的目光。
杜潯藏在人群之中,瞥了眼跪在堂前的謝延寧。
他與謝延寧交好,總覺這個謝延寧哪里不對勁兒。
可他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倏然,謝昭寧抬眸看到了杜潯。
二人視線對視。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讓杜潯背脊有些發(fā)涼。
他似乎明白了,這場大難讓謝延寧徹底變了。
謝昭寧抿了抿嘴,心中有了主意。
她朝著杜潯看了一眼,示意他有事想告。
“大嫂,杜潯來了,我想……”謝昭寧輕聲跟大嫂說。
大嫂抬眸看向外面,“好,你先去吧!”
謝昭寧將杜潯引到一旁。
杜潯眉頭深皺,他怎么感覺謝延寧縮水了?
“阿潯,你能幫我一件事嗎?”謝昭寧一直在家里等著這個人。
杜潯可是謝延寧最好的朋友,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
杜潯聽過之后,瞪圓了眸子。“真的要這么做?”
他的腦子非常靈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p>
“好,我這兒去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