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影鞭歌第一章 漠北孤煙,麗人初現(xiàn)殘陽如血,潑灑在蒼茫的漠北戈壁上。風卷著細沙,
嗚嗚咽咽,似哭似泣。這里是“黑風寨”的地界,一個讓過往商隊聞風喪膽的所在。此刻,
黑風寨的聚義廳前,卻圍著一群兇神惡煞的漢子,個個手持刀槍,滿臉橫肉,
眼神中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廳前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美得讓人窒息,也讓人從心底里感到寒意的女人。
她身著一襲火紅色的緊身長裙,裙擺隨著漠風輕輕搖曳,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那紅色,
如同她身后的殘陽,熾烈,妖異,仿佛能灼燒人的視線。裙袖并非尋常的寬大衣袖,
而是緊束至手肘,露出兩段欺霜賽雪的小臂,細膩光滑,在夕陽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的腰肢不盈一握,堪堪作掌上舞,卻又透著一股柔韌的力量感。最引人注目的,
是她的容顏。眉如遠黛,卻又帶著幾分凌厲的上挑,眼波流轉(zhuǎn)間,似有萬種風情,
又似有寒冰刺骨。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每一次顫動,都仿佛在人心上搔刮。鼻梁高挺,
唇瓣飽滿,色澤是與衣裙相呼應(yīng)的艷紅,此刻微微勾起,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笑容里,有嫵媚,有冷傲,更有一絲令人心悸的漠然。她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在風沙彌漫的戈壁上,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卻又如此奪目,如同沙漠中驟然綻放的絕世之花,
美麗,卻也致命。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條長鞭。那鞭子并非尋常的牛皮鞭,
而是由一種奇特的金屬絲混合著柔韌的獸筋編織而成,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暗沉的古銅色,
鞭身約有七尺長短,末端系著一小簇猩紅的流蘇。此刻,鞭子被她隨意地握在手中,
鞭身自然垂落,隨著她的呼吸和微風,輕輕晃動,看似慵懶,卻又像一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
“來者何人?竟敢闖我黑風寨!” 黑風寨的大當家,人稱“黑煞神”的熊羆,
挺著他那如同小山般的肚子,聲如洪鐘地喝道。他手中握著一柄沉重的開山斧,
斧刃在夕陽下閃著寒光,眼神兇狠地盯著那紅衣女子。女子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緩緩抬起眼,
那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黑風寨嘍啰,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皮膚,
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她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
甚至可以說是妖嬈,仿佛不是身處險地,而是在欣賞風景。良久,她才朱唇輕啟,
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清脆,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媚意,在風中飄散:“我?
” 她頓了頓,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幾分,“不過是路過此地,借你們黑風寨一件東西罷了。
”“借東西?” 熊羆怒極反笑,“小娘子口氣不小!我黑風寨只有搶來的東西,
哪有借出去的道理!你想借什么?先問問我手中的斧頭答不答應(yīng)!”女子聞言,
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輕笑起來。那笑聲如同鶯啼,卻又帶著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
讓在場的一些定力稍差的嘍啰不由得心神一蕩?!靶墚敿液伪貏优俊?她的聲音依舊輕柔,
“我要借的,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奇珍異寶?!彼D了頓,美目流轉(zhuǎn),
最終落在熊羆身后的一個鐵籠子上。那籠子里,關(guān)著一只渾身雪白的小獸,形似狐貍,
卻又有幾分不同,尤其是它那雙眼睛,碧綠如寶石,此刻正怯生生地看著外面。“我要借的,
就是它?!?紅衣女子伸出纖纖玉指,指向那白狐般的小獸。熊羆臉色一變,
厲聲喝道:“原來是為了‘雪影狐’!你是什么人?為何想要此物?
” 這雪影狐是他們不久前好不容易在漠北深處捕獲的異獸,據(jù)說極有靈性,更是難得一見,
他本想獻給上面的大人物,換取更大的好處,豈容他人染指。“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 紅衣女子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把它交給我,你們可以活命。”“放肆!
” 熊羆勃然大怒,“弟兄們,給我上!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拿下,老子要讓她知道,
得罪我黑風寨是什么下場!”“吼!” 一眾嘍啰得令,頓時嗷嗷叫著沖了上來,刀槍并舉,
朝著紅衣女子砍刺而來。他們?nèi)硕鄤荼姡砸詾閷Ω兑粋€弱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然而,
他們面對的,并非什么弱女子。就在第一個嘍啰的樸刀即將砍到女子身上的瞬間,
一直看似慵懶垂落的長鞭,突然如同靈蛇出洞,“嗖”的一聲,快如閃電般揚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聲輕微的“啪”。那聲音很輕,卻仿佛直接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下一刻,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嘍啰,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樸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他整個人竟然被那看似纖細的鞭子卷住了手腕,
猛地向后一拉!“啊——” 那嘍啰慘叫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幾步,
隨即被鞭子帶著,狠狠地撞向后面沖上來的幾個同伴?!芭榕榕椋 ?幾聲悶響,數(shù)人倒地。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熊羆瞳孔一縮,
他沒想到這女子的鞭子竟然如此厲害?!耙黄鹕希e給她機會!” 熊羆怒吼道,
自己也揮舞著開山斧,朝著女子劈頭蓋臉地砍去。他這一斧勢大力沉,帶著呼嘯的風聲,
顯然是下了狠手。紅衣女子嘴角的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她不閃不避,
手中的長鞭再次動了。這一次,鞭子不再是單一的抽擊或卷拉,而是如同活了過來一般,
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妙而詭異的弧線。“呼——啪!
”鞭子先是如同靈蛇般纏繞上熊羆劈來的開山斧,緊接著,女子手腕輕抖,一股巧勁傳來,
熊羆只覺得手臂一沉,斧頭竟然被那鞭子帶得偏離了方向,狠狠地劈在了旁邊的地面上,
濺起一片沙塵。與此同時,女子的身體也動了。她的身法輕盈到了極點,腳尖在沙地上一點,
身體便如同一片紅色的羽毛,輕飄飄地向后退去,避開了其他嘍啰的圍攻。她的動作優(yōu)美,
裙擺在空中劃出絢麗的紅影,每一次轉(zhuǎn)身,每一次騰挪,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妖嬈韻味,
仿佛不是在打斗,而是在跳一支危險而迷人的舞蹈。“好俊的身法!” 熊羆心中一驚,
拔出斧頭,再次撲上?!芭九九?!”鞭影翻飛,如同織網(wǎng)。這一次,紅衣女子不再被動閃避。
她手中的長鞭化作了一片光影,時而如狂風驟雨般抽打,時而如驚濤駭浪般卷掃,
時而又如靈蛇吐信般點刺。她的鞭子似乎擁有生命,能屈能伸,能剛能柔。只見她手腕微轉(zhuǎn),
長鞭如同一道閃電,抽向一個嘍啰的面門。那嘍啰慌忙舉刀格擋,“當”的一聲,
刀身被抽得彎曲,嘍啰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幾乎要被震斷,整個人連連后退。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身體一側(cè),避開另一柄刺來的長槍,長鞭順勢而下,如同靈蛇纏樹,
“呼”地一聲,卷住了那長槍的槍桿。女子手臂發(fā)力,猛地一扯,
那持槍的嘍啰頓時站立不穩(wěn),向前撲來。女子看也不看,另一只手屈指一彈,
指尖精準地戳中了他的胸口穴位,那嘍啰悶哼一聲,軟軟倒地。她的動作連貫流暢,
一氣呵成,每一個細節(jié)都把握得恰到好處。鞭隨人走,人隨鞭動,人與鞭仿佛融為一體。
她的身影在眾多嘍啰之間穿梭,紅色的裙擺在沙地上拖曳,留下一道道短暫的痕跡,
又迅速被風吹散。陽光之下,她那妖嬈的身姿,配合著靈動詭異的鞭法,
構(gòu)成了一幅奇麗而危險的畫面。那些兇神惡煞的嘍啰,在她面前,就像是笨拙的木偶,
被她的鞭子隨意擺弄?!叭嵊氨蕖闶恰嵊伴w’的人?” 熊羆畢竟是一方寨主,
見過一些世面,看著那變幻莫測的鞭影和女子那獨特的身法,終于認出了對方的來歷,
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柔影閣”,一個在江湖中聲名不顯,
卻又讓不少人聞之色變的神秘組織。據(jù)說閣中皆是女子,個個美若天仙,卻也個個心如蛇蝎,
擅長以柔克剛的鞭法和詭異莫測的身法,殺人于無形。尤其是她們的鎮(zhèn)閣之寶“柔影鞭”,
更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奇門兵器。紅衣女子聞言,只是冷冷一笑,并不回答。承認與否,
對她來說,并無區(qū)別?!暗苄謧儯⌒乃谋拮?!那是‘柔影鞭’!” 熊羆大聲提醒道,
同時自己也更加謹慎,不再一味猛沖,而是試圖尋找女子的破綻。然而,“柔影鞭”的厲害,
又豈是那么容易防備的?只見紅衣女子眼神一冷,手腕猛地發(fā)力,
長鞭在空中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爆響。“破影式!”她輕喝一聲,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下一刻,鞭影驟然加速,不再是單一的線條,
而是化作了無數(shù)道殘影,如同狂風暴雨般,朝著熊羆和他周圍的幾個嘍啰席卷而去。
那鞭影密密麻麻,虛實難辨,讓人根本無法判斷真正的攻擊方向。“?。 ?“哎呀!
”慘叫聲接連響起。幾個反應(yīng)稍慢的嘍啰,瞬間被鞭子抽中,皮開肉綻,慘叫著倒飛出去。
熊羆怒吼一聲,揮舞著開山斧,拼命格擋。“當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他只覺得手臂酸麻,
虎口隱隱作痛,那看似纖細的鞭子,抽在斧頭上,卻帶著驚人的力量。
就在熊羆全力抵擋正面鞭影的時候,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腳下傳來。不好!他心中一驚,
下意識地想抬起腳,卻已經(jīng)晚了。只見那原本應(yīng)該在前方飛舞的長鞭,
不知何時竟然如同靈蛇般貼地滑行,悄無聲息地繞到了他的腳下,猛地一卷!“纏足式!
”紅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嘭!”熊羆只覺得腳踝一緊,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身體頓時失去平衡,“轟隆”一聲,龐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倒在沙地上,
開山斧也脫手飛出,“哐當”一聲掉在一旁?!按螽敿遥 ?剩下的嘍啰見狀,紛紛驚呼,
想要上前救援。“誰敢動?” 紅衣女子眼神一厲,長鞭一揚,鞭梢直指熊羆的咽喉,
冷冷道:“放下武器,否則,他立刻人頭落地!”那冰冷的鞭梢距離熊羆的咽喉不過寸許,
只要女子手腕微動,熊羆便必死無疑。所有嘍啰都嚇得停住了腳步,面面相覷,
眼中充滿了恐懼。大當家都被制住了,他們哪里還有反抗的勇氣。熊羆躺在地上,臉色漲紅,
又驚又怒,卻不敢有絲毫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紅衣女子。紅衣女子見眾人不敢再動,
這才緩緩收回目光,落在那關(guān)著雪影狐的鐵籠上。她手腕輕抖,長鞭“嗖”地一聲飛出,
精準地卷住了鐵籠的鎖扣?!斑青辍币宦曒p響,那看似堅固的鎖扣,
竟然被鞭子上的巧勁直接擰斷。鐵籠打開了。那雪影狐似乎感受到了自由,
又似乎對紅衣女子沒有那么害怕,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從籠子里走了出來,
走到紅衣女子的腳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裙擺。紅衣女子低頭看了看雪影狐,
眼中那冰冷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一絲,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她伸出手,
輕輕撫摸了一下雪影狐的腦袋?!昂昧?,我們走。” 她輕聲說道,仿佛在對雪影狐說,
又仿佛在自言自語。說完,她不再看地上的熊羆和那些嘍啰,轉(zhuǎn)身,抱著雪影狐,
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依舊輕盈,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姿,
在蒼茫的戈壁上,留下一道絕美的背影。風卷起她的長發(fā)和裙角,
讓她看起來如同即將乘風而去的仙子,又如同暗夜中歸來的妖姬。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夕陽的余暉和風沙之中,黑風寨的眾人才仿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熊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女子消失的方向,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怨毒和恐懼。
“柔影閣……紅衣妖女……”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著,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第二章 煙雨江南,畫舫傳音漠北的風沙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江南的煙雨朦朧。
蘇杭之地,向來是人間天堂,此刻正值三月,草長鶯飛,雜花生樹。西湖之上,畫舫凌波,
笙歌隱隱。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之上,正舉辦著一場頗為雅致的聚會。舫上的主人,
是江南有名的富商“玉面孟嘗”錢通海。錢通海其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極善交際,
在江南黑白兩道都頗有人緣。今日他設(shè)宴畫舫,邀請的都是江南一帶的名流雅士,
以及一些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人物。畫舫之中,絲竹悅耳,酒香四溢。賓客們或吟詩作對,
或高談闊論,或推杯換盞,好不快活。錢通海穿著一身錦袍,面帶微笑,周旋于賓客之間,
顯得游刃有余?!板X老板真是好興致啊,如此良辰美景,設(shè)宴西湖,真是羨煞我等啊。
” 一位頭戴方巾的酸儒端著酒杯,贊嘆道。“哪里哪里,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讓諸位見笑了。” 錢通海謙虛道,眼中卻難掩得意之色。就在此時,
畫舫的簾子被輕輕掀開,一個仆人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附在錢通海耳邊低語了幾句。
錢通海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來,對眾人笑道:“不好意思,諸位,
有位不速之客到訪,張某去去就來。”說罷,他便隨著那仆人走出了畫舫的主艙,
來到了船頭。船頭之上,站著一道熟悉的紅色身影。
正是那位在漠北黑風寨搶走雪影狐的紅衣女子。此刻,她依舊身著那襲火紅色的長裙,
只是在這煙雨江南的背景下,那抹紅色顯得更加鮮艷奪目,如同一點朱砂,
滴落在水墨畫卷之上。她懷中抱著那只雪影狐,白狐依偎在她懷中,顯得十分溫順。
“不知姑娘大駕光臨,張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錢通海臉上堆起笑容,拱手道。
雖然他心中有些疑惑和不安,
但眼前這女子在漠北的手段他早已有所耳聞(黑風寨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江南),
不敢有絲毫怠慢。紅衣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錢老板不必多禮。我來,
是為了取一樣?xùn)|西?!薄芭叮坎恢媚锵胍裁??只要張某有的,定當奉上。
” 錢通海不動聲色地說道,心中卻在盤算。“‘冰蠶絲’。” 紅衣女子言簡意賅。
錢通海臉色微變:“姑娘也知道‘冰蠶絲’?” 這冰蠶絲乃是他偶然得到的一件寶物,
據(jù)說水火不侵,堅韌無比,是制作軟甲寶衣的絕佳材料,他一直視若珍寶,藏在密室之中。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它在你這里。” 紅衣女子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它交給我。”錢通海沉吟片刻,道:“姑娘,這冰蠶絲乃是張某心愛之物,
不知姑娘要它有何用?可否告知一二?” 他想拖延時間,同時也想看看能否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紅衣女子眼神一冷:“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問你,給,還是不給?
”錢通海見女子態(tài)度強硬,知道難以善了,心中一狠,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姑娘,
這西湖之上,可不比漠北戈壁。張某雖然不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姑娘想要冰蠶絲,
恐怕要看張某手中的劍答不答應(yīng)了?!闭f罷,他手腕一翻,一柄鋒利的長劍已經(jīng)握在手中,
劍身在煙雨朦朧中閃著寒光。同時,畫舫兩側(cè)也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幾個勁裝漢子,
個個眼神銳利,手持兵器,顯然都是錢通海的護衛(wèi)?!熬淳撇怀猿粤P酒。
”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懷中的雪影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女子將雪影狐小心翼翼地放在船頭的一個角落,用溫柔的語氣說了句:“乖乖待著。”然后,
她緩緩抬起頭,眼神中的嫵媚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殺意。她伸出手,
從腰間解下了那條一直纏繞著的長鞭?!扮I!”錢通海不再廢話,率先發(fā)難,
長劍直指紅衣女子的咽喉,招式凌厲,顯然有幾分真功夫。他的幾個護衛(wèi)也同時撲上,
從不同的方向攻向女子。面對數(shù)人的圍攻,紅衣女子神色不變?!班玻 遍L鞭再次揚起,
這一次,在江南的煙雨中,鞭影似乎更添了幾分靈動和飄逸?!芭荆?/p>
”鞭子精準地抽向錢通海刺來的長劍。錢通海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手腕一震,
長劍險些脫手。他心中大驚,這女子的臂力竟然如此驚人?不等他多想,
女子的身影已經(jīng)如同鬼魅般逼近。她的身法在這狹小的船頭之上,更是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閃轉(zhuǎn)騰挪,如同穿花蝴蝶,讓人根本無法捕捉她的動向。“啪啪啪!”鞭影翻飛,如同密雨。
一名護衛(wèi)的單刀被鞭子卷住,女子手腕輕抖,“當啷”一聲,單刀掉入湖中。緊接著,
鞭子順勢而上,抽中了那護衛(wèi)的手腕,那護衛(wèi)慘叫一聲,捂著紅腫的手腕連連后退。
另一名護衛(wèi)手持雙刀,左右夾擊,試圖困住女子。女子卻不與他硬拼,身體一側(cè),
險之又險地避開雙刀,長鞭如同靈蛇般探出,“呼”地一聲,纏繞住那護衛(wèi)的雙腿。
女子猛地一拉,那護衛(wèi)頓時站立不穩(wěn),“撲通”一聲,栽入了西湖之中,濺起一片水花。
錢通??吹眯捏@肉跳,他沒想到這女子的鞭法竟然如此詭異難測,自己帶來的幾個得力護衛(wèi),
在她手中竟然不堪一擊。“一起上!別讓她近身!” 錢通海大聲喊道,自己則揮舞著長劍,
試圖從側(cè)面攻擊女子的破綻。然而,紅衣女子的鞭法又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她的鞭子不僅能長攻,亦能短打。只見她手腕連動,長鞭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時而如長槍突刺,時而如軟劍纏絞,時而如短棍擊打。“破風式!”“纏絲式!”“點穴式!
”隨著她口中輕喝出一個個招式名稱,鞭影變幻莫測,每一擊都精準無比,或攻敵兵器,
或襲敵破綻,或點敵穴位。“?。 ?“呃!”慘叫聲不斷響起,片刻之間,
錢通海帶來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全部倒地,不是兵器被奪,就是被點中穴位,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只剩下錢通海一人,手持長劍,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畫舫主艙內(nèi)的賓客們早已聽到外面的動靜,紛紛探出頭來看,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
無不駭然失色。他們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美麗的女子,竟然如此厲害,
轉(zhuǎn)眼間就放倒了錢通海的所有護衛(wèi)?!板X老板,現(xiàn)在,你還想不給嗎?
” 紅衣女子的聲音冰冷,長鞭的鞭梢在她手中輕輕晃動,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鎖定了錢通海。錢通??粗友壑心潜涞臍⒁猓雷约涸俜纯瓜氯?,
恐怕真的會性命不保。他心中一陣絕望,權(quán)衡利弊之后,終于頹然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好……好,我給,我給你就是……”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紅衣女子眼中寒光稍斂:“帶我去取?!卞X通海不敢怠慢,帶著紅衣女子走進了畫舫的內(nèi)艙,
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密室門前。他取出鑰匙,打開了密室的門。密室不大,
里面擺放著一些箱籠。錢通海走到一個精致的木盒前,打開盒子,
里面果然放著一卷銀白色的絲線,正是那傳說中的“冰蠶絲”。
這冰蠶絲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寒氣。紅衣女子伸出手,
拿起那卷冰蠶絲,入手冰涼,果然是寶物。她仔細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冰蠶絲收了起來?!八隳阕R相?!?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姑娘請留步!
” 錢通海突然喊道。紅衣女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眼神詢問。錢通海猶豫了一下,
道:“姑娘,張某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說?!薄肮媚镂涔Ω邚姡?/p>
為何要親自來取這冰蠶絲?不知姑娘是何來歷?” 錢通海壯著膽子問道,
他實在是好奇這神秘女子的身份。紅衣女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笑容在煙雨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妖嬈。“你想知道?”“張某冒昧了。”女子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考慮是否要告訴他。最終,她輕輕開口,聲音在煙雨和畫舫的笙歌中,
顯得有些縹緲:“記住了,我叫……蘇媚兒。”“蘇媚兒……” 錢通海喃喃自語,
這個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樣,充滿了媚意和危險。蘇媚兒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走出密室,
來到船頭,抱起一直乖乖待著的雪影狐,看了一眼煙雨朦朧的西湖,然后,縱身一躍。
她的身影如同一片紅色的羽毛,輕盈地落在了旁邊一艘小船之上,動作優(yōu)雅而利落。
小船上早有一個青衣小童等候,見到蘇媚兒,恭敬地行了一禮:“閣主?!碧K媚兒微微點頭,
示意開船。小船緩緩駛離畫舫,消失在煙雨迷蒙的西湖深處。畫舫之上,
錢通海和一眾賓客望著那消失的紅色身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蘇媚兒……柔影閣……” 錢通海低聲念叨著,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從今往后,
“蘇媚兒”這個名字,將會在江南的江湖中,掀起一陣不小的波瀾。第三章 暗夜魅影,
鞭舞驚魂離開西湖,蘇媚兒并沒有立刻返回柔影閣,而是帶著雪影狐和冰蠶絲,
前往了另一個目的地——位于中原腹地的“落霞鎮(zhèn)”。落霞鎮(zhèn)并非什么大鎮(zhèn),
卻因為地處交通要道,加上鎮(zhèn)上有一家頗為有名的“落霞客?!?,倒也常年人來人往,
頗為熱鬧。蘇媚兒選擇落霞鎮(zhèn)作為暫時的落腳點,自然有她的目的。她得到消息,
最近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七星寶盒”,很可能就藏在落霞鎮(zhèn)附近。這七星寶盒,
據(jù)說內(nèi)藏著一份驚天寶藏的地圖,以及一門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秘籍,
因此引得無數(shù)江湖人士趨之若鶩,明爭暗斗,不知已經(jīng)死了多少人。
蘇媚兒對此并不十分感興趣,她更看重的是寶盒本身的材質(zhì)。
據(jù)說那寶盒是用天外隕鐵混合千年寒玉打造而成,堅硬無比,
正是她用來盛放一件重要物品的最佳選擇。夜色漸深,落霞鎮(zhèn)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